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伊万听到这话，微微一皱眉头，冲着谢尔琴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一旁说话。

谢尔琴科跟着大伊万走到一旁，低声问：“怎么了？”

“事情确实不太对劲。”大伊万低声说道：“卡宾斯基是个无能之辈，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我不认为他有能力和胆量，挑拨一场超级大国之间的战争。”

谢尔琴科听到这话愣住了：“这……”

“我们先前没有考虑，卡宾斯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接认定卡宾斯基有嫌疑。”大伊万又道：“我想我们可能错了。”

“我们确实可能错了……”谢尔琴科不得不承认，大伊万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卡宾斯基不是老雷泽诺夫那样的人，见鬼，我们先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你也这么认为？”

“刚才我们审问卡宾斯基的时候，我仔细观察卡宾斯基的神情，发现非常慌乱而且无助，他是真的不知道虎鲨号到底去了哪里。”顿了一下，谢尔琴科又道：“我在联邦安全局有着丰富的审讯经验，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撒谎，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们再次观点一致。”大伊万长呼了一口气：“见鬼！我真的不愿意承认自己犯错了！”

“现在该怎么办？”谢尔琴科偷偷望了一眼卡宾斯基，低声说道：“毕竟人已经被我们给逮捕了！”

“那就直接利用一下。”大伊万做出决定：“就算北极事件跟卡宾斯基无关，也可以追究卡宾斯基失职的责任，免除防长职务。”

大伊万还真是一个政治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都是权力之争。但谢尔琴科不一样，这会儿关心的还是北极事件：“既然卡宾斯基都不知道，那么我们到底去哪里找虎鲨号？”

“一艘核潜艇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连防长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大伊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看来北极事件真的跟虎鲨号有关。”

“华夏人并不笨，虽然现在对m国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但一定会认真调查事件经过，很可能会找到证据发现跟我们有关。”谢尔琴科不无忧虑的说道：“我丝毫不担心华夏会对我们采取武力报复，但一定会对我们采取经济手段，而这对我们的伤害是最大的。”

“没错。”大伊万有同样的担心：“华夏最有力的武器是强大的经济。”

“华夏与m国如果爆发有限军事冲突，对我们来说固然是好事，但现在是潜艇被击沉，这冲突一旦爆发，必定是全面战争。”谢尔琴科一个劲摇头：“事情明明就是我们的人做的，而且我们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你跟苍浩联系一下吧，问一下苍浩有什么办法……”叹了一口气，大伊万很无奈的说道：“事实上，我很不愿意你有事情就向苍浩那边汇报，但要解决眼下的事态，我们必须跟苍浩合作。”

“好。”谢尔琴科立即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把电话给苍浩打了过去：“大伊万调动了信号旗特种部队，防长卡宾斯基已经被我们逮捕……”

苍浩当即说道：“事情跟卡宾斯基无关。”

谢尔琴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事情真的是卡宾斯基策划，一定会做好周密准备，在你和大伊万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全面掌控整个基地，确保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当中。但是，信号旗千里奔袭，卡宾斯基竟然完全没发现，说明没有任何事先准备。难道因为卡宾斯基太愚蠢，没想到控制你和大伊万吗，如果这个人真的这么愚蠢那么做不了大事，根本没能力策划北极事件……”顿了一下，苍浩给自己的话做出总结：“也就是说，如果事件始作俑者确实是卡宾斯基，那么卡宾斯基根本就不会被逮捕。”

谢尔琴科急忙问：“如果卡宾斯基不想被逮捕，又会怎么做？”

“逃走、玩失踪，或者干脆发动政变，这都有可能……”摇了摇头，苍浩补充道：“你们刚开始就不应该逮捕卡宾斯基，这样还能掌握主动性，现在逮捕了卡宾斯基，必然打草惊蛇，事件真正始作俑者会警觉，知道你和大伊万正在调查真相……无论如何，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你现在首先需要做的是保证自己和大伊万的安全。”

“难道……我们两个人的安全，会出问题？”

