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朱恩击退妖道伏虎,救出如兰与思彩云,却累得倒在了如兰怀里,吓得如兰惊慌失措。
“先生这是怎么了?”如兰搂着怀里的人,探了探鼻息悠长,便语带哽咽,紧张地问思彩云道:“这满身是血的,伤的很重么?”
思彩云连忙过来把了把脉,再检查了一下伤势,除了手上明显刀伤,身上还有一滩血迹染红,唯不知下半身,是否还有别的伤口,说道:“先生的脉象很稳,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应该是睡着了,想是伤无大碍,兰儿姐不要难过,不过手臂之伤需尽快包扎。”思彩云说着笑笑,却忽而有些羞涩起来:“兰儿姐…师傅下身满是血迹…须脱了仔细查看…才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扭扭捏捏的,医者为大,何况是你男人。”如兰训斥道,思彩云闻言羞愧满面,却又暗自欢喜,喏喏应是。如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栈,遂抱起朱恩,奔楼上去了。
翌日,清晨,
东升的艳阳,暖暖地照进天字二号客房里,朱恩被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便是如兰的笑容映入眼帘。
“你醒啦?”如兰开心的偎在他身上,问道。
“嗯…”朱恩答道,伸了个懒腰,醒来精神饱满,一觉香甜。
“楼下怎么那么吵?”朱恩问,抬手却发现身上衣服换过了。”
“嗯…仙圣屯的人沸腾了。因为知道我们,打败了妖道听风伏虎。”如兰笑靥如花,开心的说道。
“嗯…”朱恩应一句,掀起被子看了看身上,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形,手就僵住了,耳里唯听见如兰,兴奋般的滔滔不绝:“今天一大早,先有几个人闪闪缩缩,探头探脑的观看。后来人慢慢多了。我们去询问。并告知了他们,昨夜一战,妖道被我们打伤逃了。他们起初不敢相信,却见平日里欺压百姓的那些爪牙。死的死伤的伤。便高兴的整个屯子都炸开了锅。像过节一般,人便越聚越多。当地的执事,还带着众人帮着清理客栈。就等着你这大英雄起来,再求你去捣了那仙圣观,救出他们的子女。”如兰言之甚乐,看着朱恩,满眼皆是引以为傲的神色。朱恩嘴上应了句,看了看小手臂处包扎的伤口,却突然问:
“兰儿…昨晚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吗?”
“嘿嘿..是彩云包扎的…”如兰答道。
“你还帮我换洗了衣裳?….”朱恩继续问道。
“嗯…”如兰脸色一红,如实答道:“昨晚,你伤的不轻,满身是血,怪吓人的,我让彩云给你检查伤势…就都脱了…然后…是我帮你洗的身子…”
朱恩脸色也是一红,拉过被子盖住脑袋,说道:“…我说呢…昨晚一觉…春梦了无痕…却是怎得?...你们把‘小朱恩’怎么了?”
羞得如兰埋头钻他怀里,不敢作声。朱恩嘿嘿直笑,露出头来,一把搂住她,俩人便痴缠的不行。
“昨晚,你和彩云都没受伤吧?”朱恩问道,撅着嘴欲亲如兰,被她伸手推了开去。
“没呢,那妖道着实厉害,尤其诡计多端,诈退引得我们追击,回手却从柜台上,撒出铁网,缠住了我和彩云。否则,若论功法,却未必斗得过,咱们的联手合击呢。”如兰说着,心下甚是感激朱恩道:“平日里,你时时的实战训练,可是帮了好大的忙。”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天资聪慧,一心想着,不要挨我打的缘故么,嘿嘿...”朱恩乐呵着,嬉笑她。
“呆子可恶...”如兰说着打他,又关心地问道:“你昨晚跟那听风相斗,是什么情形?”
“啊...”朱恩闻言,想起昨晚,听风魅惑人心之举,还有自己撩拨她臀部的情形,连忙对如兰说道:“我先前中的媚药,本已经被我压了下去,没曾想掉落那间密室里,又着了她的摄媚熏香,关键时刻...我是想着你才没乱了心智...然后,打将起来,她割伤了我的腕臂,血涔涔的流出,我反而觉着清醒了,身上热毒渐退,这才能聚起了全身功力,震断了她的左手。对了兰儿,你查过密室没?可见那妖女?”朱恩突然想起来,忙问道。
“没有诶,密室另开了一扇门,想是她从那逃了去,真可惜了,没能杀了这妖女。”如兰恨恨地说着,抬头盯着朱恩眼睛问:“你们真没...那什么吧?她指不定,脱光了引诱你,哼,是也不是?”
