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烨从一出现,就是一个密,因为从郑二和高仁将他从哈拉哈河带回来,就不断地有人打听他的身世,特别是他给张辅说的消息被证实了之后,张辅就很重视他。。
再之后,跟朱棣见了面,再跟朱棣吵了架,做了一场交易,说出了那一番惊天动地的话之后,朱棣对他的身世也感起了兴趣,派人去查过胡烨的家底,去过繁昌,去过巴蜀,还去过哈拉哈河边,但是除了损失了几个暗卫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所以到目前为止,朱棣对于胡烨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仅仅肯定胡烨是个不平凡的人,而且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北平香山上的那块石头就是证明,胡烨交给他的纸条就是证明。
但是现在李新竟然说胡烨是叛贼之后,也就是说这李新知道胡烨的父母是谁,这还了得!
朱棣是震惊不已,但是胡烨自己则是不骄不躁,无所谓的站在那里,看看这李新还会蹦出什么话来。
你一个李新知道咱的父母是谁?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父母在大明朝?这李新栽赃陷害起来,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去刑部简直可惜了。
“烨子。”
张辅轻轻地捅了捅胡烨,想要让胡烨注意一下,不过胡烨却是不动声色,慢慢的开口说道,“崇山候,这里是朝堂之上,你莫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你跟我有些过节,但是也没有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哼?我信口雌黄?如果我没有什么证据,我会当着皇上的面来揭穿你的本来面目?”李新冷笑一声,看上去很是镇定,就连胡烨心里也在打鼓了,莫非这崇山候真的找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但也不应该是叛逆之后啊。
“崇山候!这里是朝堂之上,倘若你是信口雌黄。朕绝不轻饶!”
朱棣此刻已经坐了下去,刚才他确实有些激动了,毕竟他关心胡烨的身世太久了,倘若胡烨真的就是天外来客,在人世间没有任何的踪迹,他还真的不敢让胡烨长期的跟在身边,不然他撒手人寰,这大明江山说不定就要姓胡了。
如果能够找到胡烨的身世的话,他也就放心多了,只要是个人。就是他的人,因为他是皇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上,微臣不敢信口雌黄,说胡烨是乱臣贼子,是有真凭实据的!就连证人!微臣都已经找来了!现在就在皇宫之外等候,只要皇上下诏,他们便会进来指证他。”
李新很认真的说道,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还有证人?”
朱棣的眉头皱了皱。看李新这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还真的能够证明胡烨是叛逆之后?叛逆又如何?又不是胡烨叛逆,只要能为他所用就行,别说是叛逆了。就算是个死囚,也得要用到刀刃上。
“宣证人!”朱棣小声的对着马三宝说道。
人后马三宝就尖着个嗓子大吼一声,立刻就有带刀侍卫走出奉天殿,出宫去带人。
“烨子。你该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吧?”
侍卫一出去,朝堂上立刻就低声嘀咕了起来,张辅也是紧张的看着胡烨。不要刚刚封了繁昌伯,还有了封地,转过头来就被打成叛逆。
“大哥,你见过我说谎么?”胡烨鄙视的看了一眼张辅,这货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呢?自己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么?
“见过,而且不少。”
张辅很直接的打了胡烨的脸,搞得胡烨无言以对。
“胡烨,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管否认,只要你不承认,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张玉此刻也走了过来,低声嘱托胡烨。
“伯父放心吧,这不过是那崇山候想要整垮我罢了,太祖和建文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弄死我,现在就想在皇上登基的时候弄死我,可惜他找错时间了。”
胡烨嘿嘿的笑着,开什么玩笑,咱的父母都还没有出生呢,你去哪里找咱的父母?而且现在跟朱棣说自己是叛逆,还没有跟朱元璋和朱允炆说的有用,这李新肯定是不知道自己跟朱棣的关系,才会自己作死。
不过这也正好成全了胡烨,去了一趟东天目山,现在的胡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胡烨了,倘若是现在的自己,当初就没有勇气跟朱棣单挑,用一场交易换取萨仁她们的性命了,因为他现在考虑得更多了。
既然这李新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也就没有理由放过他了,现在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李新似乎是知道胡烨心中所想了,转过头来阴森的看着胡烨,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低声的说道,“小子,这次看我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一转折也让朝中百官议论纷纷,之前胡烨的一个恰如其分的马屁,还有刚才看似没有多大、实则是最高奖励的封赏,让他们都对胡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这崇山候是摆明了要整死胡烨,他们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报皇上!证人带到!”
