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附近数千里方圆内的天地灵气,如同潮水般蜂涌而来,渗入到九天星锤之中,九天星锤散射出的五色光华愈加璀璨夺目,如烈日般令人不敢直视。≤顶≤点≤小≤说,w≥ww.23vwx.co↖m
与此同时,天地间竟然隐隐响起了虚无缥缈的仙乐声声,如黄钟大吕的万佛梵唱,如恢宏庄严的诸神颂歌,透着涤荡世间一切邪恶的神圣浩然气息!
这时候,星渊底部也早已停止了搏杀,所有人又好奇又害怕地静静地仰望着,这种等级的搏杀,稍微露出一点余波,已经足以让他们化为齑粉。
星渊井口的山峰顶上和高空中,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看热闹的修士已经达到了数万人,但都远远站在外围,即使离那一百多只盘桓警戒在井口空中的神雕也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此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气息,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小子,赶紧逃命,逃得越远越好。”公孙无忌大惊道,“这风老妖疯了,九天星锤一击之下,肯定能灭了那具真仙分身,但这星渊里的所有人妖都会陪他同归于尽。”
此时,谭阳已经飞近了星渊井口的沙棠飞舟,见到谭阳归来,胡眉儿惊喜道:“你可回来了,元晶灵柩找回来了吗?”
“找到了,都什么时候了,亏你还有心思惦念元晶灵柩。”谭阳急道,“走!咱们快走,一旦风前辈祭出九天星锤,咱们可就要玉石俱焚了。”
钟鸿影不屑地看了谭阳一眼,摇头道:“不。要走你们走吧,我绝不会扔下爷爷不管的。”说着。她将聚魂钵和招魂幡还给了谭阳,在谭阳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件法器又收箓了不少亡灵阴魂。
谭阳没时间多做劝解,果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何必作此无谓牺牲。眉儿,你负责照顾她,我来驾舟逃遁。”
胡眉儿微微摇头道:“不,我也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如果现在临阵脱逃,日后我就无颜再见风爷爷了。”
“两个不知死活的蠢丫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公孙无忌悻悻道,“小子,别管她们了,咱们自己走!”
谭阳略一思忖,无奈道:“罢了,罢了,我谭阳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再说,如果你们俩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钟鸿影和胡眉儿都脸上一红,装作没听见,公孙无忌则气急败坏地嘟囔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你小子早晚死在这两个女娃子手里。”
谭阳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其实他并没有丝毫要同归于尽的打算,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万一风万里真的祭出了九天星锤,大不了自己带着二女躲进鸿蒙微千界里去。也许就能躲过这一劫。
星渊的半空中,银袍青年负手而立。强自笑道:“仅凭一把九天星锤,你就想灭了本仙尊?呵呵,本来本仙尊还想慈悲为怀,放你们一码,现在本仙尊拼了这缕分身不要,也要送你们一程!”
风万里刀砍斧削般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哈哈一笑,森然道:“仙尊你个头!愚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今天老夫替天行道,遇神诛神,逢佛杀佛!这可是你自找死路!”
说着,法诀一掐,就要祭起九天星锤!
“铮!”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铮的一声琴音,从天空中袅袅传来,星渊里所有人都不禁心神一荡。
接着,又是铮铮两声琴音,这琴音的穿透力极强,似乎拨动了每个人的心弦。
琴音温和如水,仿佛浇灭了人们心头的杀意,每个人都感觉懒洋洋的,一切的仇恨、怒意、戾气、烦恼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心头只剩下了祥和的融融春意。
琴音袅袅中,一声娇若莺啼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着响了起来:“各位道友,请暂息雷霆之怒,听我一言。”
话音未落,风万里等人的上空空间里出现了水一样的波纹荡漾,虚影流动,一只百丈大小的青鸾出现在虚空中。
青鸾身上,一个绿衣女子盘膝而座,冰肌雪肤,眉目精致,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清丽雅致令人见而忘俗,她的身前,摆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玉霄瑶琴。
绿衣女子身边,各站着一位**岁模样的童男童女,雪白衣衫童男手里。捧着一个碧绿晶莹的玉脂瓶;淡黄衣裙童女手上,提着一个盛满七色鲜花的柳枝花篮。
“陆轻烟!玉虚宫圣使陆轻烟!”
几乎在看到绿衣女子的第一眼,谭阳就禁不住失声惊呼道,他已经认了出来,这位抚琴女子,正是当初在微山湖畔要诛杀自己的陆轻烟!
