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坐到了申时,夏翩跹觉得屁股坐的有些凉,抬眼看时,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单寂寞,她弯了弯嘴角,起身准备回去。
一个人走过空荡荡的回廊,她心情不是太好,遇石便踩、见土就踢。
等到眼见就要走下少阳峰的时候,一处拱门上的特别春联吸引了她;夏翩跹驻足细看。
只见上联是:
衿裳飘飘舞一曲空山烟雨
下联对:
绿云扰扰梳晓鬟璎珞流苏
横批:伊人若水
夏翩跹心道这春联还真是够发春的哈!
抬脚要走时,小院中传出的喧嚣又留住了她。
走进去,只听院子里唧唧咋咋、嘻嘻哈哈的乱成一团。抬眼一看男男女女,高矮胖瘦都有,咋看上去也都在十三四岁左右。
夏翩跹本以为他们是闲来无事,聚堆戏耍,可走进看时,却见**个人正将一个女孩围在墙角,说说笑笑中对其指指点点。
为首的一个女孩子极是漂亮灵动,一看就是个小头目,她满口川腔耀武扬威,一边和其他人说笑,一边伸出手指不停戳着站在人圈里的单薄女孩。
略一细看,夏翩跹便认出那个站在人群中间被漂亮女孩推搡的正是夏莲。
只听漂亮女孩道:“下午练功课嘞时候,秦师兄跟你说啥子了?”
“他和我说什么干嘛要告诉你...”夏莲双手护在身前,口气不服软,可却涩了声。
漂亮女孩冲着众人一乐,“牙尖舌怪的样子,都听见了唛?这小梭叶子(妓女和生活作风不好的女人)还管秦师兄叫‘他’喽!”
人群七嘴八舌的乐开了花。
“晓得什么叫门当户对吗你!”
“可不!若水姐姐看好嘞人,你也想凑热闹?”
“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长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女孩听的受用,呵呵一笑,“莫得着急,等哈我就让她当着大伙哦尿(小便)来照照!让她自己瞧瞧!”
围着的众人很是配合的又一阵哄笑。
夏莲被捅的缩在墙角,她平日里规规矩矩,本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境况,刚开始本想忍让,却又被若水激怒,她企图反击,但是她一个对**个,不难想到自己的反击势必会以自取其辱告终。
看着若水眼神中带着戏虐的狠毒,她不由得胆怯,最终打消了反抗的企图。
当你不能一夫当关的时候,有一种恐惧叫做形单影只对人多势众。
夏翩跹看的津津有味,显然这个漂亮女孩就是春联上衿裳飘飘,舞一曲空山烟雨,绿云扰扰,梳晓鬟璎珞流苏的伊人若水,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女孩子在这群弟子中很有地位。
在漂亮的若水身上,她依稀看到了自己曾经肤浅而嚣张的青春年少,刚在教中打出名气时她也曾把美丽作为嚣张的本钱,耍心机出风头、比穿着斗打扮、嘲讽打压其他的女教徒,比谁身边追求的人多...
少年人争斗时的心思和手段也许远不及成人那样赶尽杀绝般残酷,可那心灵上受到的伤痛却绝对不亚于成人。
在一群人的怂恿、鼓噪下若水笑嘻嘻的已经噼里啪啦,足足扇了夏莲十几个巴掌。
巴掌这东西,打在脸皮上不见得有多疼,但在心灵上留下的伤害却远比一刀一剑来的更加凶狠!这是在对手的实力和自己极其悬殊的情况下,给予对方羞辱的最好方式。
若水打得两手通红,自己打的倦了又叫过两个小跟班,让她们石头剪刀布,哪个人赢了就让她的大巴掌扇在夏莲脸上。
“跟我抢东西!你脑壳儿让门挤喽?吃了熊心豹子胆!”
自己上前一巴掌抽完后,若水拿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伸出原本白净却因扇巴掌扇红了的手在夏莲衣襟上曾着,只听她娇慎道:“咦.....你恶不恶心?”
站在一旁的一个女弟子笑道:“打出口水了是吗?”
