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素问便一脸亲切的说道:“我来帮你换药,顺便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然后才能确定下一步治疗方案”。
听她这么说,重病号马上露出一脸忐忑的神情,同时语带关切的询问道:“华大夫,我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这么躺在床上实在是难受,您看我能不能早一点回去,省得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时间长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素问听了,心中默默吐槽:亲,你是怕医药费太高吧?放心,你兄弟要是能把事情做好了,你的医药费由我们来负担哦!
心中虽然如此吐槽,但素问表面却仍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亲切随和的开口安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第二天就想着回去,未免也太心急了。我们安和堂医术确实不错,但还没到这种第二天就能让病人活蹦乱跳的程度,所以要有耐心。”
听了她的话,重病号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语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华大夫。我实在是太心急了,才这么说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到他一脸憨厚的模样,素问马上就含笑宽慰道:“你尽管安心养病,别的事情都不用管。看得出来你们兄弟几个感情不错,他们肯定会照顾好你的。就算是为让他们放心,你也应该少想一些有的没的,省得妨碍病情痊愈。”
听了她的宽慰,重病号心中感觉好受多了。明显没之前表现的那么焦虑。他深觉素问所言有理,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养好身体,而不是胡思乱想。
见他被安抚住,素问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她拿出了需要更换的药物和工具,开始着手帮他进行换药的工作。她前世没少做这种基础的护理工作,所以做起来倒是显得颇为顺手,神情间一派淡定从容。
将包扎好的纱布拆开,素问仔细端详了一番伤口的玉盒情况。由于时间才过了不到一天,因此伤口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明显的愈合痕迹,但起码没有继续发生出血的情况。
在学徒的协助下。素问先用酒精进行了消毒。而后帮他换上了新的药物。她用的是华家堪比云南白药的疗伤秘药,想必应该很快就能看到疗效。她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在被仔细缝合好的伤口处,好一会儿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做完这一切,素问便重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她一边包扎。一边向身边的学徒讲述照看时的注意事项。几乎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换完药之后。素问便离开了特护病房。她将暂停接诊的牌子挂出去以后,便带着三五个得力的学徒一起去围观那兄弟几个告状。她作为这一次事件的参与者,十有会被当做证人传唤。用来证明兄弟几个的说法,所以还是早点去那边候着比较好。
经过素问的指点,那兄弟几个并没有直接到县令那里告状。他们的目标是保安堂的王大夫,所以寻到的官员乃是云州地界的医判。
素问一行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医判刚刚开始审理有关案件。为了将情况调查清楚,他特意派人去保安堂把王大夫请了过来。他们过来的时候,王大夫刚刚被请来,正跪在一边等着医判的讯问。
此时此刻,那兄弟几个中的带头汉子正一脸愤恨的出言控诉道:“大人,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在王大夫处看诊,所以对他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却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兄弟见死不救。”
听他控诉完,医判便转头对旁边的王大夫开口问道:“王大夫,李家兄弟指控你见死不救,你刚才都听清楚了,有什么要说的吗?现在就给你机会申辩,若是有什么要反驳的,尽可大胆直言,不必担心事后有人为难与你。”
听见医判的询问,王大夫冷笑一声,语带不满的说道:“大人,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有真有假。我之前确实给他们看过诊,却从来没干过见死不救的事儿。”
见他矢口否认,带头汉子马上就一脸愤慨的大声指责道:“王大夫,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你到底有没有见死不救,我们心里都明白,少在这里装蒜。当时我兄弟刚刚受伤,你恰好就在附近看见了,却蒙骗我们无需在意。”
听他这么说,医判马上就来了兴趣,当即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就如实说来。”
见他问起,带头汉子按耐住心中的愤慨,一脸认真的开口回答道:“回大人,那是昨天上午的事儿。我兄弟正在家里干活,却不小心伤到腿。那时候王大夫碰巧看见了,却告诉我们这没什么大碍,根本用不着去求诊。”
见他扯起谎来振振有词,王大夫被气得不轻,马上面带不悦的开口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听见他的指责,带头汉子心下暗暗的撇了撇嘴,眼中还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鄙夷。要换成别人,他可能心中还会有所顾忌。至于王大夫,他可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说他们眼里没王法,好像他就多么遵纪守法似的,让人见了就觉得反胃。
心中虽这么想,带头汉子却并不会这么讲,反而接着一脸愤慨的控诉道:“王大夫,你怎么能不认账?当时你确实是这么说的,还叮嘱我们保安堂今日人满为患,让我们晚一点去安和堂就诊。”
听他这么说,王大夫不由冷笑一声,马上面带讥讽的反驳道:“众所周知,我乃是保安堂的坐堂大夫。要是真如你所言,我也不应该让你们把人送到安和堂去,相反送到保安堂才更靠谱一些。有生意上门,我可从来没往外推的习惯。”
听见他的辩白,带头汉子脸上未见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冷笑道:“王大夫,你此话差矣。你之所以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目的并非是为了为难我们兄弟,反而是想对付安和堂。”
听他这么说,王大夫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当即就一脸愤慨的反驳道:“李老大,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安和堂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们?你既然想要往我身上栽赃,最起码应该先找个借口吧?”
看见他的样子,带头汉子没有丝毫怯场,立即冷笑道:“保安堂与安和堂相互不睦,这早就是云州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就凭这一点,你就有这么做的动机。”
王大夫听了,当即便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目露鄙夷的开口说道:“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借口也太不靠谱了。保安堂确实与安和堂不睦,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保安堂的坐堂大夫,难道还会牵扯到两边东家之间的矛盾里去。”
听了他的诡辩,带头汉子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语带嘲讽的说道:“你跟贺大夫学医多年,早就与他亲如父子。有这一层关系,你难道还做不出陷害安和堂的事儿吗?”
听他这么说,王大夫下意识的就想否认,但最后却还是没敢说出口。他确实从小跟随贺大夫学医,两人是真真正正的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可是当今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与贺大夫有这一层关系在,的确是没办法把嫌疑撇清。
说实话,他即便是否认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且不说别人是否相信,就算所有人都信了,他也会被人指责为不孝,甚至可能会失去贺大夫这座靠山。
面对带头汉子的这个理由,王大夫一时间哑口无言。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局中,不管如何选择,结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沉默或者转移话题,从而使众人注意力从这个问题上转移开。
想到这里,王大夫就立刻面带气愤的开口质问道:“李老大,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安和堂,那就请说清楚究竟是如何陷害的?安和堂现在好好的,可不像被人陷害的样子。”
见他转移话题,带头汉子心下冷笑,马上就语带愤慨的控诉道:“安和堂现在好好的,全都是苍天保佑的结果。还好我们当初没完全听你的,这才将兄弟提前送到安和堂救治。若是真的依你所言,我兄弟现在早就撒手西归了。要我兄弟死了,安和堂定然会名誉扫地……”
话说到这里,带头汉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尽管没明说,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清楚,在场众人没有不明白的。
若是真的如带头汉子所说,他兄弟死在安和堂,那结果绝不仅仅是名誉扫地这么简单。安和堂好不容易打响的口碑,说不定这一下子就会全部付诸东流。
一想到这种结果,在场众人顿时就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凉。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将来就诊可就少了一家好医馆,说不定就会因此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