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子爵语气中对于秩序之主的尊敬和对于凯尔琉斯的亲近,让周围几人微微有些侧目,显然都不太能接受这位内心高傲的子爵这么露骨的推崇。
他们这些人可不会天真到认为,一位公爵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会毫无缘由地如此信仰一位真神,他们的信仰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和政治诉求服务的。而里克突然间对秩序教会的亲近,显然也暗示着里克甚至卢森堡公爵家的倾向,这其中的问题,很值得他们这些人仔细琢磨了。
凯尔琉斯也同样有些意外地感觉到,眼前这位子爵对于自己的态度,和半年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要说子爵什么时候做出的这种改变,大约也是最近几个月吧。如果在精确一点的话,就是半年前伯爵庄园战斗之后。
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非常高频率地来拜访凯尔琉斯所驻守的那座教堂,他已经毫无争议地成为了本地最“真挚”的秩序信徒了。
从一个之前一周只有弥撒日来一次的伪信徒,到现在基本两三天来一次,要不是最近班基镇里的事情太多,他都有可能天天来教堂礼拜。
如果说他最近隔三差五地来教堂的行为,凯尔琉斯还没有什么直观感受的话,今天他的可以结交以及话语中的刻意亲近,让凯尔琉斯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疑惑。
期间子爵的态度变化之大,就连神经大条的凯尔琉斯都有些怀疑他这么做的动机了。
虽然说半年强的那场战斗凯尔琉斯表现出的实力,让大多数伯爵势力这边的人都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但是这些人中,就数里克子爵改变的最大也最明显。
而且他的这种改变,让凯尔琉斯觉得有着一些别的原因或者说目的,并且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凯尔琉斯没有继续纠结这些,而是同样微笑着地伸出手,握住了子爵伸出的手掌,轻轻地握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卢森堡子爵阁下可是我那里的常客,教会有您这样的真挚信徒,实在是让作为神父的我倍感荣幸。”
子爵闻言故作不悦的说道:“您太客气了,主教阁下可以称呼我里克就好了,子爵阁下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见外了。”
“是我的不是,亲爱的里克。同时我想,您也可以称呼我为凯尔琉斯或者直接称呼我为凯尔。”凯尔琉斯闻言自然不不会抵触这个提议,同样热情地对里克说道。
虽然他对于贵族们的交际模式一直不是很懂,但是足够的智商依旧让他明白,刚才里克让自己直呼其名,就算得上是贵族交往中比较亲密的态度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凯尔琉斯。”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意识到自己和神父说得太多了,于是笑了笑,松开了握着凯尔琉斯的手,说道:“我们之后有的是时间继续交流,我们之后再找时间详谈吧。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呢,让大家多等也不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向周围的几人表示歉意之后,才继续对凯尔琉斯说道:“那么,今天是凯尔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多耽误你时间了。最后说一句,新婚快乐,主教阁下。”
“感谢你的祝福,里克。”凯尔琉斯微微弯了弯腰,算是感谢里克的新婚祝福。然后看向伯爵,等着他介绍剩下的重要来宾。
伯爵见里克和凯尔琉斯寒暄完毕,也就顺势地继续为凯尔琉斯介绍剩下的以下重要宾客。
“凯尔琉斯,剩下的诸位,我想你也都认识。”说着伸出手,按照次序向凯尔琉斯介绍道:“这位是约翰·费舍尔子爵,本镇的议会议长。”首先伯爵指向的是一位苍老而又矮小的老年贵族,也就是约翰·费舍尔。
“感谢您来参加我的婚礼,费舍尔阁下。”凯尔琉斯顺着伯爵的手指方向,伸出手向苍老的子爵行礼道。一丝淡淡的魔力环绕在深处的那根手指上,肉眼无法识别的魔力缓慢地向费舍尔延伸过去。
这是一种魔术师之间的礼节,类似于吻手礼和握手礼等,属于魔术师之间打招呼的理解。
双方各自伸出一只蕴含魔力的手指,遥遥地相互指向一起,细微到不可察觉的魔力在两人手指指尖之间所形成的直线上流动,最终触碰到一起,才算是礼节完成。
秉承着神秘主义的魔术师们,在以前即使只是打个招呼,也不太愿意让别的职业者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流,所以就发明了这样一套魔术师之间的礼仪。
隐晦的魔力波动在魔术师们的眼里就犹如夜晚的萤火,清晰可见。但是对于大多数其他职业者来说,这样的魔力波动是完全无法查知的。
具备隐蔽性的同时,因为对于魔力的操作性要求很高,所以一般只有达到一定环数的魔术师才能使用,现在的最低标准,是最少三环魔术师才能使用。
毕竟这些细微的魔力要将他们直接弄成一条直线,低环的魔术师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是输入过多让别人轻易察觉,就是魔力输入太少,没过一会儿就消散在空气中。
经过半年多断断续续地接触,凯尔琉斯知道这位子爵虽然在魔术的道路上走得并不远,但是他依旧喜欢别人以面对一位魔术师时的礼节和交流方式面对他。
所以凯尔琉斯没有像刚才面对里克那样,用贵族礼节和他打招呼,而是使用魔术师之间交流的方式和礼节。
果然,子爵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同样伸出一只手指,掷向了凯尔琉斯,或者说掷向了凯尔琉斯那根伸出的手指,一阵微不可查的魔力波动,从手指上传来。
除了当时的两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两道细微的魔力接触到了一起,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消失在大气中了。
“太客气了,伯爵大人的女儿和神父你的婚礼,老朽怎么能不到场呢。”老子爵颤颤巍巍地收回了自己干瘦的手指,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凯尔琉斯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