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临时拘留的检查项目一样,这在看守所劳改也是脱衣服做各项检查外加体检。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进看守所劳改的人竟然还排队了,步仁意就看到自己前面站了七八个年轻小伙子,这些小伙子的年龄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一个个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进看守所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光荣的事。
看着眼前这些不成熟的少年,步仁意是暗暗摇头,这也不看看来了啥地了,还这么牛哄哄的,这以后肯定少吃不了苦头。
“少给哥装比,老子就不脱衣服怎么了?”
步仁意正在想着,这几个少年中的一个竟然作死地和看守所的民警耍起横来。
看守所的民警似乎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上来两个身材彪悍的民警同志就直接把那耍横的少年推搡到一间单独的屋子。房间门刚关上,步仁意就听到那屋先是厉声怒骂,但是很快怒骂就变成了惨叫,惨叫声过后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了。
“看守所不是你们的家,就你们这些人渣我见多了,如果谁还不服气就自己先去那屋看看情况,这里没有什么人道可言,可以说在怀柔看守所劳改你们根本就不是人,甚至连畜牲都不如,因为畜牲干活还有吃点好草料吃,你们根本就没有。”
就在这时候一个满脸胡子的民警同志从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那霸气彪悍的模样那有半分警察形象,丫那语气那模样比土匪还要土匪。
“赵哥!”
步仁意看清了训斥几个嚣张小少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在临时拘留所的管教赵明,不过这货现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看那语气,似乎还升官了。
“步哥?”
赵明听到步仁意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声,然后一双牛眼就在一众人中搜寻,很快他就看到了站在检查队伍里的步仁意。
“步哥真的是你啊,我这还以为幻觉了哪?”赵明看到步仁意,连忙满脸热情地迎了过来。
“是我,我这不是又来报道了。”看着赵明热情的模样,步仁意就知道这小子还没忘自己对他的恩情。
“不是,步哥这才出去几天怎么又进来了?”
赵明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大街,而是在看守所,在看守所遇到步仁意,那就说明步仁意又犯事进来了。
“唉……没办法啊,不小心又犯了点事。”步仁意苦笑着说道。
“这不算什么,其实这几天我一定都在惦记着步哥你,想请你去家里坐坐,看看你侄子侄女,可是一想你这身份恐怕也没时间,这下好了终于让我又见到步哥你了。”赵明说着就激动地和步仁意握起手来。
“我在没时间,你赵哥请我做客也是要去的,不是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调动了?”步仁意和赵明一番客气后,又问赵明现在的情况。
“嘿嘿……托步哥你的福,现在我升了,如今我可是咱怀柔看守所的指导员了,专门负责管这些人渣劳改犯了。”赵明满面春光地说道。
“是嘛?赵哥你厉害啊,这升官了可要请客啊。”步仁意连忙又说道。
“那是一定,我不请谁也不能不请步哥你,正是因为步哥你,我才有房有儿女还升职,步哥你就是我的恩人啊。”赵明依旧不忘对步仁意感恩戴德一番。
“对了你都指导员了,那先前的指导员现在干什么去了。”步仁意不由又想起怀柔看守所之前的那位指导员同志。
“你说霍指导员啊,现在也升了,是咱怀柔看守所的副所长兼代理正所长,这估计很快就能扶正了,这代理不过是走个过场。”赵明得意地继续说道。
“赵指导,该这个人检查了。”就在步仁意和赵明聊的火热时,看守所的一位民警走到赵明面前说道。
这光想着和赵明叙旧了,这会儿步仁意抬头一看,先前自己前面的队伍已经都检查完了,这会儿轮到步仁意去检查了。
“检查什么检查,步哥前几天刚从对面楼的拘留所检查完,现在就不用检查了。”赵明挥手对那位看守所民警说道。
“这不符合规矩吧?”看守所民警看了看赵明,又打量了步仁意一番,就有些惊讶地对说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说不用查就不用查了。”赵明有些不耐烦地对那位民警同志说道。
“赵哥我看我还是检查检查吧,免得到让你违反了纪律,这就不好了吧。”
见赵明如此给自己面子,步仁意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拿什么架子,便又客气地对赵明说道。
“步哥你这是说什么话,什么纪律不纪律的,这就是霍所长在那肯定也是不让你检查的。”
赵明摇头说道,随即又低声对我说道:“这劳改可不是拘留,这里的检查就是挨揍,我说啥也不能让步哥你受那罪啊。”
“行,我都听赵哥的。”听了赵明这一番话,步仁意连忙点头同意了。
“放心吧步哥,别人来这里是劳改,你就当来这里度假了,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保证你在怀柔看守所享受vip待遇,不会受一点的委屈。”赵明拍着胸脯说道。
“赵哥也不用搞得太特殊,随意,随意点就行。”赵明的一番话让步仁意对今后在怀柔看守所劳改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说句不该说的话,步哥你就是福星,其实我早就盼着你有机会能再来怀柔看守所住几天,这没想到你还真来了。”赵明满脸激动地说道。
步仁意一听这话。心中就忍不住暗骂,难怪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又进了怀柔看守所,原来是赵明这货一直在惦记自己。
在赵明的陪同下,步仁意除了在检查处留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后,并没有接受那些坑爹的各项检查。
随后赵明又将步仁意以前客串劳改犯时穿的那件编号“110”的囚衣给步仁意拿了出来,又客气地说道:“步哥你以前穿过这囚衣,这个我编号110的囚衣我一直都为你珍藏着,本以为你用不上这衣服了,没想到步哥你来的真是恰当好处,这编号110的囚衣正好给你穿了。”
“那我可要感谢赵哥还给我留了衣服。”
步仁意口中说感谢,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赵明又是惦记自己又是留囚衣,这小子分明是咒自己再进看守所啊。
虽然赵明这热情劲表现的有些不着调,但是步仁意却看出来这小子是真的还记住了自己的恩情,这本来是准备给步仁意安排一间vip式的套间来着。但是步仁意怕如果有人追究到这里来,见自己这劳改犯不但不干活,还住酒店般的套间,这到时候肯定是不好交代,所以步仁意就拒绝了赵明的提议。赵明可能也是意识到这样做太高调了,所以就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让步仁意住进了普通的号子房。
步仁意所在的号子房编号是312,里面共有八张床铺,不过却只住了五个人,这在看守所的号子房里还是待遇比较不错的。
赵明为了照顾步仁意,特意把312号子房正在劳改干活的五个人叫了回了号子。
当步仁意看到自己的五个室友后,心就不由颤了一下,这五个劳改犯个个都是一脸横肉,身材魁梧膘肥体壮。步仁意和几位站在一块就是个小学生一样,步仁意不由暗自琢磨,这赵明让自己和五个凶汉住在一起,这是想害自己还是怎么地?
