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远乡龙寨村村头莫林家。莫云、谢伟杰、林一凡、覃祖根、莫林等人围坐一起讨论工作。莫云拿出一封电报说:“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根据当前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广西农委已批准我们的请求,同意我们成立桂黔边人民保卫团,团部就设在莫林家,由我担任司令员兼政委,二号(谢伟杰)担任副政委,三号(林一凡)担任政治处主任,各游击区领导不变,编制向大队扩编。”
“好啊!这下我们的队伍就更加壮大了。”
“更有利于武装斗争的开展。”大家热烈鼓掌之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莫云继续说:“同志们,现在革命形势发展很快,自从**、朱总司令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之后,百万雄师过大江,国民党南京政府已被推翻,上海、天津等地先后解放,解放大军正向我们南方推进。为配合全国的解放斗争,我们必须加快我们自身的队伍建设和武装斗争,不断扩大游击区范围。三号,你负责拟定一个文件,发到各游击区,传达上级指示,号召他们加强队伍建设,积极开展武装斗争。”林一凡回答:“好的,会后马上去办。”莫云接着说:“四号(覃祖根),你的伤都痊愈了吗?”覃祖根拍了拍胸脯说:“你看,壮得像头牛一样。”莫云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乐远武工队实际上就是我们人民保卫团的直属保卫队,担负着团部的安全保卫工作,责任重大呀。所以,你们更要做好武装斗争的准备。”覃祖根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请一号首长放心,我们乐远武工队绝不辜负首长期望,誓死保卫团部机关的安全。”
入夏,天开始热了起来。兔子、鸟儿等一些动物慢慢地退去身上御寒的绒毛,人们也开始穿上夏天的便装了。剿总司令部陈天雷办公室,陈天雷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要通了保密局龙城站:“我是剿总司令部,请接站长肖雅芝。”电话铃响了,肖雅芝拿起话筒。
“喂,那位?”
“我是陈天雷。”
“啊!司令,是您呀!有什么训示吗?”
“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关剿匪的工作与你商量一下。”
“司令您太客气了,我马上到。”肖雅芝放下电话,立即前往剿总司令部。
肖雅芝走进陈天雷办公室,扫眼一看,除了陈天雷外还有两人,一个是白业生,另一个不认识。此人看上去贼头鼠眼,坐没坐相,十足的小混混派头,最可恶的是那双贼眼,**的,“滴溜,滴溜”的在自已身上转。陈天雷见肖雅芝进来连忙起立迎上去,介绍说:“白处长就不用介绍了。”用手指指另一人说:“这位是南良县自卫总队总队长陈兵,也是我的侄子。”陈天雷又指了指肖雅芝,向陈兵介绍道:“这是保密局龙城站站长肖雅芝。”陈兵“哧溜”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冲到肖雅芝面前,两只手紧紧地握住肖雅芝的手不放,还在肖雅芝的手上摸来摸去,嘴里说着:“啊,鄙人陈兵,耳朵陈的陈,当兵的兵,幸会,幸会”嘴里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肖雅芝顶着衬衣凸起的丰满的ru房,心里想着,这个妹仔,实在太漂亮了,南良县找不到,就是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超凡脱俗,气质超群,漂亮异常的妹妹呀!肖雅芝使劲想抽回手来,由于陈兵两手抓得紧,动弹不得,一怒之下,朝他命根处就是一脚,陈兵受到惊吓,赶紧松开双手,护住命根,向后退出一步,避过,口中连忙说道:“失敬!失敬!”坐回原位。肖雅芝心想,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连我的便宜也想占,不想活了,那天我非得整死他不可。陈天雷知道陈兵这小子又起色心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急忙说道:“今天找三位来,是为了商讨党国正事。近来,桂黔边一带共党匪患猖獗,袭击乡镇,断我交通,杀我人员,无恶不作,更有甚者,还成立了什么什么‘人民保卫团’,闹得乡里是鸡犬不宁,我们要想办法剿之。”
“对,对,对,剿之,剿之,我要报上次龙寨村一箭之仇。”陈兵跳将起来,手指不停的点着,一提起龙寨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叉着腰,一下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冲着陈天雷又喊叫起来:“叔叔,不,司令,你就多派点兵给我吧,我马上带兵去把他们给剿了。”陈天雷一听龙寨村就来气,说:“放你妈个狗屁,上次那个惨败,我还没拿你是问,你还好意思吹,我没有兵给你。”陈天雷对着肖雅芝说:“我们虽然兵力不足,但是我们可以采取渗透、破坏、偷袭、暗杀等手段绞杀之。上次,你报来的对共党斩首计划已经批了,抓紧去办。”陈天雷对着三人又说:“各位,你们都是剿共的精英,一定要精诚团结,互相配合,安邦定民才是啊!”陈兵一听“精诚团结,互相配合”又来劲了,走向肖雅芝又要握手,嘴里还在嘟囔着:“配合、配合,我们要配合。”不料,肖雅芝圆睁凤眼,迅速掏出手枪,直指陈兵说:“你再过来一步,我打爆你的脑袋。”陈兵一看这架势,赶忙说:“别……别误会!”肖雅芝收起枪,对陈天雷说:“告辞了!”说罢扬长而去。白业生也告辞走了,陈天雷嘲讽地对陈兵说:“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保密局的人,你也敢惹?”陈兵心想,保密局怎了,我看上的,还没有逃出我手掌心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她乖乖地趴在我的床上。
陈兵回到南良县后,日思夜想保密局龙城站站长肖雅芝那冰美人的俏摸样,弄得茶饭不思,言笑不开,度日如年,整天想着怎么把这亮妹弄到手。这天,他叫来七名心腹,对他们说:“哥平时待你们这几个都不薄吧?”
