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真是有心呀,怕吃胖了穿上喜服不好看。”
“什么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姐日思夜盼的,还不就是等姑爷回来吗?老爷都说了,单等姑爷回来,挑一个黄道吉日就给小姐完婚的。”
甄宓羞红的脸上微带一丝的欣喜,自从听到刘泽西去长安的消息她便是寝食难安,尤其是朝庭那边传来通缉刘泽的消息之后,甄宓更是日夜担忧,生怕刘泽发生什么意外。她几乎是每日朝西望拜,祈求上天保佑她的未婚夫平安归来。
到于这门亲事,甄逸也是十分的满意,且不说刘泽汉室宗室一郡太守的身份,但但就是刘泽送过来的四样聘礼就让他欢喜不已,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树、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十套青花瓷器、一对冰种帝王绿的翡翠如意,甄家虽然家世豪富不差钱,但刘泽的聘礼之昂贵还是让甄逸咋舌不已。倒不是说甄家没见过世面,而是聘礼越贵重,说明甄家的女儿身份更越尊贵,皇帝娶亲的聘礼也不过才是黄金两万斤,为钱二万万。蔡逸的其他四个女儿虽然也嫁的都是豪门世阀,但她们的聘礼和刘泽的比起来可就寒酸的多了。甄逸已在盘算着给女儿的陪嫁了,甄家号称河北首富,这陪嫁自然是低不了的。
“禀报小姐,刘太守遣了府中的简先生前来拜会,此刻正与老爷在中堂叙话。”一个使唤丫头在帘外向甄宓禀报。
青儿喜道:“看来不光是小姐心急,姑爷比小姐更心急。昨日刚刚回府今日便派人前来,想必是谈论吉日的,恭喜小姐就要出阁了。”
甄宓这回倒没有斥责青儿,她的脸更为的羞红了,按了按如撞鹿般怦怦直跳的胸口,低低地道:“想不到他也是这般的性急……”
“小姐想不想去听听?”青儿眨眨眼,怂恿道。
甄宓迟疑了一下道:“夫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这般冒然去中堂不太好吧?”
“小姐,谁让你去中堂了。咱们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一下就行了。”
甄宓架不住青儿的怂恿。悄悄地来到了中堂,躲在了屏风的后面。
但听的桌子“叭”地一声暴响,甄逸愤怒地道:“什么?刘泽他居然退婚?岂有此理,我家女儿如论人品样貌。那一样配不上他?”
简雍长揖一礼。道:“甄老爷息怒。令千金品貌双全,贤良淑德,是我家主公才浅德薄。难与令千金相配,先前求婚之举过于唐突,我家主公思量再三,为了不耽误令千金终身,才决意派在下前来退亲,还请甄老爷多多海涵。”
甄逸的脸面煞白,怒道:“他刘泽好歹也是贵为一方郡守,竟然能出尔反尔,如此卑劣的人品,老夫也还耻于他结亲!”
简雍道:“此事的确是我家主公的过错,临行前我家主公表示,先前所下聘礼,甄家不必再行退还,权做赔罪之资,另外由此而给甄家带来的名誉损失,我方也一应承担。”
甄逸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岂有此理,他刘泽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们甄家不稀罕他的破钱!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他这种货色,我们甄家才不耻将女人嫁给他,多少王孙公子踏破门槛求娶我家女儿,身份地位比你家主子强上千倍万倍,这种背信无德卑劣无耻之徒就算是跪在我门前,也休想让我把女儿嫁他!”
简雍大窘,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平生第一遭。“既如此,在下告退。”
甄逸拂袖冷哼道:“不送!”
简雍退出甄府,一拭额头,全是汗珠,不禁摇头苦笑。随从们瞧见了,诧异地道:“简先生何故大汗淋漓?”简雍叹了一声,道:“主公这差事,真不是人能干的。走吧。”
“小姐……小姐……”青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甄宓,急切地叫道。
甄宓面色惨白如纸,花容失色,目光迷离,喃喃自语:“为什么他要退婚?为什么他要退婚?”
甄逸也听到了屏风后的动静,大步地赶了过来,扶住了女儿,叹道:“宓儿,想必你也听到了,刘泽他绝情绝义执意要退婚,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又何须记挂,为父自会给你许配更好的人家。”
甄逸的夫人李氏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将甄宓紧紧地抱在怀中,泣不成声地道:“我苦命的宓儿呀。”
甄逸被他们哭得心烦意燥,喝道:“如此一个薄情之人,你们又何必哭哭啼啼,这世上比他好的男子千千万,无论如何我也要给宓儿找一个家世地位比他高的!”
