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妙手李指指寒冰怪对天啸说:“啸儿呀,这老爷爷说你可爱,要授你功夫,不知你想学否?”天啸是个不认生的孩子,这大睛睛朝寒冰怪眨巴眨巴了几下后,点头道:“梦中那老爷爷曾说过,有的学总比没学好。学了方能有成就,成高手。”寒冰怪还真没想到天啸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心想此童儿长大后必有成就,这心中甚喜,忙伸手将他抱过放在腿上,仰首狂笑了几声后,乐道:“能授你几日功夫,能做你几日师父,那我此生也足矣。”言毕又笑,甚喜乐哉。妙手李见了也高兴,就指指天雷,天雨说:“师父,那这小哥俩,你也多费点心吧,有劳了。”寒冰怪点头笑道:“掌柜,这个自然。只是,怕这小哥俩偷懒学不好,你到时可别怨我呀。”妙手李点头,先让丫环去收拾一间上房出来给寒冰怪住,再让天啸拜师。天啸很是乖巧聪颖,忙从寒冰怪腿上跳下,朝他跪下说:“师父,啸儿给你磕头了。”言毕便磕头,而且还“咚咚”作响,三下就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寒冰怪瞧了心疼,忙伸手将他抱过放在腿上,妙手李取来治伤药替曾外孙包扎了伤口。待天雷,天雨要跪时,寒冰怪忙出言道:“你们小哥俩别拜我,我可受不起。若你俩想学,我到时一并传授便是。”妙手李见了也不为怪,便亲手斟了碗酒,说:“师父,那啸儿就交给你教诲了。”
你知这寒冰怪是谁,便是火焰魔女的丈夫,寒冰洞的高手。寒冰怪在师兄弟中是个强者,在寒冰洞里也是个排位前三的人物,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比师父寒冰老妖响亮。可不幸的是,他所收的十八个徒弟不论怎么练,这寒冰掌就是练不到第八成,弄得他这个做师父的很是苦闷,就管着这些徒弟不许出门闯江湖,免得丢了他的这张老脸。有回他们这些师兄弟带徒弟相聚寒冰洞,来为师父拜寿,大家均想在师父的面前露上一手,便让自己的徒弟当众练给祖师爷看。可寒冰怪的十八个徒弟也不争气,仅有三徒弟霍丘一个练到第七成,其余的都是第五第六成,结果让一师弟当众取笑,还让自己的徒弟来练。不想有一少妇竟然用掌气将一碗热水弄成了冰冻,瞧得祖师爷此心甚欢,当即送徒孙一个“寒冰公主”的雅号,还指责寒冰怪是如何教徒的。这寒冰怪是个心高气昂之人,在众人面前让师父如此训斥,不留情面,觉得很是丢脸,回家后便将十八个不争气的徒弟全赶了出去,自己整日喝酒,很是郁愤。不想今日会遇上天啸这孩子,看了便知是个聪悟的人,如让他练寒冰掌,那三十年后至少能练到了第八成,那也就了却了自己的此生夙愿。
说也奇怪,自寒冰怪留下后,天啸习武更为勤奋,起早贪黒也不知道疲累。
虽是酷夏日,天雷,天雨避暑纳凉躲到屋里让丫环用扇打风,而天啸却依然照着寒冰怪的要求在日烈下打坐吐气练內功,这让妙手李夫妇看了既心疼也欣慰。每当这时,一旁的寒冰怪就会乐呵呵地说:“凡天下高手,都是这么练出来的。”随后用凉水布去替天啸抹汗降温,顺便鼓励一句:“好样的,啸儿,就这么练。”为了能教出个好徒弟,他比以往更严,尽管天啸练得已非常刻苦了,但晚饭后还是要加练至深夜,但从没怨言,师徒关系反而深厚了许多。
中秋这日上午,寒冰怪在院里朝药铺后窗户招呼了一声:“掌柜,我带啸儿进城看灯,今夜不回明日回。”妙手李应了声:“等会,师父,带些银子去,进城要用。”他刚想说自己有银子,已见伙计跑着过来,将五锭五两重的小银和七八两碎银递来。他也不客气,取了银子,从马厩里挑了匹栆红马牵出,抱天啸上马,再自己上去一手搂住徒儿,一手捏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叫了声:“驾。”马儿冲出了院子。
路上,寒冰怪问:“啸儿,你练的是不是飘逸步法,那教你练的人是不是叫帖尼烈,是个白白长胡须的老头?”天啸应声道:“是他。这老爷爷教了我许多,但不让我告诉别人,所以我才说是梦里见的。”寒冰怪哈哈笑道:“你这啸儿,将天下人都骗了。”天啸嘻嘻地问:“师父,你不会生气吧。”寒冰怪乐道:“不会。师父不会生气。对了,啸儿,敢打架吗?”听得天啸“嗯”了声,就说:“平阳府里有个恶人,占人田地,横行四乡,人人都恨。到了那,我们先上酒楼吃喝,填饱肚子。完后,上这恶人家,他们师徒七个师父来对付,他家儿女就交给你了。到时,将学的功夫全用出来。记住了,出手要狠,用力要大,千万别心软。”
说笑时间也快,午时入了平阳城,师徒两个下马,牵马走了一条巷,前面传来了嘶打声。“啸儿,有活干了。”寒冰怪笑了句,天啸说:“那师父打谁,我就打谁。”俩人便急走几步,牵马挤入人群一看,是两伙人十几个在斗杀。“啸儿。”这两伙人寒冰怪都识得,叫了声抱起天啸说:“你瞧清了,穿白衫的五个是石家父子,我们等会帮他们。那五个相貌丑陋的老人叫西部五恶,**上的高手,甚是厉害,你切莫近身。瞧,那个戴瓜皮帽的中年人,就是我说的那个恶人,另六个是他的恶徒。不好,该我们上了。”见石家父子均伤在了西部五恶手上,他叫了声放下天啸,闪身到了阵中,双掌一舞便朝西部五恶打了过去。