“步哥这五个人也算是咱怀柔看守所的刺头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我肯定不会饶了他们的,另外这看守所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为了步哥你的安全,我就让他们当你的临时保镖吧。”赵明似乎看出了步仁意的顾虑,连忙又对步仁意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还真以为你小子想害我哪。”听完赵明这番话,步仁意算是放心了。
“你们几个也听好了,这位步哥就是我亲哥,我希望你们能在步哥在看守所的这段日子保护步哥的安全,如果做的好了我可以保证让你早早就能离开看守所,如果你们要是难为步哥,那就是难为我了,到时候也别怪我对你们不讲情面。”赵明满脸霸气地对步仁意的五个室友说道。
“赵指导员你既然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我们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就凭我们哥五个,号子里的这些人保证没有一个敢跟步哥过不去。”一个光头麻子脸听完赵明的话,连忙点头保证道。
“赵哥如果我们照顾好这位步哥,你真能给减刑吗?”另一个黑脸汉子满是期待地问赵明。
“那是自然了,我是怀柔看守所的指导员,有这个权利给你评表现良好,让你们早日离开这里,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再去干活了,没事就陪着步哥在看守所转转就可以了。”赵明点头说道。
“那感情好了,赵指导员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放心吧,这谁要是敢见了步哥不打招呼,我就修理他!”另一个刀疤脸汉子满脸兴奋地说道。
“程振你小子少给我惹事,别没事就在看守所和人动手,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找步哥麻烦,你要随便动手伤人,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赵明看着那刀疤脸汉子厉声说道。
“行,我都听步哥的,步哥让我动手我就动手这总行吧?”刀疤脸汉子有些沮丧地说道。
“对,步哥就代表了我,步哥的话就是我的话,所以你们要是想让我给你们好处,就要处处听步哥的。好了,我有事先走了。”赵明再次对五个刺头交代一番后又对步仁意说道:“步哥你放心,有事你直接找我就行。”
“行了赵哥,我这还是真要谢谢你的照顾。”步仁意对赵明点头说道。
赵明前脚离开号子房,那五个铁塔般的汉子就殷切地围在了步仁意面前,这个问步哥渴吗?那个问步哥累吗?这热情的架势搞得步仁意都有些不自然了。
和五个怀柔看守所有名的刺头畅聊了一番,步仁意也了解了一些这五个人情况。
光头麻子脸叫李胜利,道上的人都称他一声“李麻子”,今年二十七岁,据说曾经在嵩山学过几年功夫有些真手段,打架斗殴啥的向来是首当其冲的主,而他进来的原因也是将人打伤才被关起来劳改的。
黑脸汉子冯路和李胜利那混混不同,冯路是个货车司机,不过却也是因为口角和人打架,把人打的厉害了也被关到这号子房了,虽然冯路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但就是那近米九的个头,加上浑身厚肉,那就活脱脱一狗熊形象,这要和他动手,就光看看他的模样就会没底气的。虽然冯路长的凶神恶煞一般,但是在312号子房里却是最老实的人。
刀疤脸程振,据他自己说是打黑市拳的,什么散拳、泰拳、空手道等等也是练的非常厉害,听说也是因为在酒吧和人打架斗殴进来的,不知道这货骨子里天生就有好斗基因咋地,这一天不和人比划几下就浑身难受,可以说程振是怀柔看守所最难管教的人了。
而剩下的两个汉子论体型比冯路三人差了一截,这两个汉子还是亲兄弟,一个叫姚城一个叫姚辉,这两个兄弟平时也都是沉默寡言,但是打起驾来却是会下死手的,据说这两兄弟刚进看守所时,以前有个号子里的老大欺负他们,结果那位老大第二天就手脚全骨折了,一时间让这两兄弟凶名大起,在怀柔看守所那是最惹不起的两个人了,而且这两兄弟也是会功夫的。
李胜利这几个刺头被关到同一个号子里,也是怀柔看守所见这五个人没事就打伤打残一个,最后迫于无奈才将五个人关在了一起。
也不知五个刺头是怎么相处在一起的,或许他们彼此之间也有过交手,但似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五个最爱打架斗殴的怀柔看守所刺头,因为谁也打不服谁反而开始和睦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