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短了,球场上的人少了。中超争头甩尾比不了中甲的平静,休整让中甲的球市象是割倒的庄稼荒凉了。王默坐了板凳,球迷离开板凳。龙尊仍然胜了,龙萧安进球后兴奋地跑向欢呼的观众。电视转播的画面上放大了球场的人马,痴心的球迷光着膀子举着旗在人群的夹缝中穿梭,鼓声不再浑浊,清淅地听出有节奏的鼓点。鸟巢外,道足不见了身影,有人在深圳的球场看见过他,还丢给他过一百元钱。
三个客场一胜一平一负,回到鸟巢,还差一分龙尊提前四轮夺冠。欧阳勤瑾终于可以把这颗苹果削了皮来吃了,虽然积分的优势让球员们有些消极,甚者还有些有意无意的膨胀,但是降级之痛就象一根针一样扎破刚鼓起的气球,无法飘起来。欧阳勤瑾为明年中超的布局做打算,他相中了天津的龙簘安。张居的观点和欧阳勤瑾的一样,张居给单国打了报告,重点阐述人才建设。先接触龙簘安,就算化大价钱也要把他挖过来。这个主场没有太多的布置,冠军的颁奖仪式放在最后一轮。欧阳勤瑾对队伍没有任何的放松,象一往一样,与队员共同分析某某k队的强弱,并布署各种战术,训练量没有减少还稍有增加。他特别提醒队员某某k队是在降级区的球队,他们会死拚我们的,我们避重就轻,防止不必要的受伤。
或许乐琪儿探听到钱董周五下午到香河基地视察,她上午便到基地做节目,摄像机架好,让摄像师录一些球员训练的东西。她跟在欧阳勤瑾的后面,过了一把当教练的瘾。乐琪儿是这里的常客,尤其今年来得次数于往年多得多,所有人都感觉到她与欧指若即若离,好比他们都是宽阔的荷叶来衬托这么一朵粉红的莲花,只有欧指的叶面有几颗透明闪亮的水珠来回滑动,熠熠发光。
开始时,乐琪儿站在边上只看不说,不光看球飞来飞去,还会往远处看看原野的秋光。后来,乐琪儿形影不离地跟着欧阳勤瑾,欧阳勤瑾没在意,一会儿拭脚飘射一把,一会儿跑进人群,然后,示范传递,并喊:“足球的魅力在于传递,没有传递就没有精彩。要传得秒笔生花,惊世骇俗。”突然,球飞过来,打在乐琪儿的头上,乐琪儿有意顶一下,却感觉球很重,球便弹跑到一边,她也踢带起来。欧阳勤瑾感到麻烦,把她拉到一边,说:“呆在这里看。”乐琪儿笑着说:“不触球,怎么知道球在我脚下就象是只小笨猪,跑起来笨笨的。”欧阳勤瑾说:“你才是小笨猪。”乐琪儿笑得更灿烂了,她一身淡黄色休闲装,脚下红色的耐克鞋与绿色的草,走过便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香味。乐琪儿拉着欧阳勤瑾向远处走,乐琪儿说:“在足球世界里,为什么有些女人把足球当成最爱?”欧阳勤瑾站在她的身边,拿下嘴里的哨子,说:“有吗?”乐琪儿说:“当然有,男球迷有道足那样的,北京女球迷有过而不及,上周,有个女球迷,最爱看现场比赛,偷偷跑出去,把自已的孩子拴在桌子腿上,男人回家看到此影,气得肺肠都炸了,为了球连自已的孩子都虐待,疯了吧。离婚。龙尊降级那会也有疯狂的女球迷,有一个北大女学生三天没吃饭,要绝食,校方不干了,强行拉到医院,先输液,再开导。还有一类女球迷,就是爱砸电视机,男球迷光说不练,而丰台区的一个女球迷,自看球一来,砸坏电视5台了。你说气性有多大。这些都是足球害的。”欧阳勤瑾说:“你属于哪一类?”乐琪儿苦笑着说:“我属于理智性的那一类吧。好的比赛看,不好的不看,喜欢的球队看,不喜欢的不看。有你的比赛必看,没你的比赛挑着看。你的比赛胜了高兴,输了为你难受。但是现在我还没有真正难受过一回。