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一处五星级大酒店内，白天刚结束面试的126名毕业生们欢聚在一堂，享用由江南地产提供的自助晚餐。168元/位标准是这群还未走出校园的芊芊学子吃过最丰盛正餐之一，大闸蟹、海虾、刺身、烤乳猪、烧羊腿等，以及各式精美的甜点和饮料，让他们难得放肆把自己的胃撑满。江州地处沿海，海鲜应有尽有，让久居内陆的大学生们大开眼界。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就是扶着门进来，然后又扶着门出去，看现场的情况已经有人做到了这些。

面试时分组结下了友谊，所以这些毕业生们都基本按小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感觉这次来江州就如同旅游一般，吃好睡好玩好。你们明天就坐火车回去了吗？”

郭子瑞打了一个饱嗝，抬头问坐在同桌的人道。

“我订好上午的火车票，过几天家里那边还有一个面试机会。”

一名男生回答道。

“我打算在江州多玩两天，找在江州读书的老乡蹭下住宿，要是被淘汰的话以后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玩一趟。”

熊信东刚把一个生蚝吞下，抹掉嘴边的油后回答。

“我也正有此打算，多玩两天再走。江州作为旅游城市，来一趟不好好逛逛对不起自己。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面试结果，心里揪得慌。说实话，国家不再包分配，毕业时确实有些茫然。现在嘛，就想立即签约上班，不然觉得不踏实。”

和熊信东想法不谋而合，郭子瑞继续说道。

在手机还不普及的时代，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毕业生们到时再一一联系通知他们被录取入职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秦然就决定了一不做二不休，趁大家都在的最后一晚，现场公布录取的名单。

这时，原本吵杂的自助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因为面试主考官柳旭峰来到了现场，后面还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快看，柳总来现场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新通知。”

同桌的男生向熊信东和郭子瑞提醒道。

“我感兴趣的是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今天面试时评委席也有他。据说评委们都是公司高层，不过当时柳总也没介绍过他们身份，所以不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

熊信东把目光一直放在微笑着步入大厅的秦然身上。

“我看报纸上提过这家公司的老板很年轻，是华侨，会不会就是他？”

郭子瑞做过调查，看到过有关的报道。

“非常有可能，答案应该很快见分晓。”

此时柳旭峰已经站在大厅正前方，拿起了话筒准备讲话。

“各位天子骄子们，麻烦安静一会，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公司临时通过了决定，待会就公布被录取同学的名单。免得诸位回去后，还左等右盼。未知结果的等待总是折磨人，所以我们公司决定给大家痛快来一刀。”

“哄——”

在场的毕业生们都被逗笑了。

“下面请公司总裁秦复生先生来公布录取的名单。”

“啊——”

原来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居然是公司总裁，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一般这个职位都是由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来出任，江南集团却独树一帜，连总裁都如此特别。

“各位同学，今天晚上吃得爽吗？”

秦然一接过话筒，就大声问道。

“爽！”

底下异口同声地回答。

江南地产为这一次校园招聘全程共付出了近40万的成本，对其不可谓不重视。柳旭峰和手下奔赴各个城市校园召开宣讲会，进行了两轮初试。然后又报销入围者来回火车票包食宿，来江州进行最后的面试。

“那我可以放心付款给酒店了。”

“哈哈……”

保持着一贯以来的幽默感，秦然逗得众人满堂大笑。

“同学们，你们刚走出校园，半只脚踏入社会，接踵而至的另一只脚选择很关键。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们接下来的选择，非常可能会决定今后一生的命运。今天，我在评委席上一直旁观你们的表现，坦率来说你们比我想象中要更加出色。126人之中，招录80人，有1/3的人将会抱着遗憾离开，这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

“唉——”

这时现场众人发出一阵感叹声。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你们将有幸见证中国经济的腾飞巨变，同时你们也将面临超出以往的激烈竞争。竞争不单是和身边同样优秀的人，还有昨天的自己。优胜劣汰，赢者通杀一切，这就是你们将来要迎接的世界。所以，你们需要合适自己的舞台，需要能抵御风险的平台，需要能让自己发挥出百分之两百潜力的战台。”