若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伸出手给众人看,“你们看!你们快看啂!恶不恶心!”
夏莲站在墙角低着头,屈辱的哭,不敢出声。
回身一脚狠踢在她小腹上,不顾众人的哄笑若水道:“脏了小姑奶奶的手,你这货还有脸哭!”
若水性子一起,索性上前用双手解开夏莲的发髻,拽住散开的头发扯来扯去,嘴中一面骂着一面跳起身用膝盖狠狠撞在夏莲脸上。
头发掉了很多,乱碰碰挡住了夏莲的脸,她不敢还手,甚至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认人打了一阵。
若水似乎有些累了,她停下来帮夏莲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整理着扯乱的发丝:“看我对你好呗?”
见她有些木讷,若水反手抽了一巴掌:“小姑奶奶问你话嘞!我对你好不好?”
当骨气被恐惧压下的时候,被欺负住的人往往想到的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却不知道对方心里想到的是变本加厉,乘胜追击。
懦弱往往会助长施暴者内心的快感,如果对方不敢还手,那我有什么理由只打一拳啊?
胜者当然要享受战利品。
“年都还没过完嘞!你看看你粗衣粗布嘞!寒颤死了人咯!苕气打不脱(土里土气)的样子!买不起新衣服唛?”
“家里你老汉儿(爹)是种地的呗?收几年嘞稻子够你上山学艺得?”
“看把你土嘞!肚兜兜儿上也带着补丁呗?”
每问一句,若水都会加一个巴掌,在众人一浪一浪的嘻笑和口哨中夏莲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若水耍足了威风,见众人笑的开心,就越打越起劲。
“咋个不开腔嘞!我现在是对你笑!等小姑奶奶不笑了,就是你着小梭叶子死的时候!”
“不开腔是吧!阿红阿荷....上来把她给扒的光媾子!”
应声上来让三四个女弟子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光媾子”是什么用意,只见若水秀眉一皱:“笨丕!瓜兮兮的样子!光媾子就是光屁股!”
人群开始起哄,被若水一喊,几个女弟子开始七手八脚的拔衣服,当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的时候,夏莲也终于开始反抗,女弟子们见状就挥起拳脚往她的胸前打。其中一个女弟子更是从后面扯着她的头发,将夏莲拖在地上站不起身。
“脱了她裤子!我要让她哦尿!看看她这副德行也敢也小姑奶奶抢人?”
一句句的“小姑奶奶”伴着川味,把园子另一头的夏翩跹听的再也忍不住,放声乐了出来。
夏莲听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夏翩跹。
夏翩跹本想说别看我,小姑奶奶不帮懦弱的人。可她见到夏莲乞求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畏惧。
夏翩跹收了笑。
若水见院子里出现了生人,她走上前去,“你谁哈!笑个铲铲?”
“意思意思的了,当着这些师兄师弟,你用不着让她当众光媾子吧?”夏翩跹学着她的口音说道。
若水上下打量着她,夏翩跹虽然年过十九,但身材单薄面相幼嫩,咋一看上去与院子里的弟子年纪相仿。
若水估量了一下,接着一个嘴巴抽上去,喝道:“小姑奶奶的事要你搀和!没听过箭打出头鸟嘞?!”
脸上一痛,夏翩跹顿时愣住了。缓了一会她伸手揉着自己的泛红脸蛋。
若水见她也是个挨打不敢言语的,双手掐腰道:“你有没有听过,人家打了你嘞左脸,你就要探过来右脸来再让人家打?”
夏翩跹一脸漠然,嘴上没说话,只是试探着伸了右脸过去。
不难看出,在若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愿意围着她转,愿意满足她的所求所需,从天真可爱到厚颜无耻,从娇惯放纵到飞扬跋扈。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阴暗孤独,什么叫挫折失败。
于是随着一声脆响,她又一巴掌扇在夏翩跹的右脸上。
若水问道:“疼没?”
夏翩跹:“疼嘞!”