“啊呀...兰儿明鉴,我若是被她得逞了,还不被她吸去了真元么?哪还能救得了你们?”朱恩解释道:“况且,我做没做,‘小朱恩’没跟你说么?诶哟...”朱恩话音未落,挨了如兰一通猛掐,赶紧求饶。
这边厢打情骂俏正酣。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音,然后是思彩云在门外说道:“兰儿姐…师傅起来了是吗?”
“嗯,进来吧,门没栓。”如兰躺朱恩怀里说道,与他对视一眼,嘻嘻一笑,钻他怀里去了。门吱呀一声响,思彩云推开门来,却见如兰与朱恩搂在一块,惊了一下,羞怯地低下头,却也不多犹豫,迈步进来,回身掩上房门。朱恩见她进来,心里似被撞了一下,有不忍直视的尴尬,便下意识双手捂住了脸,嘻嘻笑出声来。
“你作甚呢?”如兰在他怀里,忍俊不住笑问。
“…夫家…给二位娘子说声谢谢了…”朱恩放下手来,一把搂紧如兰说道,竟不避讳思彩云在旁,嘴上啵的一声。动情的亲在如兰脸颊,惹得如兰,“痴鬼、痴鬼,”娇嗔不断。
“你们这是作甚?”这回是思彩云捂着脸,跺脚羞急斥道:“羞死人家了,全当人家不在一般是么?”
“习惯就好…”如兰咯咯直笑:“打从昨儿起...你又不是外人...”言下,红红的桃花面,却羞得恁是可爱,仍在朱恩怀里痴粘。
“恁得痴缠惹人…”思彩云抱怨了半句,想起昨晚脱朱恩裤子的事。脸上就热的有点挂不住。却知是如兰在说一家之言,心下也甚欢喜,与朱恩方一对视,忙羞急避了开去。对如兰说道:“兰儿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师傅起来洗漱用膳吧。”
“嗯...”如兰应了句。回头笑看思彩云,端庄贤婉,却是落落大方貌。
天字二号客房。除了客厅小一些,与一号客房差不多,此时案几上,摆好了丰盛早点。
“怎得如此丰盛?”朱恩洗漱完毕,坐台前诧异问道。
“还算少了,我不让他们再送来。”思彩云答道:“屯里街坊,方圆的居民,实在是盛情不过,就指望着,你能够为民除害了。”
“昨儿,又满街置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呢。”朱恩笑说。
“那还不是被听风伏虎,欺压的太久么。”如兰说道:“少说话,快吃吧。”
“呵呵,我不会左手使筷子诶。”朱恩笑道:“不过,即使他们不说,我也不会饶了那作恶多端的妖道。”却见门口躲闪着几个小脑袋,探着头进来,好奇打量进来。
“好可爱的娃。”朱恩开心说道,还向他(她)们眨眨眼,打招呼,小孩们呼啦跑开了去,童声稚嫩,笑着嚷嚷:“爹爹,爹爹,我们瞧见了,我们瞧见英雄的模样了。”
“听话,乖,莫打扰英雄用膳。”有大人劝慰哄着孩子。
朱恩起身,欲去招呼,却被如兰拉住:“乖,先吃饱了再言其他,他们都在等着你惩恶扬善呢,咱就依人家盛情,不急一时。”朱恩“哦”的应了一声,复乖乖坐下,却看得思彩云,抿嘴偷笑。
朱恩索性张大嘴,“啊...”的一声长长。
“作甚呢?”如兰见他像小孩一样,忍俊不住的问。
“我说了不会左手使筷子啊。”朱恩答道,抬了抬受伤的右臂。原是要人喂,惹得俩姑娘咯咯娇笑。如兰便端起羹汤,一碗熬了很久的肉粥,亲手调了几下,还怕烫着,用嘴吹了吹散热,才勺起一羹,喂进他嘴里,朱恩咽下,咧着嘴笑,开心极了。
思彩云也坐在一旁,吃着包子,却忍不住去笑朱恩撒娇的模样:“兰儿姐,师傅的伤口又没伤着肌腱,怎会动不了呢...”话还没说完,张着的嘴,被如兰眼疾手快,塞了一羹汤。
“这回是吃人的嘴软了吧,哈哈哈。”朱恩笑道。
思彩云咽下去了如兰喂的粥,这是和朱恩喝一碗粥,用同一个羹匙,羞得满脸都涨红了。唯如兰淡定自若,仍款款的,一羹一羹喂起朱恩来。间或用小嘴吹吹烫,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如是这般浓情蜜意,温柔似水,朱恩的眼里,渐渐泛红,咽下如兰的深情,却溢出了一滴眼泪。
