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廖家珺恍然大悟:“没有人知道洪妙雪母亲是什么人,也许这股力量就来自那边呢。”
“毫无疑问,洪妙雪现在已经稳定了内部统治,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苍浩冷冷一笑,又道:“我衷心建议你们警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什么人在支持洪妙雪,否则难以真正打击到红魔集团!”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问题是红魔了解我们,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如今有了这股力量的支持,洪妙雪当上红魔以后,可能比过去的红魔集团更有能量……”廖家珺皱起好看的眉头,有点无奈的道:“其实我倒是有些渠道可以查到……”
“哦?”苍浩有点奇怪:“那你为什么一直没去查?”
“因为……”廖家珺有点为难的笑了笑:“我不太想动用这些关系……”
“为什么?”
“因为是我家族的关系。”
苍浩更奇怪了:“你家族在东南亚有关系?”
“我就是东南亚人啊,准确说,我是马来华裔。”
“啊?”苍浩吓了一跳:“你从来没说过!”
“我不愿提到这件事,也很少有人知道……”廖家珺苦笑着摇了摇头:“话说,当初邹峰可是知道的,还跟我提起过我父亲,可惜这个人死了,说起来倒也神通广大……”
“难怪啊……”苍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也从来没见你跟亲友有来往,原来你是海外华裔。那我就不明白了,作为华裔你应该持有外国国籍,中国的警务部门只会招收本国公民。”
“你不知道我的故事,那就给你讲讲吧……”廖家珺有点口渴,拿过茶壶又是对着壶嘴灌了好几大口,颇有女汉子的风采:“我的家族很庞大,世代从事工商业,在马来那边很有势力。但是呢,东南亚有排华传统,刚好在我小时候,马来就出了点状况,于是我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国内。也就是说,虽然我是海外华裔,但从小是在国内长大的,跟国内女孩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我来国内只是短暂避祸,长大以后应该回去接管家族事业。但我想当警察……”说到这里,廖家珺语气有点怆然:“于是,我偷偷的申请了国籍,又上了警校,最后成功的当上了警察……”
苍浩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你家里人不同意?”
“没错。”廖家珺沉重的点点头:“父母跟我有了矛盾,然后还爆发好几次争吵,强行让我辞掉工作回马来。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且我也很热爱这份工作,所以坚持留了下来。”
“你父母那边很生气吧。”
“当然了。”廖家珺撇了撇嘴:“所以呢,我跟父母平常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保持着必要的联络。这几年我没回过马来,我坚持走自己的路,如果不干出点成绩来,我没脸面对家人。”
“你家族在东南亚既然很有影响力,通过一些道上的关系打探红魔倒是可以做到,但由于你跟家族的矛盾所以你不愿这么做。”笑着摇了摇头,苍浩缓缓说道:“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完全可以挺胸抬头面对家人了!”
“为什么?”
“过去你是个小警察,他们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但你现在可是刑事侦查局的局长。到了你这个级别,你已经是最年轻的官员了……”顿了顿,苍浩又道:“更重要的是,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正义感的警察,一直处于跟犯罪分子战斗的第一线。红魔集团、老雷泽诺夫这些案子,你都有份参与,你的经历可以书写一部传奇。所以你现在完全有理由告诉你的家里人,你为这个职业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感到自豪!”
廖家珺傻傻的看着苍浩,许久之后,用力点点头:“说得对。”
两个人正说着话,廖家珺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局里打过来的,禁毒支队那边又找到了一些有关红魔集团的线索。
于是廖家珺匆匆道了声:“再见。”就要告辞,苍浩送她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孟阳龙。
孟阳龙穿着一身便装,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满怀心事。
廖家珺见到孟阳龙,立即立正敬礼:“首长好。”
“嗯。”孟阳龙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也没回礼。
廖家珺有点尴尬,看了一眼苍浩,转身离开了。
“今天客人还真多……”苍浩把孟阳龙请进厢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来广厦处理点公务,两个小时后就得飞回京城……”看着苍浩,孟阳龙深深地说了一句:“顺路过来看看你。”
“谢谢首长了。”
“没什么可谢的,这是应该的,毕竟你是为了国家安全事业才负伤。”轻叹了一口气,孟阳龙关切的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头疼恶心,幸好体能恢复了一些,反正还是得大量吃药……”打量了孟阳龙几眼,苍浩深深的一笑:“你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怎么知道?”
“感觉。”
“你的感觉一定准吗?”
“既然你没其他事……”苍浩打了一个哈欠:“我挺累的,想要休息了,就让人送客了。”
孟阳龙果然有其他事,直接张口就问:“你是不是见过阿芙罗拉?”
苍浩深深的一笑:“你怎么知道?”
“你先回答我。”
“没错,确实见过。”苍浩坦然承认了,再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派人跟踪我?”
孟阳龙没有正面承认:“你现在是重要人物,我当然要投入一些精力了。”
“我还真是被核辐射到了,竟然没发觉有人跟踪……”苍浩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让你费心了!”
“费心是应该的。”孟阳龙冷冷一笑:“你应该感到庆幸,派人跟踪你的是我,如果换做其他人,只怕当时就要动手抓人了!”
“你为什么不抓?”