“我让你不怕死!”若水没想到她这当口既然还敢用川口跟自己接话,她便顺手解下腰间木剑冲着夏翩跹的面上抽去,可老话说的好,百战不殆的前提是知己知彼,不难想象这一剑她落了空。
呲啦一声,身上一凉。若水感到自己的衣衫被不知怎么蹿到身后的女子扯了下去。
若水又惊又怒正要上前,只觉那女子的身影只是在眼前一晃,剑就被她缴了。
再看时,只见夏翩跹手中木剑上正顶着一个翠绿的肚兜。
“呦呦!腰身够霸道的嘞!”依旧说着川口,夏翩跹邪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若水**的上身。
院子中的众人愣了一瞬,几个男弟子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往若水身上看,这光景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少看上一眼,那是吃了多大的亏!
羞愧难当,若水红着脸,赶忙用手臂尽可能的遮挡着少女特有的,含苞待放的身子,“不准看!你们这些龟儿子!都不准看!都闭眼...”她想伸手指着夏翩跹骂,但却是不能,“你.....你,我要杀了你!”
夏翩跹任她骂也不说话,上前一个巴掌扇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若水冲众人喊道:“你们在抓子(干嘛)?给我杀了她!”
习惯了狐假虎威的人,当意识到虎在龙面前已经不再是王的时候,便会夹起他们尾巴。
“疼吗?”
夏翩跹面上一寒,换了口气。
“我要杀了你!”若水徒自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满是喷恨的心,已经不在乎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挥起右手扇还回去。
可这一巴掌,她不禁落了空,却连手掌也到了对方手里。
扎在剑尖上的手,斩断处看上去齐齐的,若水这一下大惊失措,这人手里是自己没开封的木剑,怎么一眨眼就把自己的手斩掉了?!
还没意识到断掌的疼痛,耳边就传来那阴冷的声音:“想要吗?去捡吧。”
接着断手和木剑先后被夏翩跹挥臂甩了出去,只见木剑后发先至,嘡的一声将断手穿透钉进了远处拱门的墙壁。
脑中一片空白,若水忘了被撕掉衣服羞耻,忘了腕子上的疼痛,她只想跑过去把自己的手从墙上拿下来。
可才一迈步,就被夏翩跹拉住了另一只手。
拉住若水的手,夏翩跹眯着眼不说话,只是笑。
若水心上一凉,用力回抽着这只左手,却觉拉住自己的似是一把铁钳,她心中焦急,回身欲一口咬上拉住自己的手,却被夏翩跹一巴掌扇开了脸。
“想留着吗?”
若水这下真的怕了:“小姐姐....求求你....给我留一只吧...啊!”
五指突然加力,将若水的手骨捏碎。
夏翩跹阴笑着不顾因巨疼而惨叫的女孩,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若水的小臂,硬生生将她剩下的左手自胳膊上拧了一圈,扯下来。
在院子里众人惊骇的注视下,那如妖魔一般残忍的女子竟然将那还连着肉筋的手扔在地上,伸脚不停地踩踏碾压。
浑身颤抖的若水已然心智恍惚,她光着上身,强自撑着心神不让自己晕倒,伸着两只没了手的胳膊,试图在夏翩跹脚底下要回血肉模糊的左手,“别跺...小姐姐你别跺...别跺我嘞手..”
※※※
悔过峰是涿鹿山绝顶的一处危崖,涿鹿山本来草木清华,山高水美,但这危崖却是例外。
《大荒北经》中有云,涿鹿之战,是蚩尤经过长期准备,制造了大量兵器,纠集众多精灵之后向黄帝发起的攻击。
黄帝派应龙到冀州之野去抗击他。应龙是长着翅膀的飞龙,他发动滔天洪水围困蚩尤。
蚩尤请来风伯、雨师,让应龙的军队迷失在漫天风雨之中。
黄帝听说雷泽里有神,长着人头龙身,经常拍打自己的肚子,能发出惊天动地的雷声,就杀了无辜的雷神,用他的皮做成大鼓敲打起来,震破蚩尤的凄风苦雨解救应龙。
之后黄帝又派天女魃参战。
魃身穿青衣,头上无发,能发出极强的光和热。她来到阵前施展神力,风雨迷雾顿时消散,终于帮助黄帝擒杀了蚩尤。
应龙和魃建立了奇勋,但也丧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应龙留在人间的南方,从此南方多水多雨。魃留居北方,从此北方多干旱,可魃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们诅咒驱逐,称为“旱魃”。
自来相传悔过峰的这处危崖,乃上古时候魃下凡之所。
天火所过之处是以崖上终年光秃秃无草无木,除去一个天然的山洞之外,再无他物。
当年涿鹿山祖师之所以以此危崖做为惩罚弟子之所,是因此处寸草不生,无虫鸣鸟嘻,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易被外物所扰,心无旁骛。
伸手敲打着镶嵌在山洞口的铁栏,夏翩跹气急,自言自语道:“什么面壁思过!这简直就是囚禁!这算什么!干脆放个断龙石憋死我好了!”