“为什么不会？”苍浩先是反问了一句，随后又道：“一个罪犯杀人的时候，很偶然被其他人目睹现场，那么这个罪犯第一反应就是灭口。普通刑事案件尚且如此，这可是重大的军事冲突，真正操作所有这些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坐视你和大伊万去调查真相。”

“说的对。”谢尔琴科不无忧虑的点了点头：“幕后主使者，需要挑动华夏和m国的战争，绝对不想暴露自己。”

“我让李崇组织了一支突击队，现在已经在路上……”苍浩告诉谢尔琴科：“你跟李崇保持联系，如果有必要的话，让李崇迅速介入局势，控制整个基地。如果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就让李崇在海参崴外海待命，随时机动支援。”

谢尔琴科有些犹豫：“这个吗……”

“我知道，你作为e国人，不愿意让其他国家武装力量在本国展开行动……”苍浩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现在情况特殊！”

谢尔琴科提出另外一个方案：“我相信信号旗可以完全控制局势，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整个联邦安全局都无法掌控局势，大伊万这边还有其他武装力量可以动用。”

“但你现在我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到底是谁。”苍浩讥讽的问道：“你敢肯定大伊万调动的武装力量一定可靠？”

谢尔琴科再次无语：“这……”

“可能是国防部的人，可能是联邦安全局的人，甚至还可能是大伊万身边的人，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苍浩叮嘱道：“总之让李崇机动策应没有坏处。”

“好吧……”谢尔琴科长呼了一口气：“现在我还能做点什么？”

“继续审讯卡宾斯基，就算没什么用，也不能让这货日子好过。”

谢尔琴科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还有，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不要告诉大伊万，我们有一支突击队在路上……”苍浩又叮嘱道：“最好不要让大伊万知道太多的事情。”

“你对他不放心？”

“他是e国最高领导者。”苍浩意味深长的说道：“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如果发现有其他国家武装力量，正准备进入本国领土和领海，都不会开心的。如果最后整件事情可以和平解决，我不会让李崇出现的，就如同从没有去过海参崴。”

谢尔琴科认同这个安排：“这样不错。”

苍浩放下谢尔琴科的电话之后，马上跟孟阳龙取得联系：“根据来自e国内部的情报，有一艘核潜艇虎鲨号失踪了，无论总统还是防长，都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冷冷一笑，苍浩又道：“刚开始还只是推测，但现在可以明确，这艘潜艇就是失踪了。重点在于，虎鲨号原本应该在喀拉海，而喀拉海距离北极事发地点，非常之近。结合各方面得来的信息，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正是虎鲨号击沉了我们的基洛级。”

孟阳龙长呼了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

苍浩不明白：“放心？”

“说明这起事件，跟e国最高层无关，也就是说，并非e国的国家意志，而是一些阴谋分子私下搞出来的。”孟阳龙告诉苍浩：“既然与e国国家无关，那么我们的基本立场就是一致的，可以合作阻止战争爆发。正相反，如果根本是e国高层，试图挑拨我们跟m国的战争，那么局势无解。军事力量最强大的三个国家，将会陷入互相攻击和报复当中，整个世界都将变得不安定。”

“我跟谢尔琴科先前有过一次谈话，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事情，e国人根本不在乎跟我们开战。”

“什么？”孟阳龙对这话很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多年以来，e国对我们形成了绝对心理优势，你好好想一想，我们当中是不是有太多的人，对e国有一种畏惧感？”没等孟阳龙回答，苍浩继续又道：“战争这回事儿，心理作用非常重要，如果刚一开始就畏敌如虎，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此外，谢尔琴科还说了其他一些话，这些毛子认为我们是传统的农耕民族，没有尚无精神，本来就不会打仗。如果真的爆发战争，他们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抓住战场主动权，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怕我们。”

孟阳龙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这帮该死的毛子。”

“不过呢，谢尔琴科也说过，在理智的毛子看来，还是应该避免跟我们爆发冲突。他们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我们的军力，而是我们的经济。”苍浩意味深长的告诉孟阳龙：“e国领土面积世界第一，而且人口众多，自然资源丰富，但经济总量却只相当于我们的一个省。从经济角度来说，我们有的是办法，把他们活活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