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挪了挪身子,左墨感觉自己腹部一凉,浑身立刻就像是一个气球被扎了一个洞一般往外泄气,旋即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从腹部传来,迎面是赵铁牛血红狰狞的眼睛。
赵铁牛恨左墨入骨,一匕首并不能泄恨,他拔出匕首又一次朝左墨刺了过去,看这架势不刺个十几刀是不可能罢休的。
左墨不是任人鱼肉之辈,他虽看似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却有一种让人畏惧的坚韧,这份坚韧曾让他当兵之时的老领导都赞叹,别的兵一般跑步跑不动的时候都会坐在地上怎么都不肯爬起来,但左墨只要有一分力气,不晕过去是绝对不会停下脚步的。
“想杀我,岂是如此轻而易举!”左墨心中发狠,在匕首又一次临体的时候双手忽然抓住了刀刃。
血潺潺留下,十指连心的剧痛让左墨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嘶吼一声,左墨用几乎不可能使出的力气将赵铁牛整个人撞了出去。
赵铁牛大惊失色,脚下一个不妨又被绊了一下,左墨趁机松开匕首,赵铁牛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手上有些颤抖,左墨的手指几乎被匕首生生割了下来,但此时的他顾不上任何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莽汉。
顺手捞起身旁实木椅凳,左墨用尽全力的朝地上的赵铁牛砸去。
赵铁牛慌忙一个翻身躲过,左墨却是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整个人面无表情的一下下拿着凳子乱砸,他视线在渐渐模糊,但依旧锁定了那个在地上用乱滚来躲避自己攻击的赵铁牛。
柳瑾这时候从chuang后正往外偷偷观看,看到这一幕她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捂着嘴拼命忍着即将哭出来的声音。
赵铁牛腿部被板凳给蹭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也红了眼睛,伸手不顾疼痛的抓住了左墨砸来的板凳,他一脚将已经没几分力气的左墨给踹了出去。
左墨踉跄退后,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
赵铁牛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拿着从左墨手中抢来的板凳走到左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是血软在地上的年轻人,此时的左墨虽然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现却能让人动容。
“若你没杀了我弟弟,老子倒是敬你是条汉子,可惜你今天非死不可!”赵铁牛说着举起了板凳,几乎用尽全力的朝左墨头上砸了过去,这一板凳若是砸实了,左墨恐怕连反应能力都没有就会立刻毙命。
这时候他眼神愈加坦然了起来,赵铁牛挥舞板凳的动作在他眼中就像是慢镜头,他虽然没能力躲过去,但却可以清晰的看到板凳挥来时候的痕迹,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个人影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
左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嘶哑着声音道:“慢着,我有话说!”
板凳在他头上不足一寸的地方稳你稳的停了下来,赵铁牛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本能的,他选择了让左墨说最后一句话,但他不知道这一耽搁将是他的生命倒计时,因为这时候一种冰凉的触感钻进了他的体内,经常受伤的赵铁牛知道进入自己体内的是什么物件。
机械的转过头来,正看到一个绝美的女人双眼畏惧而憎恶的看着他,她手中匕首只剩下了一个柄,剩下的全部在他身体内。
“快跑!”左墨用尽全力的提醒着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柳瑾。
“哦!”反应过来的柳瑾木然的松开了匕首柄,然后转身想跑,但显然已经晚了!赵铁牛狼一样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他蒲扇般的手掌一下子将柳瑾整个人扫飞了出去,左墨清晰的看到柳瑾的头部撞在地面上溅出来的血花,而柳瑾一动也不动的在地上生死不知。
“畜生!”左墨如同被电击了一样站了起来,抓住赵铁牛还在背上的匕首然后用尽全力的左右一划,一声似乎来自森林中的野兽叫声响了起来,赵铁牛肠子整个被左墨这一下给生生割断了不知道多少根。
左墨被赵铁牛临死挣扎爆发出来的力气给狠狠的撞到了一旁,他拼命不想闭上眼睛,想去看看柳瑾怎么样了,但沉重如山一样的眼皮压的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临昏死前左墨似乎感觉有人撞开了房门,他心气一泄便失去了知觉。
……
事实上左墨当初发出的声音已经惊动了柳府,只是柳府太大,寻找需要很长时间,而持续的打斗声音是让人发现动静来自左墨房中的重要原因,柳道林急切撞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几乎让他昏了过去,要不是仆人扶着,他站都站不稳。
房间中处处都是血腥味,他女婿韩宗元几乎在血池里面洗了澡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他最疼爱的女儿柳瑾脑袋前也是一滩血渍,同样生死不知,而另外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则是五脏六腑流了满地,身体还在一动一动的抽搐着。
“呕!”
有仆人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起来,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干呕声响起。
“瑾儿,我的瑾儿!快叫大夫,快!”柳道林疯了一样的跑上前去抱住了柳瑾拼命摇晃,但陷入深度昏迷的柳瑾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毫无半点反应。
……
当夜柳道林就报了官!
秦武生领着一众衙役亲自来到了柳府,看到案发现场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秦武生皱着眉头道:“拉下去交给仵作!”
“柳掌柜,还请你详细描述一下!”秦武生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柳道林,此时的柳道林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差到了极处。
柳道林答应一声,将自己开门所见全部告诉了秦武生,说完他抱歉道:“秦大人,小民担心女儿,这就先告辞了!”
说完招呼也顾不上打就匆匆离去,秦武生倒也理解他此时心情,是以并未阻拦。
张展等柳道林走后看着秦武生皱眉道:“大人,这韩宗元倒是个人才,赵家兄弟身手了得,单一个属下都不是对手,没成想却全部死在了韩宗元手中!”
“唉,可惜了,若不身为赘婿,我必举荐给老师!”秦武生何尝不欣赏左墨,只是他与张展不同,他所欣赏的是左墨那种天生具备的气度跟为人处世的能力。
“张展你先回县衙,我得在这儿安慰一下柳掌柜,这件事他帮了大忙!”秦武生叹了口气道。
“可大人的安全?”张展有些迟疑。
“我无妨,而且现在县衙储备了大批粮饷贡品,明日就要送往京城,万万不能出一点意外!”
张展倒也分得清轻重,是以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人离去,过一阵子就是进京朝贡的日子,是以短期内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这件事来的重要,这时代皇上就是天,惹得老天不痛快了谁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