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瓦底江里的浮尸,对各方的影响都不小,英吉利人跑了,暹罗人也正在往家搬东西,而杨猛散出去的探子,也害怕啊!
除了暗影的人,杨猛在下缅甸的情报力量也遭到了重创,几乎全部撤回,就不好把握英军的动向了。
“让医学馆那边,准备好奎宁、清瘴的草药、还有驱蚊的草药,即使死再多的人,也得在下缅甸建立起情报力量,没有情报咱们就是聋子、瞎子,还谈什么打仗?
驳船炮队准备好了吗?让乔孤乃断了暹罗主力的退路,站错了队就要付出代价,抢了他们的战利品!
让缅军就照着浮尸的法子来,只要不是缅军控制的地盘,用尸体污染所有的水源,鼓动缅王迁移人口,决不能让英吉利人,在缅甸建起任何一支伪军,一旦有缅甸人做了英吉利的走狗,可以让缅王残酷一些,屠村灭寨正当时!”
东南半岛这局棋,缅甸和英吉利是关键,所以下缅甸的情报力量,绝对是不可能就此脱离战场的,撤退只是暂时的,虽说下缅甸的大多数河流会被污染,但杨猛也有让情报人员生存的办法。
缅甸的位置很关键,毗邻马六甲的缅甸,是块海洋战略要地,而缅族、掸族、克伦族、孟族的人又太多,前世的缅甸没有华族一说,更不要说傈僳族,种族灭绝对缅甸和暹罗来说是灾难,但对杨猛来说,这只是一种战略手段而已。
在杨猛的计划里。虽然有种族灭绝的影子。但在杨猛的谋划之中。这只是第一步,没想到愤怒的暹罗人,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步,这可以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英吉利人只是暂时的退却,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也会拿出应对水污染的法子,即使没办法,印度还有许多人呢!
趁英吉利退却的时候。让缅泰两国先杀个昏天黑地,到时候英吉利与暹罗合力之后,自己在扶一扶缅甸,那缅甸的事情大体就成了。
杨猛要将缅泰两国,变成极端种族主义的国家,这样一来无论谁想利用,这两国,都要仔细的思量思量了。
在两国民族的序列之中,加上一个华族,再加上一个傈僳族。只要形成这样的组合,那东南半岛的局势。就可以控制了。
“三爷,医学馆的药物,已经齐备了,只要山猴子的人回来带上药品,就可以再回去。
缅王那边已经开始扫除泰族在缅甸的居民了,锄奸的事情轻而易举。
只是船队那边,准备的还不怎么充分,据前方传来的情报,暹罗在缅甸掠夺的财富太多,远超驳船船队的运力,只怕咱们只能劫掠一部分!”
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困难,可劫掠暹罗战争财富的任务却很难完成,暹罗的两万多军队迟滞在精锐后面,就是被大批的财物给拖住了脚步。
而两个多月之间,萨尔温江上草草建造起来的动力船和驳船,根本难以满足运输这些财物的运力,想要做暹罗背后的黄雀,云南的准备有些太不充分了。
“好好用用脑子,到手的财物都运不回来,你这军师当的可不怎么称职啊!运力,就只有那些,如何利用现有的运力,将这些财物运回来,你就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杨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示意徐子渭开动一下脑筋,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三爷,那可是战场,一旦咱们的人暴露了,就会同时被缅泰双方所攻击啊!”
徐子渭的担忧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暹罗王被刺,一场憋屈的大战之后,又损失两万多精锐,还有军方的高层,现在的暹罗正在气头上呢!
缅甸更不消说,王城直接被焚,十几个大城被掳掠一空,被暹罗屠杀的百姓,至少也在几十万以上,眼看着自己东西被人劫走,他们能不开战吗?
“有时候,想的多了未必是好事儿,这事儿是谁打头呢?乔孤乃,这位可是正理八经的缅甸人,现在暹罗人还在忙着转运财物,让暹罗境内的傈僳族人马急行军到萨尔温江的东岸,阻断财物进入缅甸的路径,同时打暹罗人一个伏击。
让乔孤乃的人马,驾驶驳船炮舰,封锁萨尔温江的河道,将殿后的暹罗军队,困在萨尔温江西岸。
暹罗人转运财物的第一个中转站,就是萨尔温江东岸的平原,所有的财物都会在此集结,而剩余的暹罗军队会在西岸防守。
想必暹罗人在转运财物的时候,会让好东西先过河吧?最后过河的肯定是不怎么值钱的木料和建筑构件,而这个恰恰是我们的机会。
阻断了萨尔温江,东岸剩的应该全是民夫,正好裹挟着他们,给咱们装船,让乔孤乃在西岸上游,安置一个营寨,前面打压暹罗军队,后面临时储存劫来的财物。
缅泰两国现在不说话,剩下的那些建筑构件,就是乔孤乃的功绩,而好东西咱们直接运回云南,有了这次阻击暹罗军队的功绩,想必缅王也不会苛待乔孤乃的傈僳族。
东岸的人马,要精锐,西岸的人马,普普通通就可以了,让乔孤乃悠着点打,别一下把暹罗军队给打死了,这些人总要留给缅王的!”
