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安很讨厌自己的姓氏,尤其讨厌被他人称为罗莉安小姐的自己,这总会令她想起远在巴尔干半岛的母亲。冷血的独裁者,这是她对自家母亲的唯一印象,而最讽刺的是,不管她如何动用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头脑,也无法反抗母亲的决策。
执掌政权的女王,用这个词来形容比较恰当,毕竟在瓦拉几亚公国已经没有能够在地位上超过她的人了。
正因如此,这次机会才不能放过。
不择手段,一定要将那位名义上的同班同学控制在手上。不然这一年来的隐忍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努力可能不会带来回报,所以想要回报,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不反抗,终究只会沉沦。
筹码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少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浅红色的瞳孔在光影纷飞的悬浮车内显得异常冰冷,姣好的脸蛋面无表情,突然说道:“加快速度,我不想在目标死之后才抱着悔恨的心情踏上战场。”
“可是小姐,你能确定那个人的父母手上有那些研究资料吗?要知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来源分析,他们只是普通企业员工。”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一边将控制方式改为手动操作,一边冷静说道。黑色的欧式管家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年龄估摸在四十岁后半已然双鬓斑白,扔到大街上认不出来的大众脸,说是管家倒不如说是随身仆从。因为存在感实在太低了,低得不正常,宛如被施加了诅咒一样。
“指引社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而且,那家企业表面上是医药研究,可是实际上谁也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它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势力,意大利知名企业如果说没有商业间谍光顾,这种说法谁会相信?总之不管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那家企业既然遭到不明势力打击产生分裂趋势,那么流出一些研究资料也是必然的结果,而资料真实性也已经得到多方势力调查确认。为了确认这个我们可是花费了不少代价。所以得趁他们完成交易之前,抢先夺下那些资料!”少女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气势让男子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他才出声。
问出了一个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那份资料,莫非记录着什么重要信息吗?”
闻言。少女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下来。
尽管男子没有回头。也没有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家小姐的脸色。可是凭借多年照顾自家小姐的经验,他隐隐感觉好像踩中了地雷。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多嘴了。”
不需要再三确认。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做出道歉。
“....也不是什么机密,应该来讲,凡是知晓那些资料的家伙都是因为听说了那个,才像闻到鲜血的蚊子一样飞过来的吧。”少女不以为意的说道。
“蚊子..吗?难道也把我们包括在内?”男子苦笑着回答。
“当然。”少女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并且强调道:“蚊子有什么不好?它能悄悄地吸人血,还能若无其事的逃跑,给那个倒霉的家伙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如此行动方式正好符合我的原则。”
“....所以说,也有被人一巴掌拍死的风险,而且是毫不费力的那种。”
当然,这句话仅仅是心里想想而已。
正面调侃自家小姐,他可没那么胆量。
不过话说回来——
“那些资料到底是什么?”
男子再次提问。
这次,少女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那份资料,据说记载着拉莱耶文本的内容,也就是是神代时期的术式,再换一种说法就是如今联邦的最大凭仗——符文能量科技的主要分支之一。”
与此同时,一场审问正在进行。
“姓名?”
“两仪。”
“身份?”
“指引社正式成员....不过就算这么说,你也应该没听说过吧。”
“收起你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然我不介意削平你的脸,让你体验一下真正意义上的‘面无表情’。”
“.....”
“下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是谁?”
说这话的同时,凌易透过悬浮车的纳米玻璃看向刃舞,口气没有半点波动。
“刃舞,弗拉德家族的首席魔术师。”
在月灵髓液的生命威胁之下,两仪毫不犹豫地卖了临时合作伙伴。
“具体一点,你知道我对你们的世界了解不深。”
“什么?那你怎么会用魔术!虽然只是炼金术师的物质控制技术,不过能用在战斗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对,我的意思是说,炼金术师那些家伙向来孤僻,想从他们那学点东西至少得当好几年学徒,几年时间对自身所处的世界没有半点了解,你的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啊?”两仪前言不搭后语的嘀咕起来,就像神经质的病人一样,甚至连脖颈上那随时能化为利刃的水银也不在意了,嘀咕了半天之后,问题得不到任何解决,于是他又将探询的目光投向凌易。
可惜的是,凌易没有为他解答的义务,同样也没有那个兴趣。
“回答我的问题。”
他继续强调。
眼中闪烁着的冷光意味着他不是在开玩笑。
“呃...之前的问题好像是问刃舞身份是吧。她是瓦拉几亚公国弗拉德家族的首席魔术师,正如字面上的意思,相当于社会富豪的保镖头子吧。”两仪苦着脸,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方式。
“是吗?那么,你们为什么盯上我。”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刃舞快坚持不住了,那个灰袍混蛋明显在用无耻手段消磨她的抵抗,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我可没有自信能保住你。”两仪神色紧张的提醒道。
闻言,凌易往战场看去,果不其然刃舞完全落在下风,败亡是早晚的事,想不到以她的实力居然连十分钟也坚持不了,对方未免太恐怖了点吧。
不过这也变相体现出了自己的重要性。
保不住吗?有意思。
凌易嘴角微翘,神情颇似愉悦。
明明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情况了。
“逃跑?没有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