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以后我就惦记上了那把短剑,磨过几次要三叔再拿出来看看。三叔来回就是一句话:“等你长出白头发就让你看。”
白头发没长出来,岁数倒是大了几岁、一转眼我高中毕了业。听从了三叔的安排报考了军校,可惜最后我拼了老命还是没能考上。
可能是老沈家的人就没有上军校的命。三叔和老家的爷爷、我亲爹联络后,给我的人生后半辈规划好了蓝图:“你给我参军去!”
就这样,我成了光荣地人民解放军的一员。经过了一个月拖死狗一样的新兵训练,在分班前我们新兵连举行了一次实弹射击演练(也是唯一的一次实弹练习,每人两发子弹),由于对95式步枪的后坐力准备不足和没什么实弹射击经验,很少有人能打中一百米外的枪靶。看着新兵们几乎枪枪脱靶的战绩。来参观的团参谋长连连摇头。我们连长羞愧地满脸通红,头低的恨不能扎到裤裆里。
“沈辣出列!”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在排长的监督下,我将两颗子弹压到弹仓里,在地上半跪着瞄准靶心。说实话,这时我心里也打鼓。虽然我有个当武警副中队长的三叔,可他们部队是后勤部队,一年也只有两次实弹射击(每人五发子弹)的机会。我唯一的一次开枪经历,还是那一年来投奔三叔时,赶上了他们部队实弹射击。三叔为了哄我高兴,让我拿着他的那把五四开了一枪,当时好像打中了,也就是四、五环吧。
我努力的调整着呼吸,脑子里全是三叔讲过的射击要点,肩膀顶紧枪托,双手要稳,盯着准星、缺口和靶心是否三点一线,二拇指一搂扳机“啪!”一声,打了几环我不知道,就知道肩膀被枪托撞得很疼。
“两环!”报靶员报出了环数。我瞄准第二枪时,参谋长已经站了起来,对着我们连长说:“到这吧。今天我算开了眼了,你们连创造了咱们团的记录,一个连每人两发子弹。加起来还不到一百环,就这样你们还想....”
“啪!”他话没说完我已经打出了第二枪。过了大概半分钟,也没听见报靶员报环数。参谋长哼了一声:“又脱靶了?”连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报靶员报出环数!”“十环!”报靶员终于不沉默了“再说一遍!多少?”参谋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环!”“把靶子拿过来!”
报靶员扛着靶子小跑着到了参谋长的眼前。确定了靶子上的是枪眼,不是报靶员自己拿钉子戳的。参谋长看了我一眼:“蒙的吧?”还没等我还嘴。我们连长先说话了:“换个靶子!再给他两发子弹。”
连长亲自把子弹交到我的手里:“就照刚才那么打,给咱们新兵连长长脸”“是!!!”我气势恢宏的答应了一声,有意无意的白了参谋长一眼。
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我深吸了口气,找到了刚才开第二枪时的感觉。看着五十米外的枪靶,它在我的视线里正慢慢变大。
刚才第二枪前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我当时只是瞄着靶子,拼命地往靶心中间看(其实什么都看不清)。瞄着瞄着就觉得靶子有些不一样了,它...在慢慢的放大,越大越清晰。而且距离感也越来越近。就像在我的面前立着一个涂着一个个圈的磨盘。
“啪啪!”我接连打了两枪。“二十环!”这次报靶员没犹豫,刚才他以为是眼花,看错了环数。
“再给他两发子弹”这次说话的是参谋长,他直接走到了我身后,开始观察我开枪的细节。“啪啪!”“二十环!”
看我打十环上了瘾,参谋长变了态度。先是笑着和我们连长说:“看不出来你们连还藏龙卧虎”又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差一点让你骗过去,第一枪那两环是试枪吧?你是哪个体校射击队的?看不出来小娃娃你人不大,枪法却大得很咧”
“报告参谋长,我没进过什么射击队,今天是第一次使用步枪”参谋长太客气,我有点受不了。“不可能!你第一次射击就枪枪十环?你以为你谁呀?后羿?”参谋长有点急了,他以为我没说实话。
我也觉得我很冤,又不是什么坏事,至于撒谎吗?最后还是我们连长找人去连部,找出了我的简历,上面的确没写有进射击队的经历。参谋长还是不信,包括连长都认为我参军时有隐瞒射击特长的嫌疑。
第二天,我被招到了团部,团部的卫兵直接把我领进了团部直属的考试用靶场。我到时,靶场已经坐了一圈人。里面除了参谋长脸熟外,再没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开始吧”发话的是矮墩墩的大校。这不会是团长吧?我心里在暗暗叨咕(按程序明天分班后开全团大会,那时才能见着团长)。
一个上尉把我带到一个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一支九五式自动步枪和七、八个压满子弹的弹匣。
“现在给你做一个测试,开枪射击前面一百米外的靶子,三分钟时间,子弹不限,能打几枪就打几枪。射击方式方法不限”上尉介绍道。我看了一眼,一百米外有个靶子正孤零零的挂在墙上。
“准备好就开始吧”上尉说完就走到了我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秒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有了昨天的经验,也不着急取枪,而是朝靶子的方向看去,直到又把枪靶看大。心里有了底,才拿过步枪,半跪在地上。身后的上尉已经掏出了秒表:“准备好就开枪,我从你的第一枪开始计时。”
“啪...啪...啪”我勾动了扳机,平均一秒一枪的射击速度很快打完了第一个弹匣。换了弹匣,这次开了没几枪,就被喊停了。
“停止射击!”喊话的是刚才宣布开始的上校:“别打了,报靶员报靶”。等了有两分钟也没听到报靶员报出环数。我站了起来,听见参谋长笑着对上校说:“昨天也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报靶员报出环数,八成又是被吓着了吧?”
上校看了我一眼。好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提了两个调门喊道:“报靶员报靶!”。还是没有回应。上校的脸沉了下来,刚想发作,就见报靶员扛着枪靶跑了过来。
报靶员将枪靶在众人面前一创,向上校敬了个军礼:“报告,环数无法准确报出1”这时上校已经看见了,靶子的中心点上原本的红点变成了一个黑洞。整个靶子上出了这个黑洞就再找不出别的枪眼。
枪枪十环!坐席台上炸了营。上校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枪靶,突然眼角一阵抖动,拿起望远镜对着原本挂着枪靶的墙上看去:“你把墙打穿了...”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愣愣地回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不用你陪,呵呵”上校难得的笑了一下:“你把整个墙打烂了都没关系。小娃娃,你是怎么打的这么准?”“用手打的...”
从这天以后,我被破例分到了团直属警卫连。除了每天必须的出操、训练之外,就是给来几次一枪中红心的表演。后来,‘表演’的絮烦了,我也偶尔的‘失手’一两次,打偏个五、六环的。就这样,我名字还是出现在军区的特等射手名单里。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军区技能大比武的时候。我被团长当作大杀器留到了最后的射击项目。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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