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小孤山村一位放牛的老头,大家都叫他老牛倌,他说他放牧回来的时候在村外的小道上,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旁边放着一副弓箭和一把防身用的短刀,认出是二虎爹和他打猎的家伙事,就忙着赶过来告诉一声。
二虎一家人一听全都傻了,惊慌得不知所措,真是晴天霹雳,祸不单行啊!
二虎娘刚刚被人辱骂了一顿,又传来这种不幸的消息,她强挺着没有昏厥过去,从惊愕中舒缓过来,顾不得伤心,急忙让二虎到马棚牵上枣红马,领着杏花跟着老牛倌向村外走去。
二虎一边走一边想,父亲经常外出打猎,一走就是好几天,有的时候还在外面住宿过夜,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而且父亲武功高强,一般人到不了他的跟前,今天这是怎么了?而且偏偏赶上娘被人辱骂的时候出了事?难道是刘家……
二虎的内心,猛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兆。
母亲和杏花也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只是忙着赶路没有说出来。
一家人到了村外的小道上,借助大白的月光,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一个中年男人,二虎娘上前辨认,果然是自己的丈夫郑啸天!
他的身旁还有一堆血迹,肚子上有个大血窟窿,肠子都流出来了,真是惨不忍睹啊!二虎上前摸了一下父亲的鼻孔,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二虎、二虎娘和杏花扑上去,嚎啕大哭起来……
二虎感觉天塌地陷,精神崩溃了,一向受一家人尊敬和爱戴,并引以为自豪的父亲,说没就没了,他不敢相信,还在一遍一遍地喊着:“爹!爹呀,你醒醒吧,醒醒吧!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死的,儿子给你报仇雪恨!”
二虎娘在一旁哭得更厉害,哭着哭着,由于伤心过度,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二虎和杏花吓得一阵尖叫。
不大一会儿,二虎娘苏醒了,待母亲稍微好转之后,二虎连夜把父亲的尸首放到马上,杏花搀扶母亲,一起回了村子。
杏花和二虎在家里连夜忙活儿着出丧的事宜……
第二天,小孤山的人们得到郑啸天死于非命的消息,纷纷前来帮助二虎和杏花料理后世。
安葬父亲之后,二虎没心思上学,一直守着母亲。他想:父亲走了,不能让母亲再出意外。
有时候,他像傻了一般,呆呆地坐在炕沿上苦苦地思索,总是觉得事情不对劲,太蹊跷了!他认定父亲的死一定和母亲的被侮辱有关。
这天一大早,二虎偷偷地背上箭囊,跨上弓箭,提着那把两仗多长,三十多斤的钢叉,从家里的后门悄悄出来,直奔刘子豪家,他一味地认定父亲肯定是刘家给害死的,对刘家充满了仇恨,他要报仇雪恨!
他刚刚走出院子,碰巧遇见了东院邻居张婶。
张婶在郑啸天活着的时候,经常趁二虎娘到东家扛活时候,来郑家串门,和郑啸天唠嗑,她得知郑啸天遭遇不幸之后,曾经一度悲痛欲绝,哭得死去活来。
这几天,张婶始终在郑家帮着二虎忙前忙后的。此时,她满脸是泪,一双美丽的眼睛哭红了,她问二虎去哪里。二虎怕她阻拦,就说去打点老酒。
张婶看着二虎的装束和毛毛愣愣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打酒?打酒怎么全副武装,倒像是打猎!”
“婶子,你让我去,他们刘家欺人太甚!”
“二虎,你别犯傻呀!事情没弄明白,不能莽撞啊,再说那刘家可是阎王府,去不得啊!”
“就是刘家害死的我爹,我让他们血债血偿!”
张婶摇摇头,说:“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爹的死和刘家没关系,你爹他在回村的路上,突然被一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马匪给包围了,那伙马匪要抢你爹身上的钱,你爹说啥也不给,说是给儿子上学积攒的,后来一个马匪头子急眼了,举起大刀就挑了你爹……哎呀,那场面太惨了,你爹肠子都流了一地,当场就不行了。”
“啊?马匪,哪里来的马匪呢?怎么可能呢?谁说的?谁看见了?”二虎似乎不相信张婶的话,因为他知道父亲武功高强,一般的土匪不是他的对手,就接连发出了好几个疑问。
“一开始我也不信,可是有人亲眼所见。”张婶说:“咱村子周瘸子说的,能有假吗?他可是老实巴交的人,从来没说过假话。”
“周瘸子是怎么看见的?”二虎也知道村里的周瘸子,是个最诚实最憨厚的人,不会说谎的。
“你爹出事的那天晚上,刘子豪家的大太太金银花不是到你家院子里去骂你娘了吗,大伙都去看热闹。可是,周瘸子没去,他家有几垄黄豆没收完,担心这只兵荒马乱的世道,被人给祸害了,就贪黑在田里忙着割黄豆。他干了小半夜才奔家走,就在他走到村头时候,忽然看见一行腰胯大刀和盒子枪的土匪马队在他旁边一溜烟地跑过去了,他忙趴到地里,偷偷地看着。后来,他发现那伙马队在前边不远处停下来,将一个手中拿着弓箭和一杆老洋炮的人围了起来……他胆小怕事没敢上前观看,急忙跑回家锁上大门睡大觉了。第二天,他听说你爹出事了,才说出他所看到的的一切。”张婶一五一十地把周瘸子和村民们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啊?”二虎惊叫一声,疑惑地问道:“哪里来的土匪马队呢?这……这事怎么就偏偏让我爹赶上了呢?”
“孩子,你要是不信,你亲自去问问周瘸子。”
“不,我信。可是咱们村子附近这几座山包括小孤山、大孤山还有青松岭,也没有土匪呀!他们是哪个山上头的土匪呢?”
“一定是远道来的,听说大草原深处的山、还有翠屏山、老爷岭、侉子山都有土匪出没呀!兴许土匪马队是过路,碰巧遇见了你爹,真是不幸啊。嗨,可他真是舍命不舍财呀。”张婶见二虎站在那里傻呆呆地不动了,就不再拦着他,一边走一边自语道。
“这帮可恶的马匪红胡子!等老子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一定把你们全都杀尽铲平!”二虎咬牙切齿地叨咕着,可是他转念又一想: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帮土匪来得也太蹊跷了……
杏花在家里忙活着事情,忽然发现二虎不见了,怕他出来惹事,走出家门到街上来找,正好碰见张婶拦着他,就赶紧跑过来。
“二虎,快跟姐姐回家!”
二虎心情沉重、愤愤不平又疑惑重重地跟着姐姐地回了家。
以后的日子,母亲整日陷在自责中,时常在院外仰着头,呆板、麻木地看着小孤山西北的大草甸子,反复叨咕着一句话:“是我害死了丈夫,是我害死了丈夫……要不是我急着叫人捎信让丈夫回来,他不可能遭遇不测呀!”
又过了几天,由于郑二虎一连七八天没有上学,绿草县民国政府育才中学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先生欧阳菊,突然到二虎家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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