抢掠,也是杨猛的职业之一,如何打时间差,如何选择地点,杨猛基本不用去实地勘察,以暹罗人仓促的动作,也只能用设立中转站的办法,来临时守护这海量的战争财富。
云南的金银保有量,绝对是富可敌国的,金银现在对杨猛的用处不大,云烟就是云南对外交流的货币,而四省内部,粮票、肉票、盐票。已经有了流行的趋势。杨猛掠夺这些金银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各处的饷钱,而最大的原因,则是现在掠夺的这些金银,以后将是杨家的私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猛心里也是有自家的小九九的。
“原来三爷看的是人心啊!对人心的把握,计长自愧不如,三爷的这个计划。绝妙!”
详详细细的听完了杨猛的计划,徐子渭也竖起了大拇指,自己这位东主,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结合自己得来的情报,这事儿的成功率,绝对在九成以上。
“下去安排吧!记住,想要战胜敌人,先得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问题,你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怎么给他下圈套,怎么能坑死他们呢?
让一部分新军的将领们跟着乔孤乃前去。瞧瞧战场是个什么样子的,咱们的人手,差就差在经验上,多学一点是一点。”
有了杨猛的吩咐,新军的近百位大小将官,跟着乔孤乃这半年训练出来的两万傈僳族战士,就踏上了征程。
傈僳族虽说过得不怎么如意,但半耕半猎的生活方式,让傈僳族的多数男人都能当兵,缅泰两国的傈僳族要想大发展,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环境。
这次缅泰之战,先给缅甸的傈僳族制造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再加上自己的粮食供应,想必十几二十年,这边傈僳族的人口就会翻上几倍,有了这些人口打底子,那傈僳族成为缅甸的一个大族。
乔孤乃的傈僳族战士,虽说姗姗来迟,但赶上的时间正好,暹罗人掠夺的大部分财物,都已经运到东岸,现在萨尔温江浮桥上运的多是一人合抱的柱子和房梁。
而离着东岸不远的一处空地,各色的箱子、包袱、佛像,却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虽说大多数物品,都被草草包裹了一下,但在太阳的照射之下,巨大货场依旧发出了明晃晃的光芒。
“东岸的人准备妥当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开炮,炸掉那三条浮桥!”
运兵的驳船,已经在上游靠岸了,剩下的三个船队,全是驳船炮队,有了乔孤乃的命令,三个船队拦江打横,近百门臼炮第一轮齐射,只炸断了一座浮桥。
“一队炸桥,另外两地,靠岸之后炮火压制两岸的暹罗兵!”
乔孤乃的船队是顺流而下,加上动力船的拖拽,速度很快,多数暹罗兵还在岸上看热闹呢!突来的炮火,直接就把毫无准备的暹罗兵,吓得做鸟兽散了。
等暹罗兵反应过来之后,三条浮桥已经全断了,虽说后路被断,暹罗兵起了拼死之心,但这份拼死之心来的却有些晚。
西岸的火炮都在防备着缅军的追击,东岸除了一两千维持秩序的兵卒,哪有什么火炮?
组成战阵准备冲锋的暹罗兵,遇上驳船炮队,只能悲剧了,东岸的暹罗兵大多是老弱,第一时间就被炮火给打散了,西岸的暹罗兵,凭着火枪与炮队对抗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留下了近千具尸体,也散乱的不成样子了。
船队只载了不到三千士兵在西岸的上游建造营寨,其他的一万七千人,全部聚在萨尔温江东岸,千余老弱,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被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乖乖缴械做了民夫。
三个驳船炮队,也在全力压制西岸的暹罗军队,虽说暹罗兵杀红了眼,可自己一方的火枪根本够不着江面上的驳船,最终死伤惨重的西岸暹罗兵失掉胆气,溃散了。
乔孤乃的船队,只有六艘动力船,而且驳船也制造的很仓促,十几轮炮击之后,多数驳船已经开始渗水了。
“撤下一条动力船,咱们靠向东岸,只要暹罗兵不在河岸架设火炮,就威胁不到咱们。”
火炮也是很操蛋的玩意儿,距离远了打不着,距离近了不好打,暹罗军队架设浮桥的江面虽说很窄,但也有几十米的跨度,想要准确的击中江里的驳船,架设火炮,也是个技术活。
暹罗军队,用的大多是老式的前膛炮,重量大、威力小、射程近,而乔孤乃船上的臼炮,满药的射程一点不次于这些火炮,暹罗军队,想近距离架设火炮,只能自己想想了。
两个驳船炮队封锁江面,其余四艘动力船,也各自拖着十几条驳船缓缓靠在了西岸,就地用名贵的木料搭建码头,杨猛的劫掠大军,催促着暹罗的民夫,也开始了另一场战争财富转移的大战。
萨尔温江西岸的暹罗高层,一听说浮桥断了,当时就给吓懵了,缅军的人数他们已经清楚了,至少五万人,一旦被缅军追上,只有一个结局,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新登基的暹罗王,拉玛四世也在前线,一旦暹罗王被俘,结局是个啥样子呢?
到了这个时候,暹罗的高层们,哪还会在意什么财物,他们的王才是关键,没有派兵重夺对西岸的控制权,暹罗的高层们,选择往下游转移离开缅甸境内。
暹罗兵跑了,这可与乔孤乃得到的命令不同,没想到暹罗人是个要命舍财的败家玩意儿,摊上这事儿,乔孤乃只能独断了,从东岸选了三千人渡到西岸追击跑掉的暹罗军队,另外派了一队人马去通知正在追击的缅王,暹罗人这一跑,倒是给了半路劫财的杨猛充分的时间。
没日没夜干了将近四天,暹罗人在缅甸劫掠的财货才算易主,干完了黄雀的营生,这些人马掉头就走,也不管正在前线追击暹罗军的乔孤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