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和怪夫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有半斤酒,方才转入正题,水水说:“女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她静的一面也有她浪的一面,如果光静不浪,那就是一潭死水,人要光静不浪,人类就绝种了,我承认我跟我前夫犯过浪,不过在我认识他之前我还是相当淑女的,谁要说一句有碍道德的话我都会跟他急,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爱犯贱的女人,女人嘛就要有女人样,懂得自尊,这是我做人的信条,你喜欢淑女还是喜欢放浪些的女人?”
怪夫说:“男人的骨子里其实都喜欢浪一点的女人,却又希望他喜欢的女人只对自己浪不对别人浪,你问我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我觉得还是那种收放自如的女人更招人喜欢。”
水水说:“我前夫结婚前说他喜欢淑女,结婚以后他却改口说,女人还是浪一些的好,不光要对自己的老公浪,还要学着给别的男人献媚,说这样对他的事业有好处。”
怪夫问:“你前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水水说:“他是外地的,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北京了,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科员,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没房也没车,我们的婚礼是在他的宿舍里举办的,我们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过了四年,他向我许诺,说等他升了处长局长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的;那个时候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官做大,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他就提升为科长了,当时单位分给了他一套房子,他没要,他让他们先紧着住房困难的职工分,最后再分给他;他对外这么说,对我却另有一番说辞,用他的话说他要一步到位。在他眼里科长不算官,这套房子推出去是为了住上更大更好的房子;那时候做官是要花钱的,他刚参加工作,哪有那么多钱往上送,就把我当成了资源,但凡他请客就把我叫上去陪酒,跟他喝酒的大都是些脑满肠肥的色中饿狼,他们喝多了就对我动手动脚,起先我不习惯他们的这种作派,还跟他们急过两回。我前夫当着他们的面倒是不说什么,回到家却跟我大发脾气,说我坏了他大事;那以后我再去陪酒就逢场作戏,他们碰我一下摸我一下,甚至搂我抱我,我也忍着,如果猥亵我的人比我前夫官大,我还要强颜欢笑,我感觉我就像一个三陪。陪他们喝酒,还要遭他们蹂躏------”她的声音有些哽噎。
怪夫问:“你怎么转变得那么快?不会是破罐破摔了吧?”
水水说:“我先给你讲个大概,细节有时间我再慢慢给你讲,那时候我陪的最多的是处一级的干部。偶而也陪局一级的领导喝酒,我不知道是我前夫有意安排的?还是他出于无奈?有一次陪局长喝酒,我喝多了,他搀扶着我上了局长的床。当时我并不知道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是局长,还以为是我前夫呢,我表现得很疯狂。事后我清醒了,跟我前夫大闹了一场,要不是他劝着我,说不定今天我就见不到你了,那时候我就想一死了之,他劝我说你不是想过好日子吗?你这一睡把好日子睡出来了,以后我再不要你去陪酒了,等我当了处长,我们就搬到大房子里去住,他给我勾画出了一幅幸福美景,我被他说动了心,又再次原谅了他------”
怪夫忍不住又发问:“他升迁了吗?”
水水说:“升了,局长有把柄攥在他手里,他想不升都难,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升处长了,我们住进了新房,他也有车可坐了,我沾他的光,刚有点夫贵妻荣的意思,他却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先是对我冷淡,而后便不肯再与我同床了,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他回家越来越晚,经常夜不归宿,家成了我一个人的家,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孤独吗?就在我孤寂难耐的时候,我怀孕了,我以为这是个转机,可以借此缓和一下我们的关系,我是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的,没想到他听后表情却十分冷漠,说这孩子不一定是他的,他劝我去医院把这孩子做了;过去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我的肚子不争气想怀却怀不上,现在怀上了,他却要我把这个孩子打掉,我哪舍得打啊------”
水水正说着,怪夫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春天打过来的,她问怪夫见到人没有?聊的怎么样?晚上回来吃饭吗?怪夫说:“见到了,正聊着呢,再过一两个小时我就回去。”
水水问:“是你媳妇打来的吧?她不放心了?催你回去呢?”
怪夫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话,他先喝了一口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还有点,要不要我给你倒满?喝完这杯酒我们撤吧?”
水水说:“着什么急啊?我还没给你讲完我的故事呢,再让服务员拿一瓶酒过来。”她向服务员招手:“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过来,怪夫朝服务员摆摆手,说:“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他对水水说:“别喝了,你也别再讲了,多好听的故事也不能一气把它讲完,给我留些想象的余地吧,我试着把后面的故事续下去,下次见面我把我的构想讲给你听,看我的想象跟你真实的故事有多大的出入。”
水水说:“我知道你是怕回去晚了要跪搓板,她都催你了,我也就不留你了,我们把这杯酒喝完就走吧。”
怪夫把杯中酒喝净,起身要去结账,水水按住他说:“我来吧。”水水抢先把帐结了。
他们从私家菜馆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两点,天却变黑了,阴沉沉的天际不时有闪电划过,这是要下雨的前兆。怪夫和水水站在路边截车,见有出租车经过他们就招手,招了半天的手不见有一辆车停下来。
雨就要下来了,水水还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旁边,他不落忍地说:“就要下雨了,你先回去吧,别陪我站着了。”
说话这工夫雨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怪夫想向候车亭跑,水水却把他往向相反的方向拽,怪夫被水水拽进了一栋楼里。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怪夫站在门洞里犯愁:“我被淋成落汤鸡了,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回家吗?”
水水笑道:“我不也一样吗,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不行你先到我那儿去歇会儿,把这身衣服换了,我再给你找身衣服换上。”
怪夫怪异地看着她,说:“你住这楼里?”
水水说:“是啊,这是我姐姐的房,她出远门了,家里没人,你跟我上去吧。”
怪夫随她爬上二楼,水水用钥匙捅开一扇房门,说:“进去吧。”
怪夫一进去,就被水水推进了卫生间,水水说:“你先进去洗吧,我去给你找衣服,一会儿我把衣服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