片刻之后,两个侍卫将一男两女带了进来。
那个男子也就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等大场面,特别是坐在高堂上的朱棣,看都不敢看一眼。
一个女子比那男童还要小,估计也就十来岁,面黄肌瘦,头发枯萎,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只是一个见面,胡烨就想起了北平认识的玥玥,因为她们不仅长得很像,走路的姿势都很像,特别是那个眼神。
另外一个女子,则是中年妇女,应该有三十多岁了,看上去也是瘦弱不堪,脸色也是苍白无力,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李新见三人走了进来,便大喊一声,吓得那中年妇人一个哆嗦,直接吓摊在地上,那男童和女童赶紧上去搀扶。
“崇山候。奉天殿上,岂可喧哗!”胡烨也是大吼一声。
“哼,你莫不是见了他们心虚了?”
李新冷笑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对着朱棣说道,“皇上,这三个人能够证明这胡烨就是叛贼之后!罪大恶极之徒!”
“是么?你倒是说说看。”
朱棣的眉头邹起,看了看瘫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在一旁搀扶的孩童,他实在是不能将他们跟胡烨联系起来。
李新闻言再次转身,鄙视的看了一眼胡烨之后。才大声的说了起来,“敢问在场的诸位,可还记得十年前,太祖皇帝镇压的凉国公谋反一案?”
此言一出,再次引起众人的讨论。
蓝玉案!
这个太祖皇帝弄出的最后一件大案!族诛一公、十三侯、二伯,牵连被杀一万五千多人,当年可谓是超级大案,弄得是人心惶惶,纷纷想跟蓝玉撇清关系。也就只有已经埋骨黄沙的刘三吾。当年给蓝玉鸣过不平,这也就成为刘三吾被朱元璋抨击最多的一点。
恐怕那一大案的影响,直到朱元璋驾崩才结束吧,反正朱元璋在世的时候。是没有人敢再提蓝玉了,凡是跟蓝玉扯上关系的,几乎都要被朱元璋给消灭。
但是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跟胡烨有什么关系?
那李新也知道大家的疑惑,便继续开讲。
“当年太祖皇帝下令。抄其家产、灭其三族。当初蓝玉有三位夫人,牧夫人育有一子名为蓝烨,孔夫人有一子名为蓝春。胡夫人有一女名为蓝魅。当初刑部派去抄家的人,只发现了蓝玉本人,还有牧孔二位夫人,却不见了三夫人,还有蓝玉的三个子女,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李新大声的说道,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对蓝玉了解的人,也知道李新说的都是实话。
当年蓝玉案轰动一时,诛了蓝玉三族,却让他的子女安然逃脱了,为此,朱元璋还下令将当时组织捉拿的刑部右侍郎革职查办。
此时张辅已经猜到这李新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要指认胡烨就是蓝玉的儿子,这不正好就是逃脱的那四个人么?一个夫人,三个子女,刚刚好!
“烨子,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不能认,一切让我们来。”
张辅低声对着胡烨说了一句,然后大声的对着李新说道,“崇山候,你也是堂堂一国侯爷,难道随便找三个人来,就像充当朝廷抓了近十年的逃犯?莫非是也想建功立业了?”
“哼,人犯是否为真,询问过便知道,想必在场的人,有很多都跟蓝玉有过交集,想必也认识蓝玉的三夫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妇人。”李新冷笑一声,他这次是准备将胡烨置于死地的,没有人可以阻拦,张辅也不行。
这个时候可没人敢出来指证,毕竟现在蓝玉还挂着谋反的罪名,这个时候拉上关系,指不定有什么罪名等着自己呢。
李新见众人没有反应,也知道现在百官不敢出来指认,不过他不担心,而是对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妇人说道,“胡氏,你可认识堂上众人?”
那妇人揉了揉额头,然后看到了茹瑺,指了指说道,“那位大人叫做茹瑺,以前来蓝府吃过酒,当时是兵部尚书。”
被那妇人一指,茹瑺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真的认识这个妇人,就是蓝玉的三夫人胡氏。
之后那个妇人又指了指李景隆,“那位大人叫曹国公李景隆,也曾跟先夫有过交集。”
一下子,李景隆的脸色也变了,但是现在刚刚坐稳了曹国公的位置,打死也不能承认。
“那么,你认识这个人么?”
李新嘴角一扬,然后指到了胡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