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
谢美娟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徐君然。
徐君然笑了笑:“这东西在岭南那边不少,我有朋友在那边,回头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邮寄一台过来,这一台你叫人给寄过去,我朋友那边应该有门路修理。”
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之所以富乐县这边这么慎重,除了东西贵重之外,再就是这东西坏了的话,没有人会修理,这才是难倒所有人的麻烦事儿。
谢美娟虽说不知道徐君然怎么有办法联系到岭南那边,不过还是点点头:“那好,一会儿你先打电话问问你朋友吧,要是不行的话,我想办法找市里面的人来修理。”
徐君然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说多了就好像自己显摆一般。
不一会儿,朱泽成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谢部长,你来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徐君然,笑了笑:“小徐同志也在,正好,你也过来吧。”
几个人来到朱泽成的办公室,朱泽成交给谢美娟几个文件,说:“这几个事情,抓紧办一下,拟定几个人选给我。”
谢美娟点点头,把喷墨打印机坏了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指了指徐君然:“他说能找人修。”
朱泽成眉头一皱,看向徐君然:“下次这种事情你不要管,浑身是铁你能捻几根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机关里面的人都精着呢。”
徐君然闻言先是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朱泽成的意思,这次是组织部的东西坏了,他徐君然能找人帮忙换一个,等到下次别的部门的打印机坏了,难不成徐君然也要给换一个?且不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是费的力气,就够麻烦的了。帮忙的话。人家以为你做这种事情没什么成本和力气,也不怎么在乎。不帮忙的话,人家会以为你心不诚。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是徐君然的问题。
苦笑了一下,徐君然点点头:“下不为例。书记放心。”
朱泽成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面的电话道:“你先给朋友打个电话,别人家不能办,你就坐蜡了。”
所谓坐蜡。原本是佛教用语,可在北方的方言里面,就成了比喻某人因言过其实而陷入为难境地的意思。
徐君然也知道朱泽成是为自己好,便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电话机边上,拨通了林雨晴在鹏飞市那边的电话。
因为是跟庄明月合资搞的企业,林雨晴的办公室是有电话的,很快就接通了,徐君然把事情跟林雨晴说了一些。又留下自己这边的地址,林雨晴痛快的答应,马上就搞一台喷墨打印机过来给徐君然。她在岭南那边的化妆品生意发展迅速,已经成为鹏飞市有名的明星企业,就连市委市政府也主动帮忙,希望能够把这家化妆品公司打造成为岭南改革开放的标杆企业之一。
徐君然打电话的时候。谢美娟跟朱泽成就那么在一旁听着,直到徐君然放下电话,他们才收回了惊讶的眼神。这个时候,鹏飞市在华夏很多人的眼中,是一片神秘的地方。有人说那里遍地黄金,也有人说那里步步惊心。但不管怎么样,那里是华夏距离外界联系最为紧密的地方,自然也是这些体制内的干部,最关切的地方。因为一旦鹏飞的试点成功,那就意味着,华夏将会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进改革开放政策。
“君然,你朋友在鹏飞市那边,发展的很好?”谢美娟等徐君然放下电话,诧异的问道。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还可以吧,她跟人在那边搞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发展的还可以。”
谢美娟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转身离开了朱泽成的办公室。
等到谢美娟离开之后,朱泽成这才看向徐君然:“你是来问长青乡的事情吧?”
徐君然点点头:“我想知道,县里面打算怎么办?毕竟胡大海一直不开口,这事情有些麻烦啊。”
“是啊。”朱泽成深以为然的说:“胡大海的嘴很严,死活不肯透露究竟是什么人在他身后,看样子,他是铁了心的要保某些人啊。”
徐君然眉头一皱:“您的意思是,县里面打算到此为止?”
