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大吃一惊,怎么平地里窜出个母夜叉来,好大的力气。眼看梅花锤就要砸到,陆崖连忙向旁一跃,大锤咣地落地,把身旁草地砸了个大坑。
那异族女子早就奔到,另一只锤轮圆了对准陆崖的脑袋便是一下。陆崖连忙低头避过,暗道:这下要砸到,脑袋能打进脖子里去。赶忙喊道:“你竟然会说汉话呀,为什么打我?”
那女子也不停手,“淫贼就该打!”说罢又是一招“泰山压顶”打了过来。
这次出手更快,力量更猛,陆崖看准来路,微一侧身,右手向旁一拖,正是风柳拳的一招“揽雀尾”,刚好挂住锤的一头,大锤顺着力道向旁挥去。陆崖顺势左手推着那女子的肩膀,双手两侧分开,那女子方才一锤力量过猛,刚才锤头向左摆去,她正要收回,不想陆崖这一招正好顺着她的力道推来,那女子虽然力大无穷,但手中的大锤却是拿捏不稳,一下飞了出去。
那女子惊叫一声,怒道:“你这是什么邪法?”
陆崖双手一前一后展开,右脚微提,道:“这招叫野马分鬃!”
那女子失了双锤,只好挥拳向陆崖打来,那拳头真如漫天的冰雹一般,又快又疾,可她越是如此,竟越觉得有力无处去使。陆崖知道自己力量不够,因此也不主动进击,只是按照觉心所受要诀,将她的力量一一化去。
那女子见凭借自己蛮力不是陆崖对手,忽然猛地变拳为掌。双掌齐出,呼地一声向陆崖推到,陆崖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流扑面而来。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跳将起来,在那女子掌心轻击一拳,借着那女子的推力,轻飘飘向后荡开,足足飞出五六步远,方才落地。好在这向后跃起,那女子一推之力大半已经卸去,陆崖因此并未受伤。只是呼吸有些不畅,陆崖站定脚步问道:“你这又是什么邪法?”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风卷残云!”
陆崖一听这招数名字,心中一动。李谦在淳风庄时讲过。沐晚秋前辈当年曾传授给他破风神拳,可是他自己资质不够,只习得一招拳法,便是叫做“风卷残云”的。当时陆崖也未曾留意,此刻听这女子说到他才想起,只不过这招“风卷残云”,是不是就是破风拳里的一招呢?
陆崖点点头道:“好个风卷残云,看这招。”陆崖接着便向空中使了一招“雷霆万钧”。他暗想:依照若水所说,奔雷拳的武功定是破风拳的克星。故此使了招“雷霆万钧”想试探一下。
哪知那女子哈哈大笑,“拳法不错,可惜力气太小,接招吧!”说罢冲上前去同样是一招风卷残云。
陆崖顿觉气息不畅,只得用奔雷拳硬接。他想错了一点,奔雷拳虽然是破风拳的克星,但那是在二人内力相仿的情况下,如今他任何内力也没有,如何能抵挡那女子的一掌。顿时倒退两步,摔倒在地,只觉得两只胳膊快要断裂一般。他方才的气息受阻的感觉,与那日和沙吾提交手时差不多,料想这女子用的的确便是破风拳。
女子哈哈大笑:“淫贼,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欺负女人吗?接招。”说罢又是同样的招数打来。
陆崖此刻看得清楚,这女子翻来覆去,厉害的就只有这一招而已。当初李谦也只学会一招,可见破风拳里唯有“风卷残云”是容易学成的。眼看双掌又要打到,陆崖再不敢硬接,连续在地上打了个滚从女子身旁滚到她身后。
接着跃将起身,走起八卦,探手抓住女子手肘,向前一推,那女子只顾着把这招使满了,不想陆崖却似在地上画起了圆圈,竟然绕到身后推了她一把。陆崖并未使多大力气,那女子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身后陆崖说道:“这招叫七星上步。”
那女子回身怒道:“风卷残云!”又是一掌打来。
这回可真是热闹的不得了,那女子不断喊着:“风卷残云!风卷残云!风卷残云!风卷残云!”反正只是把这个绝招使了一遍又一遍。
陆崖却是不拘泥于风柳拳的招数,当真做到用意不用力,越打越是顺手,原本十三式的拳法,竟然使出了百多种不同的变化,口中招数的名字也是层出不穷什么“白鹤晾翅”、“玉女穿梭”、“退步穿掌”、“八卦游龙”、“转身摆莲”、“弯弓射虎”到了后来实在没什么喊的,陆崖便乱取名字,“老鹰捉兔”、“黄狗撒尿”、“黑猫叫春”真是无所不用。反正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汉语辞藻丰富繁多,陆崖随口用起来竟是毫不费力,那女子越打越是心惊,怎么这个淫贼的招数这么多。
翠竹和幽兰在草地上看得清楚,心里也在想,怎么一夜之间陆崖学会了这么多招数?明明觉心教陆崖时自己也在场,怎么这些招数竟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呢?
翠竹道:“那天他和我切磋的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今天却变得这么厉害,是什么道理?”
幽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初时,她们因为陆崖在旁,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穿衣服,此时两个人看得入迷,把穿衣服的事都忘了。到了后来索性便光身爬在草地上看,竟觉得舒畅无比。均在想,这小淫贼莫非有意诓骗我们,其实他根本已经恢复了内力了?
殊不知陆崖的风柳拳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此刻便是向南的师父亦摄斯连真亲到,只要体力允许,陆崖依然能和他打个不相上下,只不过想打败亦摄斯连真却比登天还难了。
陆崖与那女子打了一千多个回合,也是同样难分胜负,那女子无论如何也是伤不到陆崖,陆崖力量不够,也打不赢那女子。两个人都早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那女子把那最厉害的“风卷残云”使得太多,此刻竟有些脱力,陆崖没有内力护体,同样的脚软筋麻。
那女子退开两步,还在问,“刚……刚才那又是什么招数?”
陆崖也喘着粗气随口道:“母……母鸡啄食。”
那女子道:“你的武功名字怎么那么怪,你……你还有多少招?”
陆崖道:“你想打的话,我……我能跟你说到月底去。”
那女子摆摆手道:“淫贼,你……你走着瞧。今天不打了,我不行了。”说着拾起地上的大锤,刚才还举重若轻,此时拿着竟有些吃力。抬头看到陆崖的破马还在一旁,翻身上马道:“这马归……归我了,你要够胆要的话,三日之后就到叶密立(窝阔台汗国都城,今额敏县)找我。”
陆崖道:“叶密立那么大我怎么找你?你想要马就送给你好了。”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我怎么能要你这淫贼的东西,我汉族的名字叫影影,你到那里问明月公主在哪,谁都知道,你要是不来,我就派人把你抓来。”说罢骑着陆崖的破马而去。
等那女子走远了,陆崖愣愣地回过头来,对二女说道:“她是明月公主啊,没听到吗?你们俩也不帮我解释解释,叫她误会我是淫贼。”
两个女子尚爬在草地上,也是一头雾水,不过陆崖突然回过身来,她们才惊觉自己身无寸缕,齐声喊道:“滚开!淫贼!”
远处筋疲力尽的明月公主听到二女喊叫,叹息一声道:“哎,今天救不了你们了。实在气人,这个可恶的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