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因为我与阇梨香有些相似而被这些男人当做阇梨香报复,耍弄,那我今天就要告诉他们,我是那澜!是那澜!不是阇梨香。
我看到了伏色魔耶的佩剑,我走到他身前,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
他莫名其妙看我:“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看他,直接抽出他的剑。
“岑!”一声,森然的巨剑在阳光中划过一抹寒光,重地勉强抬起。
与此同时,四个男人惊讶地朝我看来,我在他们还没回神时一剑削去了自己干枯的长发,随手“当啷”扔了伏色魔耶的剑,太沉了,又粗又大。
我走到玉音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放入他的手:“谢谢你,让我终于可以彻底地跟以前的那澜告别了。”我把头发发到他的手中。
他愣愣看了片刻,忽然做作地害怕地把我的头发放到身后的书桌上:“不要给我这么恶心的东西!真让人受不了!咦~~~~~”他缩紧身体,一边像娘炮一样扭,一边走了出去。
“真是个疯女人!”伏色魔耶莫名其妙地看看我,捡起地上的剑,“神神叨叨的,你们确定她没疯?以前掉下来的人不是疯就是死,难得有几个活下来的。”
我看向伏色魔耶,他和我目光相触时,受不了地来扯我眼罩:“还整天蒙住右眼,装什么神秘!”
伏色魔耶一下子扯掉了我蒙住右眼的眼睛,我的视野微微晕眩,看到了伏色魔耶身上火红的,像火焰一般燃烧的火焰。
“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呆在这里吧!”伏色魔耶受不了地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整个房间。“古古怪怪的,正好适合这个疯女人。涅梵,我是给你面子,不然我早杀她了,你看看她那副阴阳怪气的鬼样子。就该绑在神柱上晒晒!”
既然他说我阴阳怪气,我干脆用阴阳怪气的目光看他:“你晒晚了,我在灵都已经被亚夫晒过了。”
“什么?!”伏色魔耶惊讶地看我全身。涅梵走到我身边俯看我:“你确定是日刑?”
“当然。”我看白痴一样地看他们,“我到灵都没几天就让亚夫不爽了,说要晒我,他把我带到一根石柱,然后哼哼唧唧说了什么,阳光就照下来,但是。我。没。化。”
“怎么可能?!”
“哼,白痴。”安羽比我更像看白痴地看伏色魔耶和涅梵,“都说她没被同化,日刑怎么有用?要杀她,只有靠手~~”说完,他勾起唇角一下子朝我的脖子伸来,又想掐我!
我真的忍无可忍。在他掐住我脖子的同时,我也扣住了他的手,他手上的黑纹在我手背上蠕动。
“看见没,要像这样~~~”安羽的目光倏然阴冷,唇角咧到最大,如同我是他手中的玩物,他可以待我极好,但也可以任性杀死。
“放开他!”涅梵前来阻止,他答应过我,会保护我。但是,我不想再靠任何人,再过那种依附别人的生活。
我不是寄生虫!
我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我是那澜!
所以,我直接揪住了安羽手腕上的花纹,狠狠一扯。
倏然,安羽像是手臂瞬间失去力量一般松开了手。
“呃!”咬紧牙关一般的疼痛的呻吟从他口中而出,他握住了右手的手臂,右手的手臂像是脱臼一般垂落下去。
涅梵和伏色魔耶吃惊地呆立在远处。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对他们的花纹发出攻击。因为我不知道后果会如何,所以一直不敢随便出手。虽然他们变态,但我可不是杀人狂。
“啊!啊!”安羽在我捏紧花纹时,痛苦地在我面前单膝跪落下去。我手捏那在我手中痛苦蠕动的花纹,高高俯视跪落在我墨绿裙下的安羽。
不伤你们,不是因为我圣母,而是我自己也畏惧这份力量,不知道怎么掌控,害怕对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现在,我已经无所畏惧,也彻底无法回头,可以陪你们好好玩玩了。
“安羽!安羽!”伏色魔耶立刻上前,“你怎么了?走!我带你去看御医!”
我放开了手中的神纹,伏色魔耶一下子横抱起安羽,安羽右手臂直直垂落伏色魔耶身前时,他的脸在伏色魔耶有力的手臂中往后倒落,有些涣散的银瞳像是经历了如同被人活生生扯断手臂的痛苦,他一直看着我,一直,一直用那双涣散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慢慢闭起。
夜色渐渐吞没这个房间,安静之中,只剩下涅梵一人。
我捡起被伏色魔耶丢弃在地上的丝巾,再次把眼睛蒙起。忽的,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身边慢慢走出比黑夜更要玄黑一分的涅梵。
“你的右眼能看到什么?”
他察觉到了?
宁静如水的月光淌入这个房间,我甩开他的手绑起了右眼,提裙端走出房间,站了片刻:“你不饿吗?我可是很饿了。”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我往前昂首而去,轻轻哼唱:
“随它吧~~
随它吧~~~
回头已没有办法
随它吧~~
随它吧~~~
一转身不再牵挂……”
阇梨香,谢谢你告诉我要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将无所畏惧,我已经知道自己要该什么了。
谢谢。
从这天起,我住在了阇梨香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女仆们给我一间一间房打开,尘封已久的走廊和房间再次点上了灯。原来这一整条走廊,全是属于阇梨香的。
不,确切地说在阇梨香被杀死之前,整座王宫都是阇梨香的。
这一整条走廊里,不仅仅是我看到的被锁住的书房,还有卧房,衣物房,杂物间。仅仅是衣物首饰就占去了四个大大的房间。
女仆们把白布一块接着一块掀去,也彻底打开了被封锁起来的属于阇梨香的世界。
我在那些衣裙里,看到了很多男装,男装的大小是适合阇梨香的尺寸的,显然阇梨香有时也喜欢扮作男人,或是觉得女装累赘。
我还记得山洞里的阇梨香,她像是一个女将,一身银甲,干净利落。
我开始翻看她书桌上留下的文件,我想更多地了解她,熟悉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