朱泽成摇摇头:“齐书记的想法是一查到底,王县长的意见是以证据为准。”
虽然仅仅是两个人的意见,可是徐君然却一下子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不得不说,前世的官场经验让徐君然学会了观察,观察人,也观察人的语言。华夏文明五千年,最为丰富的艺术,就是人的语言艺术。
就好像齐三泰和王长林两个人看似一样的表态,在徐君然看来,这就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意思。前者齐三泰的想法看来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把那个隐藏在长青乡的蛀虫彻底查清楚,看看究竟是谁在私下里吸老百姓的血,偷采国有煤矿。而王长林的意思看似也一样是要法办那些违法犯罪分子,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个意思。
以证据为准的前提,是要有证据才行!
说白了,王长林的意思很简单,如果要查下去,那就等有充分的证据,也就是说,如果胡大海不开口,那事情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无罪论断,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表明长青乡或者富乐县的其他领导牵扯到这个案子当中,那这个案子所涉及到的人手,最高也就是胡大海一个人。
徐君然不知道王长林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做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他能够肯定一点,那就是王长林绝对是不希望把这个事情闹大的。
朱泽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很快就明白过来徐君然的意思,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个青年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反倒是像那种在官场里面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任何勾心斗角的心思都没办法瞒过他。
就像他对徐君然所说的那样,关于如何处置这个案子的问题上,县委当中确实发生了争执。
县委书记齐三泰力主一查到底,而县长王长林的意思,却是息事宁人。两个人在常委会上面虽然没有正面交锋,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十分坚持自己的意见。由此开始,他们各自所属的常委们,也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结果常委会就变成了菜市场一般。
外界总是对常委会有诸多猜测,认为领导们坐在一起应该是威严、庄重的气氛,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不管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实际上都是利益分配的讨论过程罢了。说到底,大家是在促进县里面经济发展和群众生活水平提高的前提下,代表着各自的利益集团为利益进行争夺。不管是政治利益还是经济利益,说到底,谁都没有所谓的谦让,因为谦让就意味着自己这边要失去一些利益。
就在昨天的常委会上面,顾寰差点跟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春水吵起来,因为李春水认为这是个刑事案件,要交给县公安局处理才行,而顾寰却认为这一起**案件,需要纪委介入进行调查。
两个人争吵的原因很简单,顾寰要是能办了这个案子,就等于在他的政绩功劳簿上面增添厚厚的一笔,而李春水却跟王长林走的很近,而且他是县公安局局长,这种案子如果办好的话,同样也是政绩。
并不是说他们不负责任,只不过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就产生了冲突。
到最后,事情讨论的结果,是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来处理这个事情,纵然顾寰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陈爱国死了,这就算是刑事案件,他没办法拒绝李春水的介入,鬼才知道安维明身后的胡大海,会不会跟别人勾结。
现实的政治必须讲妥协,讲平衡,不论叫艺术还是叫权术,叫策略还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一些道义原则。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朱泽成对徐君然说出了常委会的讨论结果,最后满脸无语的说道:“你要理解,县里面也有一些别的考虑。”
徐君然笑了起来,轻轻点头:“我明白,书记您不用顾虑太多。”
他又不是那种热血上头就满腔正义感爆棚的冲动青年,见惯了这种妥协和斗争的事情,徐君然早就已经能够做到心平气和了。会算政治账的人是这样算帐的:做一次不光彩的事情,就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光彩。
在政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定位了,只有把自己的位置定准了,也就是说随时楚自己的立足点,才能知道自己该朝哪儿走,怎么走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才是最近的捷径。
徐君然的头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只要能够把那些潜藏在长青乡的蛀虫挖出来,徐君然不介意上面的某些人有一点小心思,过犹不及的道理,徐君然还是明白的。
ps:
新增订阅不到四千,这是什么节奏?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啊!
大哥们,咱们不带这样的啊,恳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订阅啊!
新增订阅四千的话,一个月才三千块钱的稿费,这让俺咋全职码字啊?全职码字背着房贷的人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