坐角落里面壁打坐的夏莲这时道:“姐姐少说几句吧,被人听见,我们明年也别想下去了。”
夏翩跹听了她一说,掐腰指着她骂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帮你这小窝囊废出头!小姑奶奶能连睡了两天的山洞吗?”
夏莲不再敢多嘴,缩在角落里打坐,时不时瞥眼偷瞄着浮躁的夏翩跹。
自打那日大闹少阳峰,夏翩跹就被关在了悔过峰。观云宫也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姜午阳处理着留下来的烂摊子。
弟子们背着师兄师长,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喜欢谈及到那个面如天仙心似毒蝎的女子。
“王师兄,俺听说那天在灶台,你还护过姓夏那个妮儿?听说咋长勒恁得劲!”
“要说额就不待见你们河南人!就知道得劲!得劲!额跟你说啊,就那个姓夏的小潘西!那个条才顺类!”
“小潘西?”
“这还听不懂!就是你们河南话里的小妮儿!”
“王师兄耳朵大!好福气呀!”
“那还用说!那小潘西还知道额叫王佳信类!”
※※※
拿着手里剩下的一块馒头,把菜盘子刮的一干二净,涿鹿山的规矩,受罚弟子在悔过峰上面壁之时需戒荤食素,夏翩跹蹲在洞口靠着铁栏,吧唧吧唧嘴想起了蓝兰炖的鸭掌,心里暗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死哪里去了!”
瞥眼间看到了墙边的夏莲双手捂着小腹,身边的饭菜一口没动,夏翩跹蹲着身子蹭过去,伸筷子夹了一口夏莲碗里的炒鸡蛋,一边吃一边含糊道:“你怎么不吃啊?辟谷了?”
夏莲捂着小腹皱眉道:“我肚子疼!姐姐吃吧...”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夏翩跹手里的筷子不好意思在伸,同情心又借机开始泛滥,她疑惑道:“这里又湿又潮的,莫不是着凉了?我帮你调理调理...”
夏莲不解道:“肚子疼也能调理?”
夏翩跹蹲在地上来回搓搓手,按在夏莲小腹上,渡了一点内力过去。
经她一按,小腹上暖洋洋的,可才觉得舒服,夏莲又是一惊,只觉下体渐渐有粘湿的液体流出;血污渐渐渗透裙子,一层盖过一层。
视线渐渐集中在夏莲下身的衣裙上,顿了半天,夏翩跹笑道:“你多大了?”
感到身体的异样,联想到若水当日的惨象,夏莲吓得哽咽:“姐姐我才十三,别杀我....求你收了内劲吧....”
夏翩跹起初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待反应过来才道:“滚蛋!你这是来天癸水至,我有多大的内劲能提前你的葵水周期!”
夏莲依旧抽泣:“天癸水至是什么招式啊?”
夏翩跹也不知如何解释,胡乱道:“什么什么招式,你当练剑啊!医书上说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你发育比较早,葵水早来了一年而以....”
夏莲盯着她,完全不知所云。
“葵水又叫月水、月信、例假、见红、大姨妈......”夏翩跹看着好笑,索性洋洋洒洒从天癸水至一直讲到闭经决期,最后潇洒的总结道:“反正这东西一来,就是说你现在已经能给男人生娃了!”
