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天知道自已只是因为生得英俊,所以才被刘宗敏挑上成了亲兵,苦笑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的顺军军纪极为混乱,而且又从本地招了许多热心街道治理的(义民)入军队,只要随便表个忠心就能成为真正的顺兵。
他把自已的名字说出来,然后编了一个破落商人之子的身份,很快就真成为了其中一员,还被刘宗敏任命为威武将尉的各头虚职。
刘宗敏在任命李天时说明这只是个摆设,主要是面子上好看些,以后就是他的御用亲兵队长,负责陪自已入宫赴宴和会见朋友等等。
李天坐在刘宗敏不远的位置,看着这位暴虐将军大口喝酒吃肉,而外面是惨烈的呼痛求饶声,感觉这个场景实在非常怪异。
刘宗敏吃饭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吃饱了便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漱口,然后和着嘴里的残菜咽下肚子,最后用袖子擦净嘴巴。
他心满意足的长呼出一口气,熏得周围亲兵纷纷侧过头去,居然还开心的大笑起来,很为自己的重口气自豪。
一个亲兵恭敬问道;“汝侯,现在拷银已经有五千万两,是不是可以放了那些人。”
刘宗敏怒道;“这些贪官污吏占了老百姓多少钱财,不打是不会吐出来的,我们是代天下百姓管理国家,当然要把这些钱财拿回来。”
“也不能放走这些人,还要把以前当过官有宅院的都抓起来,个个查上一遍,饷银自然会翻倍弄出来的!”
“将军英明。”亲兵恭敬的奉承道。
李天听到刘宗敏的话,顿时神色一变,李邦华家就苻合被抓查的条件,只怕那里不安全了。
他在心中急思脱身之法,可是却被刘宗敏派了看守明臣的任务。根本不能出府去。
幸好刘宗敏还有一小半明臣没有用过刑,所以扩大抓掠富商官吏的行动不会立即展开,倒是还有时间准备。
明臣官吏们被关在后院中,周围布满重兵看守,已经死了几百人,活着的人都在不停哀哭呻吟。
李天的到来让明臣中哀声一片,以为又是来提人用刑的,甚至还有一个官员抢过旁边顺兵腰刀抹了脖子。
他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大声道;“你们不用害怕,我只是来替换看守的。”
明臣们见李天态度不像别的顺兵一般凶恶。放下心来坐躺好,突然有人猛的磕起头来。
李天疑道;“你这是干什么?”
磕头不止的明臣痛哭道;“大人请放小臣回家吧,我实在受不住刑了,家里真的没有钱银交赃了。”
其他明臣见到这种情况,纷纷效仿磕头道;“求将军放我等回家,家中的银子已经全部交出来了,不要再用刑了呀…………”
周围的顺兵喝骂起来,让明臣们安静,一番连打带踢之下。总算让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天注意到明臣中有一人侧躺在地上,双腿像软面条似的弯曲着,上面爬满苍蝇,不停磕头张着嘴却哭不出来。
他受不住对方哀求的眼神。抬腿慢慢走过去,所过之处明臣的哭声愈加大起来,却慑于其他顺军不敢乱动靠近。
李天来到这个断腿明臣身旁,顿觉一股腐臭气味从他腿上发出。竟已经坏死生了蛆虫。
明臣望着李天的眼睛,露出绝望的苦笑,低声道;“我是这些人中唯一没有贪污过的官吏。只因为交不出银子,却被下得刑罚最重,难道这就是好人应有的下场?”
李天神情凝重的注视着明臣,沉默半晌道;“我不太清楚你们这里的事,想放了你也没有那个能力,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明臣眼睛里露出一丝欣喜,虚弱的低语道;“如今我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废人,只求将军借刀一用,我一死也落个自在,下辈子绝不再当好人。”
李天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臣苦涩一笑,低声道;“我只是个将死之人而已,知我名字又有何用。”
李天低声道;“我要告诉一个人,他的臣子里还是有好官的。”
明臣露出奇怪神色,迟疑道;“下官叫!”
“汝侯要提人审问了,把那些死也不交银子的贪官带出来,今天先审那个断腿的贪官,看谁还敢不交银子!”
李天闻言扭头看去,只见院门外突然来了一伙顺兵,头领恶狠狠的嚷道。
院子中响起一片哀嚎声,明臣个个脸现惊恐神情,宛如天崩地裂的灾劫临头。
他忽然感到手中大刀撞上一物,低头看去心中一紧,只见那个断腿明臣自已用脖子去撞入刀刃,已然活不成了。
明臣缓缓倒躺在地,脖子处不断溅起血泉,身子不住抽搐在血泊中,但脸上却露出解脱的笑容。
他望向李天时眼神很奇怪,似乎想要诉说什么,又好像想要知道什么。
李天俯身下去对明臣低声道;“你们的崇祯皇上没有死,这个叫顺的王朝若是对百姓不好,我就会帮崇祯重建大明的。”
明臣眼睛蓦地亮了起来,神情里饱含着惊讶与欣喜的含义,最后再次感激的望着李天,直至呼吸停止也没有闭上眼睛。
顺兵如狼似虎的冲入院子拿人,被拿拖走的明臣哭缩成一团连连叫屈,其他人则低垂着头不敢去看。
顺军头目走到李天身边,抱怨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个小气贪官只肯交十四两银子,汝侯今天正准备重审他哩!”
“现在这个贪官撞在你的刀上自杀死了,叫我怎么向汝侯交待,哼嗯!”
李天缓缓抬起头,对头目冷冷道;“我以为他要交待藏银子的地方,结果你却突然跑来大喊大叫,他趁我不注意才自杀成功的,这个责任应该由你来承担。”
顺军头目怒道;“大胆小子!敢对本伍长这么说话!不想活了!”
旁边一个当看守的顺兵小跑过来,对头目耳边嘀咕一阵,然后走了回去。
头目面色不断变幻,最后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原来您是汝侯的亲兵大人啊,是小得喊话太大声,惊了大人办事,罪过罪过。”
李天不想惹出事情,所以在冲突不升级后向院子旁边走去,找个角落站定,没有理睬任何人。
他听着被拖出院子的明臣哭嚎声,只觉心头沉重无比,暗道;“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在组织时根本不会说刚才那些话,这些人又关自已什么事呢,看来还是塞纳留下的东西在搞鬼。”
“李天,汝侯命你护送夫人去买东西,还特别交待不能与夫人单独相处,一定要有丫环在场。”一个刘宗敏的亲兵走入院子,对李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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