甄宓对她父亲的话充耳未闻,目光茫然无措,只是喃喃喊着:“他为什么要退婚?他为什么要退婚?”
管事甄福在一旁道:“禀老爷,刘太……刘泽回平原之时不光是他一人,还带回了蔡邕及蔡家的二位小姐,小的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刘泽定是看上了蔡家小姐,喜新厌旧,方才退亲的。”
甄逸皱皱眉道:“蔡邕?听说他的长女嫁给了河东卫家,夫死孀居,难不成刘泽看上的是他的次女?”
甄福道:“那倒不是,听说刘泽和蔡家大小姐早有旧情,据小人推测,刘泽此番前往长安,名为救师,实为救他的老情人。”
“什么?他竟然为了一个寡-妇,撕了与我甄家的婚约?”甄逸有些难以置信,忿恨地道:“这种寡廉鲜耻之徒,就算他不来退婚,老夫也绝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不,爹爹,女儿既已许配刘家,那就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就算他另娶她人为妻,女儿也甘为侧室。”甄宓渐渐地恢复了神智,明白了此中的缘由,面带戚色地对甄逸道。
“什么?”甄逸脸涨地通红,“要我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妾?此事绝无可能!宓儿,天下好男子多的是,你又何必记挂这无情薄幸之人?”
在汉代,做妻和做妾是有着天壤地别的,嫡妻,入宗族牌位,其所生子女为嫡出,嫡子可袭爵。妾死后不列入宗族牌位,所生子女为“庶出”不可袭爵。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在夫家的地位,妾更是无法同妻相提并论的。
象甄家这样的河北望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女儿给人家做妾的,因为丢掉的,是整个甄家的颜面。
甄宓轻咬着嘴唇,颤声道:“女儿心意已决,非刘家不嫁,就算是为姬为妾,亦是无悔,请父亲成全。”
“宓儿,你知道给人家做妾意味着什么吗?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还得饱受嫡妻的欺凌,你生的儿子无法继承爵位,就连你死后都无法列入宗族牌位!”甄逸语重心长地对甄宓说着。
甄宓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目光却是异样的坚定。“爹爹,女儿什么都不在乎,妻也罢,妾也罢,只要能和他厮守在一处,女儿就死亦无憾了!”
“不行!”甄逸咆哮着道:“要我的女儿给人家做妾,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甄家的颜面何在?我甄家世代望族,岂可因此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做妾之事,绝无可能!”
甄宓突然地跪在甄逸面前,泣道:“爹爹,从小宓儿就没有求过你什么,今日宓儿肯求你应允。”
“不可能,此事事关甄家名誉,为父绝不答应。”甄逸坚决地拒绝了。
甄宓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胸口。
甄逸脸色陡然一变,惊叫道:“宓儿,你要做什么?”
甄宓毅然决然地道:“爹爹若是不肯答应,今日我便死在这里,就当你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
甄逸迟疑了一下,女儿的态度决绝,今日若不应允她,此事恐怕难以善了,但身为甄家的族长,甄家的声誉也是绝不容侮的。
李氏也跪下来抱着甄宓道:“女儿呀,你千万可别做傻事呀!”回头去求甄逸道:“老爷,你就遂了宓儿的心愿吧!”
说实话,甄逸对这个最小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甚为爱惜,甄宓这任性的脾气还真是他给惯出来的,事已至此,甄逸不禁长叹一声,重重地一拳砸在了紫檀几案之上。
“孽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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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接风洗尘宴极为隆重,平原府的大小官吏济济一堂,为刘泽蔡邕等人接风洗尘,觥筹交错之间,众人皆是春风满面,谈笑生风。
这是徐庶第一次参于刘府的洒宴,刘泽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称赞徐庶的瞒天过海之计使得绝妙精伦,众人齐齐地向徐庶敬酒,搞得徐庶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刘泽在酒巴宴之上当从宣布徐庶为参军佐事,做为贾诩的副手协理军中的事务。
贾诩可是刘泽军中的第一谋士,徐庶初来乍到就坐上了第二谋士的位子,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惊异,从另一面可以看出刘泽对徐庶的欣赏和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