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丘外围,齐国城塞
钱枫面色阴沉,下方赵军营帐彼此呼应,喊杀声阵阵,阵营不时变换,看在眼里不免心烦。
中间大阵,马上一人,须发皆白,一身盔甲在身手提大枪,正是廉颇,钱枫早闻廉颇之勇,如今终于见识,麦丘一战损兵折将,论兵力齐军占据优势,怎奈连番失利,最终被赵军一阵冲杀阵型大乱,最终大败而回,死伤四万有余,赵军之战力令人惊叹。
“严加防范,不得有丝毫大意,否则提头来见!”
钱枫手持利剑转身走下,四名将领被廉颇斩杀三人,剩余一人负责守城事宜,看一眼城下,但见赵军气势高昂,喊杀声阵阵,虽未攻城,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城丢了,谁也别想活命!”
赵营
“老将军,何时攻城?”
廉颇摇头,“兵法有云,数倍于敌可强而攻之,如今双方兵力相当,若是强行攻城只会两败俱伤,长平一战虽胜,兵力损耗太大,此时当休兵养民,兴修水利,令田地得以耕种,连年兴兵只会令赵国陷入困境!”
身后之人道:“老将军一番苦心令人敬佩,只望大王能够听取将军之言,如此才是赵国百姓之福。”
提到赵王廉颇忍不住长叹一声,“很多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廉颇所能做的便是尽本分,赵国兴衰要靠你们年轻人才行。”对于先前一直被弃而不用同样有所担心,毕竟岁月不饶人,一阵风吹过,白发随风飘舞,握住大枪手上遍布皱纹,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当年驰骋沙场老将。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廉颇回头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一皱,确是认得,赵田,世族之人,先前曾前往府上,廉颇看出赵田有意,特意展示一番,表达能战之意,不想这赵田暗中诋毁,如果不是赵括一力推荐廉颇必然从此被人当成废人看待。
他怎么会来!廉颇眉头一皱,以前恩怨不想再提,只要不做出对赵国不利之事一切都可以不计,廉颇历经世事,长平换帅风波,很多事早已看开,换做当年必然上去一顿暴打,现在所担心的恰恰是这个人前来军营的目的。
赵田催马来到近前,一晃手中之物,“老将军,请了!”
赵田态度傲慢,人在马上趾高气昂,廉颇无奈,手中所拿正是赵王之命,见王命如见大王,只得翻身从马上下来,“廉颇盔甲在身,无法行大礼,还望见谅!”
赵田冷哼一声,“无妨,老将军劳苦功高,今麦丘再立一功,大王惦念老将军身子,所以特意命在下前来统兵,也好回去好好休养!”
“这!”廉颇听罢神色一变,早有预料,只是听见赵田所说一时之间依然无法接受,换做别人倒也罢了,这赵田不过是凭借世族身份,如何懂得统兵打仗,如此岂不是将几万赵军将士生命视同儿戏。
“凭什么撤去将军兵权!”
身后之人早已看不下去,身形站起上前斥责,廉颇摆手,“算了,这是大王之命,任何人不得违背!”
廉颇一脸无奈,手伸向腰间,掏出半块虎符,虎符乃是调兵之用,握在手里,手臂微微发抖,最终下定决心,“还望赵将军以大局为重,不得随意兴兵!”
赵田结果虎符,“老将军多虑了,本将军自然懂得。”
赵国营帐,气氛不免压抑,廉颇简单收拾一番,十几名亲兵侯在门外,一人迈步走入,正是得到消息赵云,原麦丘守将,“老将军真要离开?”
廉颇起身,“王命难违,新任主将已经抵达,赵将军切记忍耐,不可因一时之气误了大事,若是兴兵攻城自当想办法阻止,赵国此时当以稳为重,先解北边之患,进而扩田养兵,待时机成熟之时可大举兴兵。”
“老将军放心,只是路途遥远始终放心不下!”
廉颇脸上露出笑意,“若真是骑不得马行不得路,方才让人笑话,廉颇自问可以!”说完一提手中大枪迈步走出,飞身上马带着亲兵离开。
但说赵田得到消息廉颇带人离开长出一口气,人在大帐始终不见各营将领前来问候不免心中有气,“来人,把各营头领都给本将军请来!”
亲兵快速奔出,众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前来,掀开帘子但见赵田面前摆着酒肉,阴沉着脸,只得躬身施礼,“将军!”
赵田啪的一拍桌案,多半是要建立威望,手上不免用力,一阵剧痛传来,不想出丑,只得咬牙停住,一张脸憋得通红,有人忍不住乐出声来,“有什么好笑的,再敢笑军法处置!”
笑声瞬间停住,赵田站起身形,“哪位是麦丘守将?”
赵云迈步走出,“将军,赵云乃麦丘守将!”
赵田面带笑意,“大王念你守护麦丘有功,特升你为随军都尉,麦丘兵马由孙将军统领!”赵田话音落下身后走出一人,腰挎长剑来到近前,赵云无奈,所谓的随军都尉不过是一个虚职,名为升职,实为接管兵马,想到廉颇临行前叮嘱,只得忍住,“赵云遵命!”
赵田咳嗽一声,“其他各营回归营帐,大军返回麦丘!”夜色中赵军营帐之中一队骑兵快速离开,暗处闪出一人正是赵田,顺利接管麦丘大军,立刻派人通知巨鹿侯。
光狼城
廉符面色阴冷看着来人,“可是shang将军之命?”
那人一晃手中之物冷哼道:“大王之命在此,廉符还不快快领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没有shang将军之命,廉符绝对不会离开。”
“对,将军不能走!”几名将领纷纷上前,多是廉颇旧部,长平一战对赵括极为仰慕,多少人甘愿为shang将军而死,为的可不是那个只知道享乐的赵王。
来人猛然抽出长剑,“廉符,念你是名将之后对赵国有功,若是不交出兵权,只会成为赵国罪人!”
廉符噌的一声同样抽出长剑,“不要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廉符的命是shang将军的,只要shang将军一句话廉符二话不说,其他人绝对不行!”
廉符不比廉颇,失去长平关令赵军陷入危境,赵括并无任何责怪之意,临行之时将长平重任相托,对赵括一万个服气,最主要的是性子火爆,年轻气盛,这一点远非廉颇能比。
廉颇眼里忠义、名节远非其他所能比。
似乎所有人忽略一点,那就是赵括的情义,一颗情义种子在所有人心里生根发芽,远非一道王命可以改变。
“你这是要造反!”
廉符冷哼一声,“廉符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赵国,待他日shang将军之命一到必然亲自回邯郸请罪。”
大帐之中剑拔弩张,来人怒视众人,手中自恃最为管用之物不想到了这里完全说不通,遇到这些眼睛一个个瞪得比铜铃还大的莽汉最是无奈,若动手必然吃亏,这样回去最多挨侯爷一顿臭骂。
想到这里手中王命收回腰间,“既然如此只能如实回禀!”
“留人!”
大帐门口闪出一队兵马,那人面色一变,“廉符,这是何意?”
廉符道:“只能委屈诸位,待事情结束之后自会送你们回邯郸!”
兵士上前,抓胳膊捆了一个结实,那人高声呼喝,“廉符,我有王命在身,你这个逆贼,放开老子!”
“给我塞上,上边有声就塞上边,下边再有声同样塞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