这里是昆虚山脉,而传说中执掌天下修真界的玉虚宫,正是在昆虚山主峰的玉虚峰顶上,星渊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战和天地异象,不惊动玉虚宫才怪。
陆轻烟站起身来,冲银袍青年裣衽一揖,不卑不亢地道:“玉虚宫门下陆轻烟,奉家师法谕前来,见过圣殿张仙尊。”
微风吹动,陆轻烟长发飘飘,宛若凌空仙子。
“玉虚宫!”
“圣殿!”
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大惊失色,星渊井口的数万围观众人也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那个姓张的银袍青年竟然真是仙界圣殿来的神仙,天神真的下凡了!
而玉虚宫千百年来,从不入尘世,人们早已经将它当成了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没想到今日却破天荒地现身星渊!
张仙尊微微颔首示意,矜持而不失礼。
陆轻烟转过头来,冲风万里柔声道:“风道友,星渊和玉虚宫渊源颇深,家师特命本人前来,是想让占据星渊的各位道友搬离此地,将星渊还给神雕部族,你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谭阳大大松了一口气,玉虚宫执掌天下修真界,估计那位圣殿仙尊也不得不给陆轻烟几分面子,如此一来可谓是俩全齐美了,刚才幸亏没听公孙无忌那个老东西的教唆,否则一旦真的临阵脱逃,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令谭阳没想到的是,风万里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丝毫没有顾忌陆轻烟的身份,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傲然道:“当初星渊遭难,我神雕部族被人屠宰欺凌时,你们玉虚宫怎么不出面?陆圣使,你现在才出来和泥玩儿不太晚了吗?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今天别说是你,就是玉虚宫始祖元始天尊亲自出面,老夫也要屠了这些狗东西!”
张仙尊大怒,愤然斥道:“狂妄小辈!你还真以为本仙尊怕了你的九天星锤不成?”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话音里明显透着几分忌惮之意,上方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些好事之徒发出了讥笑的嘘声。
陆轻烟也不生气,巧笑嫣然道:“仙尊息怒。家师早就料到风道友会有此一说。家师法谕,一饮一啄皆属定数。当年神雕王风九天在南赡部洲的玛夷喇城,为报私仇,不分男女老幼屠戮数百万仙精灵族和黑巫妖族,如此恶因当果报在子孙后代身上,所以神雕部族该当有此一劫。”
“风道友今日九天星锤在手,可谓胜券在握。不过你可想过,九天星锤一击之下,不光是张仙尊和诸位道友,恐怕整个星渊都会化为齑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风后大神传下的神雕一脉,也将断送在你的意气用事上,风道友何颜面对列祖列宗?况且星锤一动,我玉虚宫必遭池鱼之灾,所以玉虚宫不能不破例出面。”
这时,无嗔禅师走到风万里身边,双手合十,劝道:“阿弥陀佛,陆前辈言之有理,我佛有好生之德,风前辈不必行此玉石俱焚之举,还望风前辈谨慎从事,慎思而后行。”
其实陆轻烟的玉霄瑶琴之音,已经消散了风万里心中不少恨意。他沉吟良久,颇不情愿地道:“也罢,看在玉虚宫的面子上,老夫可以退让一步,不过他们必须答应老夫三个条件!”
陆轻烟微笑道:“你说来听听。”
风万里指着站在对面的萧君绶等人,磔磔道:“第一,当初这些丧尽天良的狗贼,曾经以禁魂碑箓奴役我神雕部族,现在这些狗贼要想活命,必须也在老夫的禁魂碑箓上留下名字!”
“第二,滚出星渊,捐出各派的所有物资财产,并负责将我星渊修复一新。”
“第三,杀掉所有认主豢养我神雕族众的主人,让那些被认主的族众重获自由身。”
萧君绶越听越怒,禁不住一声怒吼,骂道:“痴心妄想!萧某今日就是战死,也不能答应你这老贼的无理要求!”
让堂堂一个合虚境界大修士终身为奴,还不如杀了他。六道阴阳门的荆思道、八极剑派的骆炅和百草门大长老孙秋岐等人,也都一个个愤然不平,纷纷开口叱骂,
张仙尊怒极反笑,冷声道:“陆圣使海涵了,看来,今日本仙尊不得不出手,替风后前辈教训一下这些不肖子孙了。”
此话一出,星渊里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次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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