“你又作甚?”如兰有些诧异地问,连忙为他拭去泪痕,思彩云也觉的奇怪,先生怎得那么容易被感动呢。
“嗯...我想起往日,我疯了不谙人事的时候...那些个日日夜夜...兰儿,你是怎样辛苦照料着我呢?...”朱恩说道,声音自有些颤抖。
“还有一口。”如兰微张着嘴,看着朱恩,示意他开口,喂了进去。然听他所言,心下却是感动,眼眶一红,想起往日情形,今日相依,妇复何求?便放下碗,依偎到他怀里不出声。至此,思彩云在一旁,才似有所悟。
未几,用完早膳,三人出得房前楼道,却见堂前,黑压压挤满了居民,众目睢盱,翘首以盼。终于得见朱恩与两位姑娘出来,即群情纷然,熙熙攘攘。朱恩抬起手,连连作揖,笑对众生。
“你手怎么不疼了?”如兰一旁小声挪揄朱恩道。
“你这么疼我,自然是好得快了。”朱恩应道。
却还未下得楼梯。下面呼啦跪下好些人,磕着头大声哀嚎,纷纷恳求道:“这位英雄,两位姑娘,请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她)被掳了去三月有余,也不知是死是活,求英雄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朱恩与如兰、彩云,连忙去扶起众人,只得连声应允。
“仙圣观怎么走?诸位带我去便是。我一定捉了那妖道。为大家讨个公道。”朱恩大声说道。
“回这位英雄,仙圣观在青蛇岭上,出了屯子往西,约莫七八里便是了。以前是个观音求子庙。后被他赶走了和尚。修葺成了道观。”其中一个四五十岁,执事模样的人说道:“可是...”言之迟疑,却是见朱恩书生模样。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姑娘,不禁心里疑问,真的是昨晚,打败了听风伏虎的人吗?凭他们,真的能赶走盘踞如虎的妖道吗?
“可是什么?”朱恩笑着问,一副谦谦君子貌,更是让人狐疑。
“那两个妖道,可是神通广大,往日我们曾请过武林高手来,却都惨死在他们的手里。”执事说道:“我曾送童男童女到过仙圣观,里面更是机关重重,还有一天罡地煞大阵,若不是有人带着走,保管有入无回啊。”
“哦?原还有这等事?呵呵呵。”朱恩回过头来对如兰说道:“我还怕他们会连夜逃了,如此说来,其必会依仗险要之地,等着咱们自投罗网了。”
“嗯,先生说的对。”如兰回答道:“明枪暗箭咱们都不怕,不过关于阵法一类,却是蛮棘手的,彩云也不擅长这方面。”
“哦...”朱恩应了句,若有所思,抬头却见四周,围满了众人,皆安静的凝神屏气,在听自己说话,心知他们的忧虑,毕竟是在淫~威之下太久。
“既然是阵法,不外乎依据易数阴阳八卦变化相参,想必有很多弯弯曲曲的胡同,或者竹林小道布成的迷宫,对吗?”朱恩问执事道。
“对!对!对!难道先生亲见一般?确实是如此的呢,先入了一片竹林,小道纵横交错,便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向。待入得阵中心,便有高墙胡同立林,更是哪都一模一样,不分来路去路,若是走错半步,还会有掉进剑池里的危险。”执事对朱恩说道,心里欢喜的问:“英雄可是有破此阵的方法?”
“未必能破,往年我家先生,也曾教过我易数奇门,然毕竟晦涩难究,所以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能不能看透他的阵法变化,参透其间生门死地,还是得到了实地看过方知分晓。”朱恩笑笑回答道。
听得众人心里微微失望,如兰却莞尔一笑,轻松说道:“呵呵呵,既然是靠胡同来迷住方向,便不要方向便是。”听的众人懵懂,思彩云问道:“兰儿姐,若没有方向,又怎么知道来路去路呢?”朱恩一旁则哈哈笑起来,却有些不好意思,故作神秘不语。
“你们是没见过疯子,在整个村子里拆墙,一撞一个窟窿,可害得我们修了老半天。”如兰掩嘴,看着朱恩咯咯地笑。
众人更是懵懂,思彩云也不知道,朱恩详细的过往之事,便犹自不明地问道:“师傅是要把整个阵子,都给他毁了吗?”