天啸傻了,心想路上说好的,今日就打恶人家的孩子,可现在场上全是大人。“咋办?”他挠了挠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后,见地上有柄短剑,也不知是谁在打斗时掉下的,便闪身过去取在手上,恰好看见那恶人师徒围住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人在打,持剑就冲了过去。“小爷来了。”他叫声中挥手就是一剑。不想这是柄宝剑,名叫玄冷剑,由上等玄铁铸成,削铁如泥,加上他用足了力,一剑过去竟将人拦腰砍断,当即便死。那恶人见了“哇呀呀”地叫着来打天啸,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不料天啸身手敏捷,脚步飘逸,他怎么打都打不着,反而让天啸在飘闪中,又顺手杀了两个恶徒。“你来呀。你来呀。”见恶人打不着自己,天啸这胆也壮了起来,自信也上来了,还用话来挑逗嬉戏。谁料西部五恶之首恶魔见阵中有一小孩在走飘逸步法嬉耍自己的徒弟,便问道:“持剑的小孩,疯颠老道是你什么人?”天啸听了便说:“他是我老爷爷,正在喝酒,说等会就来。”恶魔听了害怕,心想这疯颠老道一来,西部五恶还不命丧平阳,忙吹了声胡哨。另四恶听了胡哨,忙虚晃一招撇开对手,跟着恶首便走。这可苦了那恶人师徒,想要逃时,已让寒冰怪一掌一个送上了西天。
“师父,原来杀人这般容易。”天啸笑嘻嘻地说了句,寒冰怪朝他竖了下大拇指,摸了几具尸体,最后从那恶人怀里摸出剑鞘过来,取过徒儿手中的剑插入剑鞘又给了他,随后对那二十来岁的白衣人说:“石中柱,快送你的父兄去药铺找郎中,迟了就没命了。”石中柱抱拳谢了句:“谢前辈师徒援手相助。”
自中秋在平阳府杀人,逛街,看花灯后,天啸练功更用心了,可说是起早贪黑,也不用师父督促。
眨眼间来到了秋风落叶天,寒冰怪上药铺找到了正在替人号脉看病的妙手李,将他请到一旁,道:“老郎中,家里有信来,让我速速赶回,即刻便走。啸儿哥仨均是练武奇才,只是筋骨酥软。我拟了张方子,你照方抓药配置,用水浸泡三日后倒入大缸内,架缸生微火,将啸儿哥仨泡于缸內,每日半个时辰,需泡上一年方有其成效。”言罢取出药方给了妙手李,不舍地看了眼正在扎马步的天啸,轻叹声中竟落下了老泪,在心中道:“啸儿,为师若非家中有事,必与你相依,将平生所学尽传授于你。唉,往后全看你自己的了。好徒儿,往后别忘了告诉江湖人,你是我寒冰怪的徒弟。”便挥泪离去,飞马赶往太原威鹏镖局料理后事。说那无敌魔君囚师夺权成功成为天魔会至尊后,就在总坛西安大办酒席,以示庆贺。
谁料玉麒麟乐而忘形,祸从口出,酒醉之后口无遮拦,笑言钟磊是无能之辈,做护法是混饭吃。钟磊也不计较这些话,就当他是在放屁,继续与人喝酒说笑。不料这玉麒麟是越说越带劲,最后竟然将钟家的十八代祖宗也扯了进来,这下钟磊不干了,便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玉麒麟,我让你,不是怕你,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哼,我父母管你何事,我哥又哪里得罪你了。若你再胡说,我让你当众难堪。”这玉麒麟刚升为天魔会左使,又有师兄撑腰,又何时怕过谁,便出口就骂:“你父母就是王八蛋,你哥就是龟孙子。”这话听了谁都愤怒,钟磊当即掀翻了桌子,出手就是狠招,十成功力运在掌上,这一出招便打伤了玉麒麟,竟将这小子打飞了出去。
在场吃喝的均是高手,平时也没切磋过,但彼此的心里都不服谁。钟磊这一动手,玉麒麟的那些师兄弟全跳了出来,自然也有人出手助钟磊的,这还真是一场好打。
既已翻了脸,谁的手上也不会客气,不论谁输谁赢,谁伤谁死,凡钟磊这边的人今夜必然脱离天魔会离开西安城,独自逍遥自在去。
打斗中,碍事的餐桌被掀翻了不少,混战的人是越来越多,眨眼的功夫便有百余,只是玉麒麟这边的人多了些,但钟磊这边的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谁也占不了便宜。
无敌魔君见这般打下去必然不行,只怕天魔会又将元气大伤,也不劝住自己的师弟师妹们,竟然也来做玉麒麟的帮凶,一连撩倒了十几个手下后冲到钟磊面前,便与这位护法交上了手。
钟磊的功夫在当今武林也是前百位的人物,内力和手上绝活自然不差,可龙啸是无敌魔君,江湖排位前三的人物,与北少林的不通大师,庞休的功夫只在伯仲。这一碰上招,钟磊顿感吃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着,只是攻少守多的模样有些狼狈。仅过二十招,钟磊的胸口便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掌,从嘴里“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白老怪见了知徒弟受伤不轻,便找上了无敌魔君来助徒弟。
白老怪虽是四大名剑之首,可今晚来总坛吃喝未曾带剑,只能徒手攻向龙啸,这没剑的身手自然就差了许多。但无敌魔君的功夫实在是高深难测,白老怪师徒联手竟也过不了他百招,双双负伤之后那只得走为上策逃离了总坛西安,取道靖虏卫,一同到了天鹰镖局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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