思雨自从那次跟怪夫分手以后,她给怪夫打过几次电话,怪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态度不像先前那么热情了,说话冷冷冰冰的,一副爱答不理的腔调,她感觉到他是在有意疏远她。
不得已思雨去了医院,想当面问问他这些日子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思雨从护士口中打听到曲婷的病房号,按图索骥地找过去。
曲婷住的是双人间,思雨透过玻璃窗首先看到的是怪夫,怪夫正在给病榻上躺着的人擦拭身子,她看不到那个人的容颜,但她敢断定怪夫是在给曲婷擦拭身子。
思雨吃醋了,她离开了窗口,向楼下走去,走到医院的花园里,他 给怪夫打了个电话。
怪夫的口气依然是那么冰冷:“有事吗?”
思雨说:“你真就不想见见我吗?”
怪夫说:“我现在正忙着呢,有什么话过些日子再说吧。”
思雨说:“你知道你在忙什么。”
怪夫随口问了一句:“我在忙什么?”
思雨说:“你在给你前妻擦身子呢,对不对?”
怪夫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四下看了看又转回来,站在窗子跟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思雨说:“你把头探出来往楼下的花园看。”
怪夫探出头去,他看到了思雨。自打跟曲婷复婚以后,怪夫是想见思雨又怕见到思雨,他的心里是纠结的,扯不清理还乱,感情本来是可以分割的,可以分割给亲朋好友,却无法分割给妻子之外的情人,他和曲婷复婚了,就意味着他和思雨的关系终结了。这些日子他天天为如何才能摆脱思雨的纠缠而犯愁。他有意疏远她,就是不想再跟她联系了,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孰料她非但没退,反而变本加厉了,怪夫心想:是该跟她摊牌的时候了。
思雨的声音又传过来:“看到我没有?下来吧。”
怪夫跟曲婷请假,说:“有人来找我,我下去说几句话就上来。”
怪夫是乘电梯下去的,他和思雨走了个对脸,说了句:“我在那边等你。”又继续向前走去。
绕过假山。绿荫深处有一个石凳,怪夫在石凳旁边站住了,还没站稳,思雨就扑过来抱住他,说:“我好想你啊。”
怪夫想说什么,却被她的嘴堵住了,两张嘴吻在了一起,怪夫看见远远的见有人向这边走来,推开她。说:“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怪夫在石凳上坐下,思雨却依然站着,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你
这些日子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呢。原来你是在伺候她啊,你玩的真好,拿我当小三耍呢?”
怪夫神情冷漠地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告诉你。我跟她复婚了。”
思雨怔愣了一下,讷讷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
然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大声吼道:“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个大骗子------”她抑制不住地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
怪夫不知该如何收场了,他想一走了之,却被思雨拦腰抱住,她哭着说:“你要去哪儿?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怪夫任她抱着,语气平和地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她得的是肺癌,又是晚期,所剩的时日不多了,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需要有人陪伴,尤其是亲人的照料------”
思雨呜咽着说:“她是你的亲人,我是你什么人?我就不需要照顾了吗?我的痛苦谁管呀?”
怪夫说:“我何尝不想两边都照顾好,可是我不能那样,那样我就成坏人了,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思雨依然紧紧抱着他,说:“我不在乎你是好人坏人,我就要你,我可以跟你一块照顾她。”
怪夫说:“尽说孩子话,你照顾她,她同意不同意还另说呢,别一厢情愿了,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她该着急了。”怪夫掰开思雨抱着她的手,欲走。
思雨叫住他说:“我还有个事没跟你说呢。”
怪夫问:“什么事,你说吧。”
思雨说:“我不是说要给你引见个导演吗,她现在很忙,在外地拍片呢,我的那个闺蜜给我推荐了个人,《杜撰》杂志社的执行主编,他们那个杂志属于纯文学期刊,后来改成双月刊了,销量一直不是很好,已经放出话来,再办一期就要停刊了,我那闺蜜把你的《怪夫办群》推荐给了他,他看了以后说想见见你,打算把你的小说放到他们的刊物是去连载,如果能使他们那个刊物起死回生,他答应按千字一百块钱给你稿酬------”
怪夫回绝道:“暂时不行,我不能毁约,以后再说吧。”
思雨说:“我是替你惋惜,挺好的一个小说放在那儿没多少人看,不如拿出去一搏,放弃一个没有希望的阵地,也许会获得重生,坚守阵地,只能全军覆没。”
怪夫说:“你看到的只是暂时的现象,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做事要有耐心才行,急功近利的人最终只能是一事无成,他要真那么看得上我,我可以给他另写一部小说。”
思雨说:“人家就看上你那个小说了,说你那个小说是无法复制的,那里有浓浓的生活气息,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
怪夫说:“这一点我知道,我的读者虽然不是很多,但很少有流失的,什么时候没有人缘了,我自然会考虑撤退的,但不是现在,他看好我,我可以把《从部队大院走出的孩子们》给他,这是一部没有完成的小说,如果我的小说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我可以把那部小说写完。”
思雨说:“我问问他再说吧,过几天我还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