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勤瑾万万没有想到王默会跑到俱乐部为他请命。他已经写好辞呈,并很坦然地把龙尊的优劣分别做了自己的阐述。他想不管谁来指教,都希望龙尊好起来。并非王默一个人,龙萧安、王小豹、武侠、康健、杨齐齐一大早便到龙尊俱乐部等。只有罗贝尔和皮特不知发生什么,和大队人马从基地转移到鸟巢,见少了主力,问也问不出个一二三,由助理教练把剩余的队员分成两组,半场内做攻防训练。单国在会议室里的椅子上不语,面对王默等队员的上言,心有不悦,尤为王默所说,“欧阳勤瑾下课,我走人。”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心想没有你队员说话的权力,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他没有和王默反脸不是顾及面子,而是感觉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把这几个人得罪了,就是来了神仙也比不出好成绩。他后悔自己不该在昨天下午便和媒体说这事,没有想到欧阳勤瑾在队里的凝聚力如此强大,以至于怀疑所做事情的正确性。值得庆幸的是与外籍教练的合同因价格问题还没有谈妥,还有选择的余地。火上了房他也不着急,因为他手里有灭火器。多年搞足球,他也清楚有一部分球迷太过急攻近利了,自已也成了惊弓之鸟。
双方都沉默不语,王小豹则玩着别人玩剩下的手机游戏,他对手机屏幕上的小狗自言自语:“欧阳勤瑾是俺的贵人。”小狗也跟着说:“欧阳勤瑾是俺的贵人。”河北的口音还带山东味学的一样,杨齐齐跟着王小豹笑,王默则严肃的说:“别玩了。”小狗也说:“别玩了。”王小豹有手指敲打小狗的头。小狗便倒地。单国见欧阳勤瑾驾到,手不小心把茶杯碰到地上。溅了他一鞋的茶叶。龙萧安离单国近,帮忙把瓷片捡起来。扔到垃圾筒里,换上了一只摆在桌上的杯子,给放上茶叶,倒上水。单国对欧阳勤瑾说:“你想走,他们不让你走。”康健反问单国:“到底是谁让谁走?”单国不语,欧阳勤瑾说:“没人让我走,我能走吗?我能舍得大家吗?”随后,他掏出辞职信丢给单国接着说:“辞职信我写好了,我不希望用下课这个字眼离开大家。其实说下课又如何呢,说白了不就是被炒鱿鱼吗,现实是足球摆在那里,你没有踢好,炒你的鱿鱼不是正常吗?我不怪龙尊,你们也不能怪,怪只能怪足球,足球是什么,是聋子。它不会听,便不会讲,我常常对着它说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有时它很勤奋,给你惊喜,有时它很懒惰。给你无奈,其实不是它勤奋它懒惰。而是我们,我们踢它它就走。不踢它不动,它没有耳朵,但是它有眼,脚就是它的眼。中国的足球就一个问题,不自信。它不是病,是毛病。看重了,也就真成了病,心理病西医没药,只能吃中药,调。”王小豹说:“蝎子巴巴加锅底灰,准制。”欧阳勤瑾拍着桌子继续说:“没有人能憾动我对足球的热爱,没有人能泯灭我对足球的理想,没有人能制止我对冠军的渴望。”王默激动地说:“龙尊需要欧阳勤瑾。我们需要欧阳勤瑾。”康健问单国:“你到底决定不决定?”单国说:“我也要吃中药,比吃燕窝强。我要听听钱董的意见。”
王默看到了希望,他不知道外籍教练是钱董推荐的。
钱董没时间来,单国只能用视频让他说两句,来堵住王默等人的嘴。张居心里对王默有了新的看法,他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王默却敢于说出来,比起他,真是年少有为,少年老成。钱董的脸突兀在壁挂的液晶电视里,他说:“输球可以原谅,连续输球就说不过去了。但是,我想信欧阳勤瑾能够重振旗鼓,摆脱不利的局面,为龙尊交上一个满意的答卷。让欧阳勤瑾下课那是无稽之谈,就算是降了级我也不会说让他下课,我想那时他自己都会走的。”钱董的话让人听了那真有领导的风范,只有单国一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好似两个人去偷梨,被捉到,一个人手里拿着梨,一个人手里没有梨,虽然同样的罪过,但是他是手里拿着梨的人,钱董是手里没有梨的人。单国去拉欧阳勤瑾的手,说:“下课,让球迷们喊起吧。龙尊坚决留住你。”王默带头鼓掌,王小豹说:“我看出来了,欧阳勤瑾不但是我的贵人,也是龙尊的贵人。”康健站起来对王默说:“咱们走吧,球场上见。”王默也站起来,拉着王小豹,龙萧安、武侠、杨齐齐跟上,想胜利而归。这时,欧阳勤瑾急忙说:“先等一会儿,我有话说。”队员站在原地,不知他说些什么。欧阳勤瑾说:“我想龙尊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机会留给下场德比,如果输掉,自动下课。”张居听了过来推了他一把,说:“不要这样叫劲。”王默倒说:“好,我们绝不会输掉德比的。”说完跟着康健走出去。单国说:“那就看你的命了。”欧阳勤瑾却对单国说:“我不信命。”
京城德比似一把火,烧红了整个北京城。媒体就象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熨烫着球迷的神经,有的不惜熨冒了烟。赛前,欧阳勤瑾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就连乐琪儿也不给面子,只等发布会见。欧阳勤瑾不作任何指导,只靠队员们自己掌握,他想在这种环境之下运用一下道家的无为而治,让道自然伸展。德比,英文derby,源于英国,就是一个城市,或一个国家,两支球队之间的比赛。有的球队,为了德比而相互惨杀,留下一座城池内的千年恩仇,使球迷与球迷之间决裂、分家。欧阳勤瑾熟稔德比的含义,对于在中国足坛叱诧风云的老大哥国安,他首先是敬畏,然后本着兄弟之间独立自由相互尊重的态度,去面对这场德比之战。
东方兴喝多了酒,是因为郭子与他分道扬飚了。郭子率领和胖子敲锣打鼓到龙尊俱乐部高喊:“欧阳勤瑾,下课。”东方兴接到电话后找来,对郭子说:“回去。别在往伤口上撒盐。”郭子说:“喊喊痛快。”东方兴拽他,说:“你光痛快,别人怎么混。”郭子搡了一把东方兴,说:“我不管,你做大哥的光说好听的,作不了球迷的领袖,不下课,龙尊就要变成一只虫。喊。”和胖子连敲带喊,无不威风。东方兴耷拉的眉毛突然翘起来,右腿向前一迈,抵住郭子的左腿,肩轻轻向前一弓,郭子一个趔趄。东方兴说:“连大哥你也敢搡,是球重要还是兄弟情重要?”郭子站在原地没敢动,很不服气地说:“太白金星,这是干嘛,我们错了吗,过去我认为没有兄弟,球是乌龟王八蛋。可惜现在我感觉我是乌龟王八蛋,球是真实的,而太白金星你,是虚伪的。你走你的,我们喊我们的。”东方兴不理郭子,怒目对着和胖子说:“这里是敲鼓的地吗?”和胖子看了一眼郭子,怕他兄弟俩打起来,不由分说把鼓往身后一背,挥动着鼓槌,扭着胖屁股跑了。其它球迷也跟上,把东方兴和郭子撂到这地。郭子喊:“你们回来。”和胖子钻进停在远处的小面包车一溜烟颠了。东方兴说:“还是坐我的车回去吧。”郭子朝着俱乐部高喊:“欧阳勤瑾不下课,我还会回来的。”又对东方兴说:“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掰了。”说完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