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张飞,道:“三弟不可造次,小心有诈。”
“怕他个鸟人作甚,待俺杀过去取他性命!”张飞不肯善罢甘休,恨不得立即冲过去。
“三弟徒步过,如何追得上人家骑马的?这个大树倒得蹊跷,分明是他们暗中做了手脚,三弟此番过去,定会中了他们的奸计。”关羽早就瞧着情形不对,竭力阻拦张飞。
张飞想想关羽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没有言语,不过他还是恼怒地重重跺了一下脚。
张牛角哈哈大笑道:“没种过来是吧,爷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说罢扬长而去。
张飞气得暴跳如雷,若非关羽拉着,非过去和张牛角拼命不可。这时,刘泽也追了上来,看这边的地形,两边俱是密林高地,只有一条狭隘小路可以通行,若黄巾在此伏上数百弓箭兵,后果不堪设想,幸得看到关羽张飞无事,刘泽这才略略心安。
看着刘泽铁青的脸,张飞有点不好意思,喃喃地道:“大哥——”
刘泽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翼德,这是你第几次违反军纪,擅自行动了?”
张飞低头道:“刚才杀得性起,一时忘却了。”
刘泽面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三弟,难道你看不出这里的地势极其险恶,黄巾若在此处埋伏下一支人马,你又如何敌挡?我再三强调,不论是谁,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你一个人逞英雄,岂不知将所有兄弟都带入了危险之中。”
张飞也打量了四处一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真如刘泽所言,黄巾若在此埋伏下大队人马,就算你本事再大,也得被活活射成刺猬。张飞吐了一下舌头,道:“对不起大哥,我下回一定注意。”
刘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这货认错倒是快,可改正错误——估计得下辈子吧。
关羽道:“方才我追过来时,也暗暗心惊于此地,只是没想到黄巾在此并未设伏,仅是砍倒一棵大树阻挡我等追击,倒也好生奇怪。”
刘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张牛角褚燕等人来得也快,逃得也疾,本以为他们会在险要处设下埋伏,却未曾想他们只是逃命,不没有算计刘泽队伍的想法,这倒真是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事。刘泽没有太费脑筋去想这个问题,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退出再说。”
出得山谷,与管亥的大队人马会合,黄巾兵四散而逃,全无章法,管亥追击了半天,也就斩杀了不多的黄巾兵,他也不敢轻易深入,早早地收兵来见刘泽。
张牛角此番作为大悖常理,刘泽思虑再三也不知其所为何指,忽然他猛地惊醒,黄巾军的目的莫不是乔玄的那几辆马车。乔玄的马车装饰豪华,或许黄巾军以为车中有万贯财宝才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将刘泽等五百骑兵引了出去好方便动手抢劫。刘泽暗叫不好,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
果然车队那边是一片狼籍,分明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刘泽心头一沉,看着乔玄和大乔在那儿抱头痛哭,黯然地走了过去,想安慰他们几句。
“乔公不必过于悲伤,钱财不过是些许身外之物,只要人平安一切都好。”
乔玄已是泣不成声,大乔哭着骂道:“你——你算什么英雄?人家分明使得是调虎离山,你真是个笨蛋,你——你还我妹妹来——”
刘泽愣了,这才注意到现场根本没看到小乔的影子。
潘凤过来在刘泽耳边低声地讲了方才的情况。刘泽他们方一出击,四下里便冒出无数的黄巾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潘凤所率的锦鹰卫虽然只有五六十个人,但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厮杀之中黄巾兵没有讨得半点便宜。但似乎黄巾兵的兴趣并不是与锦鹰卫对垒,仗着人多将锦鹰卫团团困住,趁机劫走了小乔姑娘。显然他们的目标只有劫走小乔一个,小乔身边的大乔动也没动,方甫得手,根本就不恋战,呼拉拉作鸟兽散。潘凤也不敢追赶,护着乔玄和大乔等刘泽回来再定夺。
刘泽糊涂了,黄巾军抢走小乔意欲为何?乔玄并非什么朝庭大员,就算绑架了他的女儿,也不可能拿来勒索朝庭。若是黄巾头目见色起意,小乔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体都没发育,就算脸蛋漂亮,可和已以发育的玲珑有致的大乔比起来可是差了好大一截,真要是劫色的话,断不会扔下大乔而抢走小乔。
此番黄巾大张旗鼓,一开始就动用了张牛角和褚燕两位大将,将刘泽的大队人马引诱开,而后趁虚劫走小乔。显然他们一开始就目的明确,计划周密,可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捉走一个小姑娘倒底意欲为何?刘泽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乔玄老泪纵横,几乎就要给刘泽跪下了。
“求恩公大发慈悲,救救小女吧,她落在这帮毫无人性的贼寇手中,只怕是九死一生。”
刘泽双手相搀,不让他跪下来,道:“黄巾为何要绑架令爱?是否想勒索巨额赎金?还是乔公与他们曾结过怨仇?”
乔玄也只是摇头道:“老夫不知他们为何会劫走小女,老夫虽然家道殷实,但也并非巨富高官,就算是荡尽家财也没有多少钱。至于与黄巾贼党结怨,那更是不可能之事,老夫在朝为官时一直任职少府,也未曾离开京师,与黄巾贼人并无半分交集之处,怎会惹祸上身?”
刘泽倒是犯了难,搞不清黄巾绑架小乔的缘由,又如何去救人?更何况兖州豫州一带都成了黄巾军的势力范围,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个十岁的少女难度何其之大?
正在刘泽不知如何答复乔玄之际,却见大乔一脸鄙夷之色,跟乔玄说道:“爹爹,咱们不去求他了,求他又有何用,若不是他中了贼人的计策,又如何使妹妹落入贼寇之手?什么英雄豪杰,不过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就算是猪也不见得会中敌人的圈套。”
大乔说话时压根就没看刘泽一眼,但她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刘泽,这一世还真没人敢当面如此奚落他,猪的脑子也比刘泽好使,这不是裸的侮辱是什么。
刘泽大怒,冷冷地道:“乔大小姐,在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别部司马,但拿得却是朝庭的军饷,并没有给你们乔家看家护院的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也并非是在下的责任。身为军人,遭遇乱贼自然要追捕围剿,汝妹遭黄巾绑架,不过是个意外,本来在下寻思着如何去解救,不过既然大小姐看不起我们这些行伍之人,那就算了,我们就此别过,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乔玄一听,急得真给刘泽跪下了,道:“求恩公大发慈悲,救救小女。”
刘泽这回没有拦他,背负双手,为难地道:“本来在下倒是心相救,只是令爱的话未免太伤人。”
乔玄大急,一面朝刘泽道:“小女出言不逊,还请恩公见谅,恩公大人大量,就不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一面又拉大乔,道:“还不快给恩公叩头谢罪。”
大乔出身官宦人家,虽然她不是三公级别的高官,但也是算是名门望族了,又自恃貌美无双,追求者如云,那里看得起象刘泽这般的下层武官,当下冷冷地道:“你真有把握救得了我妹妹?”
刘泽看了她一眼,道:“救得了当又如何?救不了当又如何?”
大乔直直地看着他,轻轻地一跺脚,道:“你若真救得了我妹妹,那我便以身相许,为婢为妾,终身侍奉。”乔家的女儿有绝世颜色,在洛阳城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许多名门贵族的公子哥简直就是趋之若骛,但全部都被乔玄以女儿还未及笄的理由给推辞了,但这无疑成为大乔眼高过顶,目空一切的缘由,不过试想一下每天有一大票追求者在身后,不飘飘然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