“然也。”如兰笑答,听得众人愕然,嘀咕着,那岂非天兵神将了?
“好了,请各位照顾好我们的三匹坐骑。”朱恩说道:“此刻纸上谈兵无益,现在便去探个究竟,再做定夺。”遂再一次问明了方向,也不等众人让开路,左右手托着如兰与思彩云,嘴里喊了句:“起!”人影一闪,呼的一阵风刮起,三人便已经消失不见。街道上有人,看见一道迅疾飞去的身影,大呼道:“他们已经往西去了!”此刻才惊得仙圣屯的人们目瞪口呆,直以为是遇上了神仙下凡。
“虎子,怎么办?咱们还是赶快走了吧?”听风妖女对伏虎说道,断手已经接上,打着夹板,不复日前的娇艳亮丽。
“怕甚!哼哼,我们苦心经营的仙圣观,岂能轻易放弃?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闯不过我的天罡地煞大阵。如若不来便好,要是敢来,哼哼,我便要让他死在阵里,以泄我心头之恨!”伏虎咬牙切齿道,一晚调息,服下灵丹妙药,伤情大为好转,想起昨晚惨败,此时仍有不甘。
听风摇摆着丰臀,身上只披一件黑纱道袍。见他运功调息完毕,便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依偎怀里,叹了口气道:“你元气大伤,要不要,用两个阴女之身养养,也好再跟他硬战。”
“有道理,嘿嘿。”伏虎答道,看着一身羸弱娇媚的听风,眼里精光暗闪,手却伸她怀里揉了过去。
“嗯...作甚?”听风正受用的时候,忽而一惊,觉到他的手掌已经伸到了她身体里挑逗:“我身子重伤还未恢复,不能行这事...嗯...”
“怎么不可以?咱们阴阳交合,正好互补盈亏。”说着,手下更甚,已觉洋溢。
“不可!”听风斥道,欲起身挣开,却因重伤未愈,敌不过他的力气,腰肢一阵酸软震颤,伏虎竟已经箭在弦上,大惊失色:“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吗?”
“不会!”伏虎突进,虎啸狰狞:“我会留最后!一丝!真元!给你!”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着听风的耳膜,心胆俱裂,急忙暗念心诀法门,希望抗衡他的吸摄,龙吟声声。未几,却终究是气力不续,抵不过伏虎的猛烈冲击,一阵阵快意,便漫身袭来,惊恐的觉着,很快便要失守了一般,身体抑制不住的痉挛抽搐。
“伏虎...伏...虎...不要...不要!!!求...求你...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啊...不要!”听风崩溃前,绝望地哀求道。可是往日恩爱的猛虎,却变成了今日索命的恶魔一般,摄阴采丹已经展开,一发不可收拾。听风玉门失守,元气真阴,便如决堤洪水一般,涌向了伏虎体内。更像是,被吸入了无底的深渊,徒劳无功的哀嚎挣扎着,堕入旋涡的尽头,有快意伴随着死亡的颤栗。听风一遍又一遍的痉挛,一次又一次的欲生欲死,密室里充满了,声声凄厉的尖叫,和虎入羊群的咆哮。
三十多年的修为,一朝被人摄去,听风再也不支,晕了过去,却很快又在颤栗中醒来,伏虎仍在密念着心法,仿佛要榨干了她身上的每一滴心血。先是哭喊、尖叫、现在却是,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地狱之门已经打开,听风能感觉到身上皮肤,在脱水一般干枯,恍惚竟想起与伏虎一同的过往,还有当年,欲勾引孙天佑时,他曾斥责过的一句话:“尔等歪门邪道,终究有日互相。”
“哈哈哈哈!”伏虎狂啸着,咽下最后一抹纯阴,还元归丹,大功告成,便觉功力充沛体内,更胜往日许多,果不愧是听风,数十年的至阴修为。丹穴玉池已经干涸,听风喃喃了句:“互相倾轧...”便再一次,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