秦然一番充满进攻性话语让底下的人鸦雀无声，全都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

“江南地产，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完全符合上述要求。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你们已经了解我们公司的诚意。公司内部把你们称之为黄埔一期，当年国共两党有多少高级将领是从黄埔毕业，最后成为了双方的国之重器，你们就会明白我们对你们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公司将会很快扩张，所以需要更多新鲜的血液加入，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在别的公司，你可能要毕业10年才能坐上经理一职，但在我们公司这个时间段将会缩短一半。就是说，在你们当中，5年内就会有人坐上地区级经理一职，享受年薪百万的待遇。”

“哇——”

还是实打实的待遇条件打动人，5年内达到年薪百万，这样的目标承诺让这些毕业生们兴奋不已。

“我不是吹牛，不相信的你可以记下来，然后5年后我们一一来印证。到时没有这样情况发生，我赔给你一百万。要是有，那你也给我一百……块。”

“哈哈……”

年纪轻轻当上集团老总，秦然的口才现在愈发出众。

“我们公司明年要扩张到沪东市和宁都市，后年有可能到天京市，你们算一算这样的速度需要多少人才来补充血液。所以我说你们面临千载难逢这样的好机会，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我们公司有大把坑，就等你们这些萝卜往坑里填。”

就因为秦然这一句话，一期培训生入职后都自称为“萝卜”。

“早一天入职，多一天工作经验，那么你就会比同龄人要多占一点点优势。所以，今天我们带来了入职合同，要是你觉得我们江南地产不错，愿意和她一同成长，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见状，柳旭峰拿出了一叠空白合同。

“你们每一个柳总都觉得是宝贝，不愿意放弃其中任何一位。所以这一次我们只划定了面试时打分及格线，只要过了线，公司都愿意接收你们。最后我公布下不及格人数，很遗憾这些人将会离开我们。”

秦然扫视了一圈底下，看到许多人眼中的忐忑，他开始公布了答案。

“0！你们全部都过了及格线，恭喜你们。”

“呼……”

全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热烈鼓起掌来，为自己也为身边的其他人。经过长达两个月的煎熬，不管如何，总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要是决定留下的同学，可以马上签署就业合同。还在考虑之中的话，一个星期后请自行到公司人事处报道，过期不候。因为入职的新人将会接受一系列的培训并轮岗一段时间。”

接过话筒，柳旭峰继续补充道。

“你怎么看？”

熊信东向郭子瑞问道。

“和你想的一样，早签早安乐。跟着这样的总裁混，不会差到哪里去。”

相处时间不长，但两人之间已经心有默契，郭子瑞摊手说道。

“那走吧，百万年薪在向我们俩招手。”

众目睽睽之下，熊信东、郭子瑞两人率先签订了就业合同。在他们的带领下，很快有53名毕业生现场签约，开始成为江南地产的一员。剩下还磨蹭不定的，或是有更好选择，秦然也不强求他们马上做出决定。

一个星期后自然见结果。

“其实我们表现得太主动了一点，欲迎还休才是合适的尺度。这样一来，有些人会觉得我们公司的筹码不够重。”

在回去的路上，柳旭峰对秦然说道。

“我知道，但要是真正有心，这样一来也能坦诚相待，能和公司共进退。其实我真的等着这批人用，就如同我刚才说的，公司扩张速度太快，人才缺口大。早一天入职，早一天成材，早一天挣钱。”

秦然打着方向盘，有些无奈回答。

“那个熊信东和郭子瑞，倒真是不错，今天主动带头签合同。我当时还担心冷场呢。”

柳旭峰看了看手上拿着已经签约的合同说道。

“这两人表现突出，到时你多安排他们锻炼的机会。不然我那一百万，还真可能输给别人。”

机会总是给有所准备的人，熊信东和郭子瑞在不自觉中，已经在这群毕业生中处于领先半个身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