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进攻、规避,哪怕是在相对狭窄的走廊和厅室中,苗朴仍是需要面对数量众多的活尸,防御这个字眼儿已经彻底的从苗朴的字典里去除。他必须不停的进攻才能保证他的腾挪空间,一旦他不能保证足够的伤害输出,他就会被彻底淹没在怪群中,更不要说玩什么防守,这些都是用血换回的经验教训。
苗朴的身上已经开始挂彩,尽管他的刀已经附能可以吸命,但是实在架不住多,些许擦伤不在话下,功夫不大便可在生命系能量的作用下进行恢复。可无论苗朴如何勇武,他毕竟不是神,可以刀枪不入,一些较为致命的情况是需要付出些代价才能够有效规避的,所以他的左腰侧有很大一块儿血肉翻卷,虽然已经止血,但距离愈合那真差的不要太远。
苗朴的战斗目的是踏遍这所大楼,而战斗的内容是完成自己吸命加上生命系能量的作用可以和他受到的伤害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比如他回复好一道较深的伤口,再添一道……一旦这种微妙的平衡打破,就是苗朴的死期。
利用走廊、利用门扉、利用办公桌、利用衣架……在他恐怖的力量支配下,任何地形地势都能成为一个阴险的屠宰坑,任何器物都可以化作致命的利器,苗朴所过之处,往往尸堆血染,地面遍布肢体尸骸和浓稠的血液,也就是苗朴这赤脚大仙换个普通人想站稳都困难。
与黄城的追暗者略有不同,或许这种活尸的战力要低于追暗者,但是活尸们对人类的杀戮之心当真是相当执着,无论苗朴如何屠戮仍然无法令这些家伙哪怕迟疑分毫。而且貌似声音对它们的刺激非常大,苗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每每有声音刺激这些家伙就会越加疯狂。比如苗朴摧毁器物时发出的声音会一瞬间让苗朴遭到远超频率的剧烈攻击,这点虽然解释了为何汾城现在有了个别名“寂静之城”可关于原因苗朴就琢磨不明白了。
声音在战斗中当然不可避免,如此一来战斗强度无疑再提升一个档次,好在苗朴的强项就是续战能力,在吸命刀的作用下他仿佛有永远使不完的气力,当然这只是看起来而已,第一吸收的生命能量需要分解吸收,第二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于了战斗,最后无论多么缓慢的沉积,他的疲劳确实实在一点一点儿的累积着。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随着战斗的继续,苗朴为了避免自陷死地,他不得不放过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换句话说,之前构想的踩遍这楼里的每一寸地方只是苗朴很理想化的一种想法,在实际的落实中太难太难了。
一路厮杀直上到楼顶天台,到了这一步,其实是苗朴被逼上来的,楼内随着大量的怪物涌入,之前可用来利用的地形逐渐变成了死地,一旦陷入不但不能杀敌解困反而会被逼死在里面。这天台之上的开阔此刻便成了不算地利的地利。
苗朴冲上天台,或者说被逼上天台,让暗中躲藏着的幸存者们大大的松了口气。苗朴曾经最近的一处搏杀现场仅仅距离他们二三十米远,几道强而已。当然,这也有赖于陈平及施南当初在选择藏身之处所花费的心血。假使苗朴真的按照他的构想弯弯绕绕的硬是每一层都踩一遍,那他们的暴露势成必然。
微闭双眼浑身有些发颤的陈平此刻已经汗出如浆,巨大的精力消耗以及难言的恐惧深深的震撼着他。
他从没见过像苗朴这样的存在,“战雄”、“战鬼”这是对那些实验室诞生的以筋肉异能为主要特长顶级进化体的称呼,作为研发的最早参与者之一,他对这两类生物兵器的战斗数据非常了解。可是数据是数据,相对现场直播而言要显得抽象的多,如今这些数据都化作了血淋淋的现实展示,这些镜头所产生的震撼让他如置冰窖,打心里往外冒寒气。
其实,真正让陈平恐惧的不是苗朴的速度和力量,而是他的续战能力。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在这个人类已知的宇宙,能量守恒定律是公认的诸多真理之一。运动是做功,做功就需要能量间的转换,换言之,一定量的运动就一定需要一定量的能量转换。而苗朴到目前为止所输出的能量,陈平脑子里简单的算了笔账,哪怕他的身体完全是由固态氢构成,设置依靠自然界中的那点氧气就能充分燃烧释放能量,那么现在恐怕也早消耗光了!是什么原理让他能如此持久的进行战斗?
“莫非,他们已经将神魔烘炉这一终极课题研究成功了?”陈平皱着眉头喃喃的低语道。
施南斩钉截铁的立刻回应道:“不可能!我们离开的时候,该项目的研发依旧停留在神魔因子的复苏和繁殖阶段,当时陷入瓶颈一筹莫展,怎么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完成神魔烘炉的相关研究?更何况就算是战雄、战鬼的细胞活性,也绝不可能承受神魔烘炉的能量强度,而且以人类为蓝本的研究证明,人的意志强度根本不足以驾驭神魔烘炉,最后一个号称能够驾驭神魔烘炉的实验体不就当场崩解了吗?”
陈平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那实验体并没有死!”
“什么?没有死?”施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险些都让他与陈平控制的幻境结界崩塌。
二人好一阵儿才稳定住了幻境,陈平深吁了口气接着说道:“通过解析遗迹信息,那帮人找到了一些在我看来很可怕的方法,尽管我认为那是向毁灭世界又大大的迈进了一步,但不得不说,这方法的确全面推进了研究进度。”
说到此处,陈平的脸上露出了深切的痛苦之色“他们已经疯了,开始不择手段,缺乏严谨和对生命的尊重。他们培育出来的是妖魔,是的,那绝对是妖魔!数据显示上,它们应该时刻都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它们的意志完全是扭曲的,迫不及待的要将痛苦以难以想象的残忍方式进行释放!”
施南瞪大眼睛惊恐的说:“平叔,您不会觉得,这个家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