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人道:“我在路上时候,便听说此人从少林寺偷了件极重要的物事,怕是走投无路才混进咱们这里来,此人要是只是避难,只要他交回所盗之物,贫道自会上少林寺为他求情,可他居然挑拨火并,足见此人用心险恶。”
远远地传来沙哑的声音:“用心险恶?我怎么不觉得?”来人身材高大,身着胡服手里拎着一柄斩马刀。
玉真人笑道:“原来是端木先生。贫道有礼了。”
那人正是西域刀王端木仇。此人一向横行西域,无恶不作。
这次聚会并不曾邀请他,不知道他何时混进来。端木仇冷冷地道:“听闻玉真人云游四海,访遍九山十八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我端木仇自认还算是一号人物,心想玉真人必会来访,特地在家里杀好牛羊,等着玉真人上门,可不曾想,玉真人眼里却没有咱这号人物,连个知会一声也没有,就跑到黑石山聚会来了。若不是偶遇珈能大师,只怕你这聚会聚完了,我还在家里傻等。”
玉真人笑道:“原来端木先生不远千里来兴师问罪,却是为了这桩事,其实,开始的时候,贫道也曾想过远去西域专程拜访,不过,后来一想,当年正邪两派起纷争的时候,端木先生远避西域,与中原武林并无纠葛,所以,没有缘由涉足此事,念及于此,没有知会端木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好。”
端木仇冷哼道:“哼!这么说你是记恨当年我在西域对中原江湖风波不闻不问了?”
“你人在极远的西域,刀法又自成一脉,与中原各派并无渊源,就算是不闻不问,也不算什么。何来记恨?”玉真人道。
“这样也好,玉真人眼里没有我,我眼里却不能没有江湖上的朋友,所以,便自行来到这里,也指望着能杀上天山,出一口当年的恶气。你却说什么论道陈情,难道就凭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当年的杀身之仇便能报了吗?试问在场的英雄好汉哪位没有师长兄弟死在那些正道人物之手?这笔血债又该向谁讨还?”端木仇越发咄咄逼人。
玉真人道:“那么端木先生,这些年来你每次涉足中原都要杀不少人,这其中有名门正派也有江湖上亡命的朋友,这笔血债又该向谁讨还?”
端木仇哈哈狂笑道:“我端木杀人难道还用看看是什么出身吗?想杀就杀便是!若说讨还血债吗?我端木就在这里!谁觉得能胜过我一招半式,把我的命拿去就是了,可要是不是我的对手,他的命就得留下!”
周围也有人与端木仇有过节,但是忌惮他武功了得,不敢出手,只是对他怒目而视。
玉真人道:“端木先生,那你想怎么样呢?”端木仇喝道:“快意恩仇!先杀上天山,再屠灭少林,从此咱们为正统,他们为邪魔外道永不翻身!”
玉真人笑道:“要是有人不同意呢?”端木仇挥起斩马刀将地上巨石劈成两半,喝道:“那要看看他能不能挡住我这把刀!”
玉真人道:“要是那个不同意的人是我呢?”端木仇窒了一下,随即喝道:“玉真人!别看你武功高强,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你来了,照样钢刀伺候!”
