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将信将疑,完全不知这蚤妖在说什么,只听出来勿妍语有什么事瞒着他,想了想问:“她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吧?”
“老道也不知,但我想以妍语小姐的资质,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还请小少爷记住一句话,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有时候适当的病痛,未必不是好事……”
正说着,从门口传来勿妍语冷冰冰的声音:“小蚤妖,再多嘴,小心被捏死做花肥。”
蚤妖急忙逼上了嘴。
任飞转过头来,看着勿妍语,见她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擦去了额头的汗水,似乎已经好了许多,急忙走上前:“妍语,你怎么起来,快回去躺好。”
“我已经好多了,任飞,你去帮我烧点水,我想洗个澡……”
“你这伤口……”
“没事的,你去吧。”
任飞出了屋子,在屋后的灶台上烧了整整一大锅的热水,放上一些丁香柚子叶和芍药花之类的草药,倒进浴室的浴桶里。
勿妍语洗了澡后,感觉好了很多,也不理会任飞询问不解的眼神,回房间睡了。
……
任飞回到自己房间,想着刚才蚤妖说的那些话,百思不得其解,又拿出楚天阔给他的那火檀木盒子,打开看着这颗救了他一命的莲子,如今已经失去了之前的金色光彩,静静躺在盒子中央,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恢复之前的光彩,暗想这东西也许跟那血首乌一样,也是天地间的灵物,靠吸收天地精华而生,耗尽了能量之后,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原状,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楚天阔交代。
起身将盒子放在房间的一个暗格里,再掩上一些书本,确保没有痕迹之后,才有躺回床上。
想着担心着,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眼角无意中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着那几本中药草典籍,拿起一本没有任何书名署名的厚重书来,点起油灯,躺在床上不停地翻着。
这本书跟别的书不太一样,是几年前勿妍语的爷爷去世时送给他的,据她爷爷说,这本书里面的内容,是他这一生之中关于奇花异草的见闻录。
其中的奇草灵物级别中,就有血首乌的记载,虽然都只是一笔带过,写了个大概,并没有过多的介绍特点特征,但就以见闻广博而言,这本奇花异草堪称齐全。
书的纸质很是奇特,前年他曾不小心将油灯碰倒,烧着了桌上的很多书籍,唯独这一本,水火不侵,保持完好。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隐约猜到勿妍语的爷爷非寻常人,只是勿妍语不愿意透露,他也从来没有追问过。
今天蚤妖又提起来,不免激发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起了以前跟勿妍语的爷爷和勿妍语一起生活的种种片段。
他还清晰地记得她爷爷的容貌,慈眉善目,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让人感觉到无比地温暖和善。
声音也是那么地沉稳厚重,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能发出那样有磁性的声音来,仿佛有种催眠的魔力,只要听她爷爷一说话,她和他都会安静下来,静静地聆听,沉沉地入睡。
他至今都不太相信,她爷爷真的死了,当时她爷爷将他叫到床前,跟他做了一个约定,送了他一本这无名的书,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勿妍语没有哭泣,也不悲伤,倒是他,哭得一塌糊涂,给她爷爷守着空灵位三天之后,他带着沉默寡言的她,出了深山老林,来到了镇上,并在镇上定居下来,一直到今天。
“不要让别人欺负我家小公主,一辈子疼她,保护她。”
那厚重沉稳的声音,不时地在他脑海中回荡,她爷爷那温暖而善良的笑容,让他的心莫名地安宁平静,沉沉地睡了过去。
……
“是谁把本少爷的脸伤成这样的!我的鼻子,我英俊的脸,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楚家镇的一家客栈里传来凌天翔咆哮的声音,几个跟他一起到镇上来的随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一声不敢吭,生怕凌天翔将怒火撒在他们的身上。
凌天翔猛地将镜子往地上一摔,转过头来,本来还算英俊的脸蛋,现在成了又红又肿,塌扁扁的倭瓜脸,怒冲冲地朝那些随从喝道:
“一群饭桶,你们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你们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少、少门主,我们实在不记得了,只记得前天说好要到镇上好好游逛一番,看看有什么人家的女儿长得好,收回门里,之后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
凌天翔朝说话的人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他从窗户踢了出去,摔在楼下的马路上,再也动弹不了,惊得路人纷纷躲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凌天翔望向另外一人,那人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说:“少、少门主,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要去楚家药材,打探一下楚家三小姐的消息……”
凌天翔这一脚没有踹出去,陷入了沉思中,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紧接着,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猛地一惊,“我的爆鬣骨扇呢!”