球不让我难受,你让我难受。”说着乐琪儿忧伤起来,接着说:“我不是被球迷住了,我是被你迷住了。球是没有性别的,但是控制球的人是有性别的,它给足球男人照上强壮与财富的光环,让女人在这项竞技中得到其它东西无法替代的快感与满足。女人爱上足球有的用一个梦中来填补空虚,自我内心的空虚,有的是用来填被城市内的空虚。城市内高楼林立,混凝土的围城,足球夹杂着清草的味道释放了整个内心世界,把堵塞、还贷、贫富、情伤等等统统呐喊而出,从喧闹中获得暂时的一种虚假的平静。爱上足球比吸烟更难戒。”欧阳勤瑾仔细地看了看乐琪儿说:“女人太细致,足球就是足球。足球是残酷的运动。”乐琪儿撅起嘴,望着这广泛的草地,他们站在离队员不远不近的地方,她有些委屈了,说:“残酷的不是足球,是男人。”她扭头便走,欧阳勤瑾抻手去拉,这次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顺势扑进他的怀里。
这道风景一下子飘进龙萧安的眼睛里,他停下来抱着球往这边看,所有的队员也往这边看,看见的都知道看什么,没看到的只看到欧阳勤瑾与乐琪儿在那边说话。刘岩松没有看到,问龙萧安:“看什么?”龙萧安说:“看风景。”刘岩松仍有些茫然,还要问,看见大家都笑了更是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欧阳勤瑾瞬间把乐琪儿推开,他发现队员往这方向看,他说:“不要这样,足球是激情的,不是冲动的。我们都是公众人物,别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样,说出的更是千变万化。炒作是很伤人的。现在是工作,队伍重要。”乐琪儿站立在那里,有些尴尬,刚才一时忘记了场合,她对他的一切都应是,她清楚这一点,她有点后悔,说:“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我们的感情应该藏匿起来,他们可能看见了,怎么办?”欧阳勤瑾说:“顺其自然吧。”他们便若无其事地向队伍走来。
中午,乐琪儿一起在基地吃自助。她并没有特意的躲避欧阳勤瑾,而是自已端着铝合金的托盘,自已捡自已爱吃的菜,然后,跑到欧阳勤瑾桌子上,对面坐着,旁边坐着杨齐齐。乐琪儿吃得津津有味,她还回了盘。杨齐齐起来为欧指和自已端了粥,又回去为她端来粥。吃过饭,乐琪儿叫杨齐齐把王默、大象找到一层大厅,做采访,录了几个镜头。欧阳勤瑾独自回自已的办公室去了。
下午3点半,钱董才姗姗来迟,队伍之浩大让无聊的乐琪儿来了兴趣,本来她想在空隙之间与欧阳勤瑾单独聊聊,杨齐齐跑了两趟没叫来,她让摄像师傅再录些东西,摄像师傅说没有好照的了,只好停了机器等。钱董从加长的凯迪拉克下来,身穿灰色的风衣,头戴着一顶鸭舌帽,很有风范。后面跟两个高个西装男,再后面前呼后拥着单董、张居、刘民,集团和俱乐部一席人马,向球场走去。乐琪儿拉着摄像跟上来,脚步不乱说:“钱董,来到基地有何感想?说一说好吗?”钱董有力的步伐突然停下来,说:“对不起,今天不作访问。”随后,他继续往前走,一踏入草内,他便蹲下来,用手去拨弄草丛,直腰再用脚用力踩一下,继续走。跟着的人都学他的样子做一样的动作。乐琪儿还想努力,两个西装男把她挡住。她被遗落在后面,眼看着人群走远,她有些失落,她感觉她不过是一个配角,好比一盘大菜旁的那朵用胡罗卜雕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