玉真人摇头轻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也罢,趁现在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就陪你玩玩儿。”说罢,袍袖一摆,便要上前。
端木仇后退一步道:“若论武功我自然比不上你,可你若要擒下我,恐怕也要在二十招之后。”众人虽见过端木仇武功如何的人不多,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是闻名江湖的“二刀”之一,可是都见过玉真人的神乎其技。他居然自言能在玉真人手下撑上二十招,可见此人武功不可小觑。
端木仇接口道:“我虽不怕你,却不能与你交手,你是这次聚会的召集人,说好要为咱们这些邪派中人讨还公道,未上天山却出手杀死朋友,恐怕在场众人心中不服。更何况作为主人却杀死来赴会的客人,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玉真人闻听此言心中也颇为踌躇。阳无极大喝道:“好!玉真人杀不得!我来杀你!”说罢拎着金背刀便要上前,宋长空、乌戈、马北方立即上前挡住,宋长空道:“师叔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叔暂且旁观,待弟子上前会会此人。”
端木仇大喜,叫道:“好!今日便叫你葬身于此!”李重远见阳无极等人面容憔悴,且面色中隐隐带着黑气,便知道这几日,他们在烈火大阵中被困又身中毒蛊,早已身心疲惫。而端木仇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必是凶多吉少。
纵身跃到宋长空面前,道:“大师兄,暂且留步,容小弟与这西域刀王切磋几招。”说罢,长剑刷的出鞘,暗运混元功,将真气注入长剑,长剑剑身发出嗡嗡声响,从剑身上蒸腾而出的剑气,凝结在剑尖处形成一尺多长的光芒犹如蛇信般摇曳不定。
众人立时惊叫道:“剑芒!剑芒!”玉真人见了微微一愕,阳无极等人大为惊讶,虽天山派以剑术闻名天下,但能用真气凝结出剑芒的人大概只有掌门渡难和明心洞首座紫无浊,他当年也是学剑,便是因为无法激发剑芒,情知此生在剑术造诣上绝难超越渡难与紫无浊,达到剑术巅峰所以才忍痛弃剑,转而专攻掌法与刀法。
这李重远的剑术造诣已是不殊输与紫无浊,只是他被禁足升仙峰,武功却为何精进如斯,却是不得而知。
端木仇心中大骇,他只道天山派众人被困数日破伤元气,满心要来捡着现成便宜,没想到又杀出了天山派弟子,此人年纪虽小却是内力极深。
他老于江湖,心念极快,盘算道此人虽不知剑术如何,但却内力极深,想来有如此内力的人剑法也不会太差,自己虽然对自己的内力极有信心,但自己毕竟年纪大了,而对方却是正直气血方刚,待会缠斗久了,自己必定内力不及,说不定会输给对方,为今之计,便要速战速决,待其未发挥长力的时候将其一刀斩下,可这样的对手,想要速战速决谈何容易?
他喝道:“且慢!我也不与你打!”李重远奇道:“这是为何?”端木仇道:“你年纪幼小,我是江湖上的成名前辈,今日若是杀了你,江湖上必定耻笑我以大欺小,我是胜之不武,再者你是天山派门下,玉真人不是说要上天山陈情论道吗?你若死在我刀下,两家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还陈什么情论什么道!哼哼,我若死在你剑下,玉真人这纵敌弑友的恶名是逃不掉的,以后如何号令江湖!”
李重远怒道:“你这也不行那些不行,难道与谁交手都是你说了算吗?!”端木仇喝道:“你道我端木仇是怕死之人吗!你少安毋躁!待我细细考虑几天想一个万全之法,咱们再行打过。”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有人笑道:“不必考虑了,我给你考虑好了,咱们好好打一场!”
此时月白如昼,远远地走来一人,此人身材怪异两腿奇长竟达丈余,相形之下显得身子极短,那人一步便是一丈多远,宛如仙鹤般大步跨来。
转眼间来到面前。众人这才看出,原来那人并非是双腿长,而是两手各拄着一柄长枪,手握着枪头,用枪杆撑在地上,身子凌空悬着,如同走高跷一般。
那人来到近前,用力将枪杆往下一顿,枪杆立即插进山石尺余深,纵身从枪杆上跃下来,原来是个满脸英悍之气的年轻汉子。他往四周团团一揖,朗声道:“拓跋辉见过诸位豪杰!”不少人惊呼道:“原来他是双枪拓跋辉!”玉真人呵呵笑道:“拓跋将军沙场之上英勇无敌,敌人无不望风而逃,想不到却害怕蜈蚣。”
拓跋辉脸上一红,道:“我自认行踪慎密,想不到还是难以瞒过真人法眼。惭愧惭愧。”刚才他远远的埋伏在远处,只道是无人能知,那蓝梧桐与刀金蟒斗蛊之时召唤出蜈蚣蝎子等毒物,偏巧一只蜈蚣爬到他身上,吓得他赶紧拍打下来,却不曾瞒过玉真人。端木仇道:“你一向在安息北庭,为何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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