祭出法诀,却发现自己的法宝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虽说平时也有使用不灵的情况,但总归有些反应,如今一捏法诀,却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不可能,这是灵器级的法宝,就算被人抢走了,也应该会有一些感应,怎么感觉像是完全被毁掉了。”
所谓的灵器级,与普通的黄金类法宝,有着更好的术法效率增幅作用,黄金的术法增幅大概是在一成左右,而灵器则有两成,最重要的是,灵器级法宝,已经产生了感知力,能与主人发生情感的沟通,一旦认主,此生不渝,除非用大神通法诀强行抹除这种感知力。
凌天翔虽然自恃名门子弟,却也知道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前仗着自己是极乐门少门主,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飞扬跋扈,是因为觉得这种乡下地方,都是些没见识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如今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还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辛苦炼制的法宝还被毁了,立刻想到这镇上恐怕还藏有高人。
正思索间,他腰间配挂的一块碧绿玉佩突然闪起温和亮光,一闪一闪的,一人提醒说:“少、少门主,门主的讯息。”
凌天翔低头一看,拿起玉佩,手掐双指,一股灵力从指尖点在玉佩上。
玉佩凌空飘起,一个人影像从玉佩中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一个真人大小的中年汉子,头束金丝冠,古木簪,身穿锦衣,外披紫纱袍,神情傲然,低头俯视着这些人一眼,目光最后停在了凌天翔的身上。
“爹。”
“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马蜂窝上了?别以为远在千里之外,我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对了,事情有变,我收到消息,天机道人的遗物曾经在楚家镇出现过,过几天我跟你哥和两个师叔就要到楚家镇查探,交代给你的事可别弄砸了,楚家镇虽说是边陲小镇,可事关重大,你这几天给我安分点,坏了我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凌天翔低头应了一句:“翔儿知道了。”
影像消失了,凌天翔收回玉佩,回头瞪了在场的人一眼:“你们谁敢把这事告诉我爹,就死定了!明天给我找镇上最好的医生!还有,跟楚家老爷提亲用的东西准备好,等我伤好了就去提亲,务必要在我爹和师叔到来之前把这事办妥当了。”
“是!”
……第二天一早,凌天翔让几个随从到镇上请来了镇上医术最好的医生。把请来的人带进屋里,两人一照面,凌天翔不由地有些惊讶,没想到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长得挺俊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你叫什么?”“回少爷的话,小人姓任名飞。”“任飞?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小人是第一次见到少爷。”“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而且是很讨厌的眼熟,算了,你是医生?”“懂点皮毛。”“帮我看看这伤口,治好了,本少爷重重赏你,治不好,我拆了你家的摘牌。”被请来的人医生,正是任飞,早上起来后,见那蚤妖已经不在屋里,洗簌干净,吃了勿妍语的早饭,就到镇上来修理整理药铺,刚弄得七七八八,收拾干净,昨天这些被他灌了一碗**汤的随从就冲进屋子来,指名点姓地要找他。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昨天的**汤没有效果,结果一听这些随从说话,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竟是这些人四处打听到这镇上医术最好的医生,这才寻上门来,请他过去给他们的少门主看病治伤的,随手拎了药箱,关上药铺的门,随他们而来。他把药箱搁在桌上,打开药箱,取了几味他自己配置好的金疮药,生肉膏,搅拌在一起,做成药贴,扶正凌天翔的鼻子后,贴上去。凌天翔刚开始觉得有些疼痛,后来渐渐地麻了,完全不感觉疼痛,照了照镜子,虽然不尽如他意,却也知道这镇上能有这样的医术水平,也算是难得,让人取了几两银子,打发任飞去了。
接着带了几个人,大张旗鼓地出了门,往镇中心的广场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