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五点从家动身，不到六点就到了舒妹说的那个过街天桥下面， 他站在天桥下的一个报刊亭旁边等了有十多分钟才把舒妹等来。

舒妹又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换成了短款的玫红色呢子大衣，下身是一条糖果色的七分裤，走在街上挺扎眼的。

大鹰怕引人注目，见她过来，他有意往后躲了躲，舒妹并不知趣，见他躲还往前凑，挽住他的胳膊，问：“你等着急了吧？”

大鹰说了句：“不急。”便把头低下，随着舒妹上了过街天桥。

舒妹显得很兴奋，她挽着大鹰的胳膊，说：“你知道我妈今天请你吃什么吗？”

大鹰问：“吃什么？”

舒妹说：“海鲜火锅，她买了好多海货呢，都是活物，你吃过海参斑鱼吗？”

大鹰说：“没吃过。”

舒妹说：“还有鲍鱼、大龙虾、海螃蟹，我过生日她都没这么破费，为你她真舍得花钱，你们过去是不是认识啊？”

大鹰反问：“你说呢？”

舒妹说：“我猜我妈跟你谈过恋爱，你们该不是初恋情人吧？”

大鹰说：“你说什么呢？我要跟你妈是初恋情人，那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了吗。”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一栋楼里，舒妹掏出钥匙要去开门，门“呀”地一声张开了，邹芸迎出来说：“柳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大鹰笑道：“不用你迎，有你闺女迎就行了。”

大鹰没有想到周处长会来，周处长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见大鹰进来，他站起身，笑吟吟地说：“就等你了，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周处长把大鹰往餐桌上让。大鹰落座后，看着周处长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周处长打着哈哈说：“局领导大驾光临，我能不过来作陪吗？”

邹芸替他打圆场，说：“是我叫他来的，事先没跟你打招呼，算我失礼，我们都别愣着了，把杯子端起来吧。”

周处长端起了杯子，大鹰也把杯子端起来，三个人碰过杯。先是品尝海鲜，话题也主要集中在海鲜的味道上：

“价钱贵的海鲜并不一定好吃。”

“有道理，物以稀为贵嘛，我就爱吃这螃蟹，它比鲍鱼好吃。”

“爱吃你就多吃点。”

“------”

话题由吃转到了新建办公大楼投标上，周处长问大鹰：“招标的人选内定了吗？”

大鹰说：“这是家宴，咱们只谈家事，莫谈公事，公事留着回单位再谈。来，我们喝酒。”大鹰再次端起杯子。

周处长的话被噎了回去，他转换话题说：“舒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怎么考虑的？是打算娶她呢？还是？”

大鹰反问：“你是希望我娶她呢？还是？”

周处长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邹芸接过话茬儿说：“你们出去玩我是知道的，我想到你们会在一起喝酒了，但我没想到你会带她去开房，我听了这事以后很生气。要不是周处长劝着我，我就要到纪委那里去告你了，我们小舒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出了这事你让她将来还怎么交朋友啊？这事传出去，你这个局长不好当，我们闺女的脸面也没处搁呀，依我看你要是喜欢她，就把娶过去得了。”

大鹰看了周处长一眼。

周处长表情阴鸷地说：“你别看我，你放心，这事到我这就止住了，我是不会传出去的，就怕------”

大鹰冷笑道：“就怕什么？事情到你这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了，还保什么密啊，明天一上班这事就会在局里传开的，我有这个预感。”

邹芸说：“我们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她吃点亏也就吃点亏了，刚才我们还说------”

大鹰打断她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我承担就是了。”大鹰再次端起酒杯，说：“在喝这杯酒之前我要宣布一个消息，舒妹你可听好了，我跟我媳妇已经达成协议，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离了婚以后我打算娶你为妻，舒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舒妹喜出望外地说：“真的？你答应娶我了？”

“是真的，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下午咱俩就去把证领了。”大鹰把眼光移到邹芸身上，问：“你没什么意见吧？”

邹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避开他的目光，说：“明天就去办手续是不是太仓促了？”

大鹰说：“夜长梦多，晚办不如早办，办完了也就没有人再惦记着我了。”

邹芸显得有些无奈，问舒妹：“你真想嫁给他吗？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考虑好了。”

舒妹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想让我嫁给他吗？这么一会儿又让我考虑了，你倒是愿意让我嫁给他？还是不愿意让我嫁给他呀？”

大鹰把那杯酒喝下去，站起身说：“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这个问题我不便参加讨论，你们讨论吧，有了结果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舒妹见大鹰要走，她也站了起来，说：“你等等，我送你。”

大鹰见她要去里屋换衣服，说了句：“我出去等你。”便向门外走去。

邹芸和周处长没有留他，他们把他送出门，看着他下了楼才回屋。

大鹰从楼上下来，在楼前的街心花园里转了有十多分钟才见舒妹从楼门里出来，他迎过去问：“你们讨论出个结果来没有？”

舒妹说：“他们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他们在说什么主动被动的事。”

大鹰问：“是不是说你要嫁给我他们就被动了？”

舒妹说：“好像是这个意思。”

大鹰说：“你回去把户口本拿出来，一会儿你跟我走，晚上就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