“因为我尊重你,我不希望你正跟人谈事,突然一帮军人冲进去搅局。”孟阳龙非常郑重的道:“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
“你为什么不抓阿芙罗拉?”没等苍浩回答,孟阳龙又道:“现在阿芙罗拉是m国和俄方全力通缉的人,老雷泽诺夫的案子既然我国已经参与了,如果把这个人掌握在手里就等于获得了更大的筹码。”
“你也说了,她是一个人,不是筹码。”苍浩摇了摇头,冷冷的道:“从政治角度来说,俄方和m国的核战争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特战队员帮助铲除老雷泽诺夫,这两个国家已经欠了我们很大的人情,不差在阿芙罗拉这么一个人身上。”
“你真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苍浩毫不犹豫的道:“m国和俄方的矛盾终归要自己解决,我们从第三方的角度出发,做事最好八分满。我们给他们摆平麻烦,现在连阿芙罗拉都要交出去,凭什么,我们是他们的奴才吗?”
“但你不要忘记就算从我们个人利益角度出发也应该把阿芙罗拉逮捕归案。”
“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阿芙罗拉切断了发射电路,这一会儿核大战已经爆发了。”苍浩冷冷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当然,阿芙罗拉从事过危害国家安全的事,但这一次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不抓阿芙罗拉,但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这件事?”
“往多说我就是个编外人员,虽然你是我的上级,但我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告诉你!”
“苍浩你这个态度可不对啊!”
“抱歉,孟老,我知道你在我这边也算尽力了,但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苍浩冷冷一笑,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喜欢被人控制,更不喜欢被吆来喝去,如果你不喜欢我这种性格,我们可以终止合作!”
“苍浩啊……”孟阳龙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没说出口。
“我可以保证,如果阿芙罗拉出来搞事,我一定亲自抓到她。”说到这里,苍浩缓和了语气:“但至少现在,我不会碰她……”
“只怕你已经碰过了!”
苍浩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你对阿芙罗拉为什么网开一面?”没等苍浩回答,孟阳龙接着说道:“在普里皮亚季,你们两个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只不过你不承认罢了!”
“是否发生过什么也是我的私生活。”苍浩厚着脸皮说道:“当然了,就凭我英俊潇洒博学多才,阿芙罗拉喜欢我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孟阳龙耐人寻味的笑了笑:“好吧,阿芙罗拉这事暂时翻篇,我这一次来主要是想告诉你,这一次虽然你风头出尽,但明里暗里很多人都恨你,做事一定要小心!”
“我懂。”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该告辞了。”孟阳龙看了一下手表,连声“再见”都没有,直接离开多林寺。
他经常乘坐的那辆红旗轿车一直守在寺门外,他刚刚坐上去,一个手下急忙回报:“我刚才调查过,苍浩在广厦银行有一个账号,存有一亿美元,目前无法证明这笔钱有合法来源。”
“果然。”孟阳龙对此早有预料:“老雷泽诺夫死了都不消停,既然谢尔琴科已经被栽赃了,苍浩当然不能幸免于难。这一亿美元要是被查出来,苍浩已然说不清楚,立马成了老雷泽诺夫的同伙。”
“那我就奇怪了……”手下很费解的问道:“苍浩一直与老雷泽诺夫战斗,还亲自瓦解了这个犯罪组织,怎么可能成同伙呢?”
“你啊,还是需要历练,太欠缺政治经验了。”孟阳龙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政治,是这样一种东西,那就是任何简单的事情到了政治面前都会变得无比复杂。在政治这里,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没什么事情是解释不通的,否则老雷泽诺夫为什么用这一招,钱多得没地儿花吗?”
手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来这一次谢尔琴科是倒霉了,差一点苍浩也一样!”
“奇怪的是,谢尔琴科被举报了,苍浩却没有。”说到这里,孟阳龙深深的一笑:“应该是阿芙罗拉手下留情了,倒也难怪苍浩不肯抓捕她!”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
“我只是查到苍浩有这么一个账户,却查不到这些钱是哪来的……”手下很奇怪的说道:“没有任何交易记录!”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让我说的话……”手下很小心的推测道:“谢尔琴科被捕,也是给苍浩提了一个醒,他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个账户,然后侵入系统删除了交易记录!”
“什么?”孟阳龙非常惊讶:“苍浩有这样的能力?”
“这……我不知道,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合适的解释。”
“能够侵入银行系统,哪怕只是删除交易记录这么简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孟阳龙冷冷一笑:“没想到苍浩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技术能力!”
关心苍浩资产状况的,不只是有孟阳龙,还有周大宇和短斧手。
短斧手已经查出端倪,第一时间向周大宇汇报:“找不到这一亿美元有合法来源,这要是小题大做一下的话,完全可以给苍浩弄成涉嫌重大经济犯罪!”
“问题是怎么没有交易记录?”周大宇皱着眉头说道:“这钱是从哪转账过来的,或者是谁给存进去的,总应该有记录的吧!”
“我也不知道这是这么回事……”短斧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证据充分,咱们现在就可以给苍浩设个套,但偏偏证据不充分!”
“不充分……”周大宇怪笑两声:“那就只有咱们自己制造了。”
短斧手忙问:“怎么做?”
“这事靠咱们自己还不行,得请一个人来帮忙。”
短斧手没明白:“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