“没得说,好着哪!”几个人恭维了一会,说:“总队长,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兵说:“哥我看上了保密局龙城站站长肖雅芝那个妹仔。”
“那好办呀,把她娶回来不就行了。”另一人接着说:“你动动脑经好不好?这么容易,还用我们来干嘛?”陈兵拍拍这人的脑袋,喊道:“聪明!”又指指他,对其他人说:“你们看看,这就叫做聪明。”
“总队长,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陈兵一拍桌子说:“我要你们帮我把她抢回来做‘压寨夫人’。”众人一听吓得面面相觑:“保密局的人,谁敢惹啊?”
“傻呀!我又不叫你们明抢,暗抢,明白吗?这乱世,失踪个把人,能追究几天呀?”陈兵一把将为首的那个人抓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然后,对大家说:“都记住了,要完好无损地给我抢回来,要是少一根毫毛的话,老子毙了你们。”陈兵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大洋,撒到桌上,说:“拿去分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剿总司令部情报处处长白业生,那天在陈天雷办公室,见到陈兵调戏肖雅芝的场景,很是看不惯陈兵狗仗人势,为所欲为的样子,碍于身份,无法发作。事后一想,这个陈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肖雅芝定会有危险。此时的肖雅芝还不能出问题,因为还有很多的秘密,需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包括“夜莺”的情况、渗透人员名单、暗杀计划等。因此,暂时不仅要保护好她,而且还要继续取得她的信任。再说他对陈兵残害妇女,无恶不作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对肖雅芝,白业生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女人是一个信仰坚定,工作责任心极强的人。她也是个恩怨分明,重情之人。你对她好,她也会加倍对你好,至少对白业生是这样。若不是各自信仰不同,彼此本可以成为很好的知心朋友的。因此,白业生决定留意肖雅芝的行踪,以防不测。
这天,肖雅芝打电话给白业生,邀请他晚上去“不夜天”歌舞厅跳舞,白业生一口答应了下来。晚上八点半,白业生穿着一套夏季军服,开着敞篷吉普车,准时来到保密局门口,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进肖雅芝,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座位,开车来到“不夜天”门前。停好车后,两人走进歌舞厅落座。此时的歌舞厅,已聚集了许多人,放眼望去,有不少穿军装的**军官。灯红酒绿“不夜天”,莺歌燕舞大上海。似乎一夜之间“大上海”就搬到龙城来了。歌舞厅悠扬着《夜上海》的曲子,白业生装着很神秘的样子说:“肖妹妹,你不知道吧,最近,龙城来了不少人物呢,你看看这帮来跳舞的军官,那个不是中校、上校的。”说着指指其中一个稍微老点的说:“看看那个,哎!还是个少将呢。”他指指自已肩上两颗星的中校军衔,又指指肖雅芝说:“像我两这样的中校军衔,现今在龙城多如牛毛,就是死他个把二个的也没人在乎。你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当官的吗?”肖雅芝不屑一顾地说:“你说啥呢,龙城这等小地方,出个什么事,能瞒得住我?你忘了我是谁了?”白业生附和着说:“对对,你是保密局龙城站站长,我忘了。”
“去你的!白哥哥你装啥呀?”肖雅芝娇柔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你知道龙城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白业生又装出傻乎乎的样子盯着她看。
肖雅芝抓着一个卤鸡翅,使劲地咬了几口,边嚼边说:“我跟你说啊,自从党国丢了近大半个中国之后,这个龙城,就成了连接华中、华南、西南的交通要道,南京、天津等地的桂系部队和各种军事机构都他娘的撤到这地方来了。”肖雅芝拿着鸡翅,点着手,继续说:“你看啊,有华中剿总第八纵队司令部、陆军十一编练司令部、南京交警总队……哎!数都数不过来了。”肖雅芝看见白业生,象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笑着继续说:“点什么点,若是**再败,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军队挤爆龙城呢。”
“没想到,你对局势那么悲观呀,若是这样,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白业生想试探一下她对形势的态度。肖雅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乱世的,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别看今天这里的军官,还能人模狗样的,在这里喝酒跳舞,说不定那天就成了共党的阶下囚。我的路也是越走越窄,最终等着我的不过是个死字。不像你,白长官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白业生看了看她,心里不由得生出怜悯之情,正想说些什么,坐在对面的那位少将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做了个邀请手势,对肖雅芝说:“小姐,请您跳个舞,好吗?”肖雅芝赶紧把手上的鸡翅扔到盘子里,白业生赶忙递上手帕,肖雅芝优雅地擦了擦手,把手帕还给白业生,随少将进入舞池,在《夜上海》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舞起。少将搭讪道:“小姐,你真漂亮!你是我到南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了。”肖雅芝嫣然一笑,说:“是吗,有那么漂亮吗?谢谢长官的夸奖,请问长官是哪部分的?”少将谦虚地说:“鄙人是勤联总部副部长高世华,路经此地,前往桂林。”肖雅芝说:“哦!是高长官呀,失敬!失敬!”
