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跟春天结婚以后才知道春天是一个生活毫无规律的人,她喜欢睡懒觉,通常要睡到中午才醒。由于她醒的晚,午饭吃的也就晚,一两点钟能吃上午饭就算是早的了。吃完饭她就开始忙活儿,忙着刷锅洗碗,收拾屋子;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待把自己拾捯利落了,她还要跟怪夫吻别一下,方才出门。
怪夫的晚饭一般都要在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吃上。春天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不空手,她吃什么就给怪夫带什么回来。一进屋,她把饭盒往桌上一撂,先要抱着怪夫的脑袋,问上一句:“想我了吗?”
怪夫说:“想了。”
她又会问:“哪儿想我了?”
怪夫指指脑袋,说:“这儿。”
她就会在怪夫的脑门上亲一口,然后说:“好了,吃饭吧。”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到点,怪夫就会坐在沙发上等饭吃,他盼着门响,一听到门响,他就会莫名地变得激动起来。
这天,他听到门响,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过来,他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摸索着向卧室走去,他以为春天累了乏了或是酒喝多了,顾不上他了,先到卧室去歇息了,他想过去问候一声,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他站住了。
“他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啊?”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看不见,能看见就不是瞎子了。”这是春天的声音。
“他不会听到我们说话吧?”男人压低声音说。
“你赶紧的吧,别臭贫了。我还要去给他喂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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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夫没有再听下去,他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防盗门出去了。
春天听到门响,光着身子跑出来,这屋那屋的看了个遍,没有看到怪夫,她的脸一下子就变绿了,回屋穿上衣服就往门外跑。
“怪夫!怪夫!你在哪儿?出来啊!怪夫------”春天楼前楼后的喊,见没人应声,又跑到大街上去喊。她喊遍了一条街。也没把怪夫喊出来。她想:他会不会去石松饭馆了?情急之下。她给石松打了个电话。
石松正在跟乐乐和兵哥吃夜宵,听到手机响,他掏出手机:“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出春天的声音:“怪哥去你那儿了吗?”
石松说:“没有啊,他又离家出走了?”
春天“嗯”了一声。说:“我正在找呢。找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找到他呢。”
石松问:“报警了吗?”
春天说:“没有。”
石松说:“你赶紧去报警吧。”
春天说了一句:“我这就去。”便挂断了手机。
石松也把手机挂断了。
兵哥问他:“谁呀?谁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石松说:“春天。她说怪哥又离家出走了。”
兵哥瞪着眼说:“老怪又不见了?大半夜的会去哪儿呢?”
乐乐也跟着着起急来:“我们别再喝了,一块过去找找吧?”
石松说:“你去哪儿找啊?北京这么大,你想去大海里捞针啊?”
兵哥说:“石松说都对。走找不如坐等,我们就坐着等着吧,没准他是馋酒了,来找我们了,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呢,来!我们还接着喝吧。”
他们又开始喝酒,酒足饭饱,他们正准备去歇息,饭馆的门被拉开了,一个的士司机站在门口,问:“你们谁是石松的呀?”
石松走过去,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的士司机说:“车里有个人说是找你的,你去去看看,认识吗?”
石松走到出租车旁边,隔着玻璃窗朝里边看了一眼,点点头说:“认识。”
的士司机说:“那你给他结一下帐吧。”
石松回屋去拿钱,待他把车钱付了,兵哥和乐乐已经把怪夫搀扶到饭馆里了。
兵哥自鸣得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着,老怪馋酒了,他跑这儿蹭酒喝来了。”
石松沉着脸对怪夫说:“你馋酒也不该大半夜的跑出来啊,你这一出来,你知道给春天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她急的在电话里直哭。”
乐乐对石松说:“你赶紧给春天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吧,别让她再找了。”
石松说:“我跟她说了,她说她马上就赶过来。”
兵哥说:“得,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我们还接着喝酒吧。”
怪夫有心事,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他就闷头喝酒。正自喝着,他感觉有双手爬到了他的脸上,那双手又冷又潮。
“你知道这是谁的手吗?”兵哥故作神秘地问。
怪夫知道这是谁的手,却一声没吭,他先听到的是哭泣声,继而才听到春天说话:“我知道你什么跑出来,都是我的不对,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春天把怪夫搀扶起来。
石松大概是听出怎么回事了,他没有留他们,反劝怪夫:“你跟春天回去吧,想喝酒,明天我去找你喝去。”
春天搀扶着怪夫向门外走去,出了门,石松说:“有个事还没跟你说呢,乐乐跟欣荣把结婚证领了。”
春天转过来脸去,看着乐乐说:“恭喜你们了,什么时候办事可别忘了通知我们一声啊?”
石松说:“你们不是也没办事呢吗,他们想跟你们一块办。”
春天问:“在哪儿办啊?”
石松说:“如果你没意见,就在这儿办吧。”
春天问:“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石松说:“还能怎么办?中国人讲究的就是饮食文化,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就得了呗。”
春天说:“我没意见,你定日子吧,定好了告诉我一声。”
石松说:“初五吧,初五是团圆的日子,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过来,我们就在这儿搞个大团圆怎么样?”
春天说:“我看你这个主意挺好,就这么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