待得听懂明白,夏莲不由得面红耳赤。
夏翩跹看着她嬉笑道:“来来来,别愣着,脱下来姐姐帮你收拾一下。”
夏莲心知她凶神恶煞,话只要说错一句就要打要杀,这当口纵然羞愧难当,但却不敢拂她的好意。
让夏莲坐好,夏翩跹忙忙呼呼了半天,认真地半跪在地上正在专注的当口忽听背后有人大叫道:“姐姐你怎么是个磨镜啊!”
(注:在中国古代,女同性恋多称为“磨镜”,双方相互以厮磨或抚摩对方身体得到一定的满足,由于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似乎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而在厮磨,故称“磨镜”。)
※※※
蓝兰自打那日开始炖鸭脖子起,就在没看见过夏翩跹的影子。
起初她以为夏翩跹不告而别下山了,想找大师兄去问问,可师兄弟们都说大师兄姜午阳去蓬莱岛送礼物接人去了。
蓝兰无奈,只得独自山上山下寻了好几日,最后终于在小弟子口中打听到了夏翩跹的下落。
一早起来,蓝兰就拎着两只没脚的鸭子一头冲进厨房,足足忙乎了一个上午,端着一个大食盆一脚蹬开厨房的门,她扭扭哒哒的走上了悔过峰。
待到走近洞口时,蓝兰抬眼一看,却见石洞里夏翩跹只穿着侍裤,正半跪在地上对着一个叉开腿的年少女弟子忙乎着,只见她双手并用似是正在摆弄着那女弟子的**。
再一细看,那夏翩跹两手全是血!
被她一嗓子吓得不轻,夏翩跹回身看着端着食盆的蓝兰:“难得照顾个人,送个好吃的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这时候冒出来,她葵水来了,我在教她怎么收拾....”
未时,夏翩跹哼着小曲摆弄着地上的鸭骨头,对铁栏外面的蓝兰一眼不看。
“好姐姐,钥匙我真的不敢拿,被爹爹知道了,蓝兰也得进来了,蓝兰一进来谁给你炖鸭子吃啊。”隔着铁栏伸出双手,蓝兰连哄带劝,不停地摇晃着夏翩跹的胳膊。
夏翩跹也不看她,“不管!”
蓝兰继续讨好道:“姐姐明天就是正月十五,蓬莱少主访山,大师兄昨日就下山迎客去了,我看厨房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明天我挑些好的都拿来给姐姐吃好不好?好姐姐,你别生蓝兰的气嘛。”
将手里的鸭骨头随手一扔,夏翩跹道:“那要看你明天带什么了...我要吃油炸元宵!”
蓝兰:“好的!姐姐你裤子呢?要不要带条裤子来?”
夏翩跹:“那还用说,那丫头的裤子让我扯成布条垫葵水了,我的换给她了。给我也弄套新衣裙来,要红的....”
打发走蓝兰,夏翩跹将盛着吃剩半只鸭子的食盆端到夏莲面前:“尝尝你蓝师姐的手艺。”
夏莲一百个不敢:“姐姐吃浑不怕,可凡是涿鹿山弟子历来在受罚时都要戒浑食素,如是破了这规矩,怕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夏翩跹冷嘲热讽道:“嘿呦!逐出师们又怎么样?大不了跟姐姐回闻香教,涿鹿山名门正派不假!却也免不了藏污纳垢,你让一群人扒裤子的时候,除了我这邪教妖女有人管过你吗?再说了,这年头天没天理人没人性,留那么多葵水,还不让补补啊?”
话糙理不糙,夏莲想了想,大起胆子掰了个鸭子腿下来:“闻香教好吗姐姐?要不然我真跟你走把。”
夏翩跹一笑:“怎么?想做个邪教小妖女?就你这副德行的,怕是还没弄明白教主是谁就先死了。”
夏莲停下嘴道:“真是这般险恶,姐姐为何还在那邪教留身呢?”
懒得再跟她解释,夏翩跹脸色一黑,抬手夺过鸭子腿:“小丫头片子哪来这许多问题,一边打你的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