白业生一个人坐着,但眼睛却在扫视周围,见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处,坐着两个穿黑衣的人,时不时眼睛在肖雅芝身上转,不像来跳舞的,这引起了他的警觉。一曲过后,肖雅芝回到了座位,喝了一点水,休息一会,对白业生说:“你不请我跳个舞吗?”白业生说:“请吧!”牵着肖雅芝的手,来到舞池,双双摆好架势,一看肖雅芝这架势,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今天特意穿着一身孔雀绿和白色相间的连衣裙。一曲节奏强劲而欢快的探戈舞曲响起,两人随着音乐,时而刚劲甩头,时而跳跃舞起,时而旋转,时而滑步,男的就像高傲挺拔的王子,女的有如翩跹舞动的花蝶,美轮美奂,抢人双眼,醉人心弦。曲终,围观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少将高世华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他两跳得好不好哇?”
“好!”众人掌声雷动。突然,灯光一暗,柔光轻闪,一首歌曲《我有一段情》轻轻唱响:
我有一段情呀
说给谁来听
知心人儿出了门
他一去呀没音讯
我的有情人呀
莫非变了心
……
随着音乐轻轻地舞动,肖雅芝抱着白业生,头枕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烂漫而又温情的时刻。如果,天地之间没有了战争,家家安居乐业,有情人皆成眷属,没有生离死别,没有信仰之争,人人都能享受人间赐予的快乐,这该有多好啊!时间让这一刻停留吧,我心中的爱人!
曲终人散。肖雅芝的心情变得低沉起来,她对白业生说:“回去吧,我累了。”两人默默无语,开着车往回走,开到离保密局不远的拐弯处时,肖雅芝说:“就在这停吧,我想一个人下车走走,你回去吧,不用管我,这离保密局很近了。”说完下车,招呼也不打,独自走回去。白业生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慢慢地开着车,后视镜里是渐渐远去的肖雅芝的身影。
肖雅芝刚走到拐角处,四周突然窜出五六个人来。其中一人从身后一把抱住肖雅芝的腰,肖雅芝身体迅速下蹲的同时,右手反手抱住那人的头,拧腰送胯,一使劲将其甩出老远。另外两人,一人各抓住肖雅芝一边胳膊,想将其擒住,肖雅芝右脚顺势往前跨出一步,身体前倾,双肩下沉内扣化力,胸脯迅速前凸,双肩和两肘同时向后一抖,挣脱敌双手,左转身,右膝向左边敌人腹部用力一顶,然后,又快速向右边敌人下部蹬去,两人抱着下部哀嚎。肖雅芝的高跟鞋鞋跟断裂,行动不便。此时,前面一人直冲过来,她迅速脱下高跟鞋当飞镖掷向敌人,那人脸上、头上中鞋,抱头退去。这几招反擒拿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真可谓被动时,借力反制,主动时,专攻要害,若不是她凭借在特工特训班的功底,很难逃脱被擒的命运。
“别动,再动打死你!”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肖雅芝的脑门。就在她一愣神间,那人一掌击向她的耳根部,将肖雅芝打昏,然后,扛在肩上,向另一街区跑去。那里早就停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三轮摩托车,扛着肖雅芝的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将肖雅芝扔在吉普车里,绑好,用浸有少许迷药的毛巾堵上嘴,其他人连滚带爬地赶回来,跳上两部车,开车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