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局势稳定,天光微亮城门处百姓快速聚集,身上背着手里拎着尽是从赵军手中所得粮食。
“回去还赶得及春种。”
“最主要是减免三年赋税,以后再也不用交税四处躲了。”
“爷爷,不是说赵人占了我们土地是恶人?”孩童眨着眼睛脸上尽显疑惑,赵军围困临淄城百姓对赵军怨恨之心已久,孩童幼小心灵里同样埋下阴影,如今口中多是对赵赞美之词心中不解。
“不能乱说,以前跟着齐王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只要有吃的穿的,不用东躲西藏,管不得那么多。”
“说的就是,天下大乱,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老夫子原本是鲁人后来归了魏,洮南来到齐国,现在又成了赵,已经弄不清到底是哪国人!”
“天快亮了,怎么还没人来,该不会是反悔了不放咱们离开。”一人翘首向前看着,背在身上米袋始终不肯放下。
“应该不会,这几天都看见了,赵军纪律严明对咱们穷苦百姓跟亲人一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再等等看。”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一人手持令旗来到近前高声道:“传大王命,打开城门送百姓归乡!”兵士用了一个送而不是放,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这便是赵括过人之处,百姓有了粮食同样有了希望,如今得到应有的尊严,这同样是赵括想看到的,赵人可以不顾一切守卫邯郸齐人不能,错不在齐国百姓。
“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临淄城内居无定所的日子再也不想过下去,房屋虽毁还有双手,伐木造屋倒也不是难事。
百姓出城,赵括命人修缮城墙,派出骑兵前往峡谷传令大军进攻即墨,这里暂且不表,单说临淄城百姓扶老携幼返回,所有人愣住,原本被齐兵烧毁村落焕然一新,整齐房屋林立,道路同样经过休整。
“这不是在做梦。”
“爷爷,我们的家好漂亮。”
“快看这边。”
村口处立着一块大石,众人围上去,有人念道:“赵和石村。”下方刻着赵括。
“是大王,天恩。”
为首老者跪在地上,身后村民跪倒一片,书中暗表,赵括早有打算,此番伐齐,若是途生变故同样会留下一队兵马,索性做一些事,沿途命令后方部队伐木造屋平地修路,最后在村口留下石刻,如此齐国百姓必然感念赵人之恩。
“百姓看到会怎样?”
张良笑道:“大王心中想必已有定论。”
赵括面露笑意,“百姓所求最是简单,衣食无忧远离战乱,儿孙承欢膝下不失为人间美事。”
张良点头,“话虽如此,只是想要做到必然不易。”
“本王愿以今生之力完成此愿。”
“张良必然鞠躬尽瘁辅佐大王。”
一阵怒骂声传来,赵括转过身去,阵营之中一人身形魁梧正是沐尘,脾气不免暴躁,“去看看,这个莽夫不要惹出什么乱子。”
沐尘站在高处,几名新军将领低头站在前面,“连个兵都练不好,要你们何用!”
“将军恕罪,新军良莠不齐,想要达到将军要求根本无法做到。”
“放屁,那就是说本将军太过严苛无理取闹,赵人能够做得到,为何你们齐人不能。”
话音落下,阵营之中传到道道目光,其中不乏带着恶意眼神,临淄城破,被迫归降齐国兵士接近六万,想要形成战力必须经过训练。
“沐尘!”
一声怒喝,沐尘身子一震,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畏惧的便是赵括,人未到声音先到,大王来了。
“大王。”
“发生何事?”
“这些人太笨,练习阵营转换都做不好。”
“尽力就好,回归阵营,本王亲自指挥演练。”
四人答应一声快速退回,赵括登上高台接过旗令,一阵风吹过,演练场上顿时升起一股杀伐之意。
“起鼓。”
咚咚咚,鼓声敲响,左手令旗唰的一摆,左侧阵营快速闪出,赵括看在眼里,反应速度相比赵军略有些慢,如此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没有经过训练,加上对赵军旗令掌握同样生疏。
左侧阵营到达指定位置,“杀!”手持长矛兵士纷纷将长矛刺出,口中发出喊杀声,声音接连传出,如此完全破坏战场高昂杀伐之意,唯有整齐划一方能将声音转化为战力,催人奋战战鼓声便是如此。
“再来!”
令旗收回,阵营快速退回,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明显好了许多,赵括点头,“旗出而行,旗收而止,矛发而伤敌,杀声齐而势足,再来一次。”
“杀!”
前方阵营长矛同时刺出,兵士喊杀声随之响起,声音响彻演练场,兵士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不错,就是这种感觉,终于找到。
右侧阵营吸取经验两次而成,前军向前冲杀,后军大阵纹丝不动,旗令一转,左军向右,右军向左,前军向后形成围杀之势。
一旁沐尘看在眼里直挠脑袋,自己练了几天都没效果到了大王这不过一个时辰阵营转换完全熟悉,真是气死人。
“合!”
一声令下,双手旗令合拢,大军快速聚集,长矛林立,盔甲鲜明,赵括点头,四名将领快速上前,“做得好。”
“谢大王。”
阵营转换看似简单其实不然,每个阵营接近千人,有的甚至是万人,阵营之中发布命令将领同样至关重要,一个好的将领可以最大限度保证阵营完整性,根据不同形式采取最佳方式。
“沐尘何在!”
沐尘一路小跑来到近前,“大王。”
“身为将领指挥不当,确将罪责推到他人身上,本王问你该当何罪?”
“这。”沐尘一脸无奈,自己也算是无辜,多半又是要拿自己开刀,兄弟情义绝对不是挂在嘴上,这个时候一定要上,不能上也得上。
“杖打三十。”沐尘声音洪亮,前方阵营兵士听得清楚,木棍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即便犯错又怎样,对方可是赵军威武大将军,赵王爱将。
“来人!”
亲兵上前,在兵士错愕目光中架起沐尘就是一顿打,换成以往哪个敢动手,所谓的刑罚不过是用来欺凌弱者。
沐尘惨叫声传出老远,下方兵士脸上露出笑意,方才心底不满尽数发泄,赵括清楚这种不满日积月累难免出事,沐尘倒也配合,一杖下去扯着脖子大声喊叫。
“三十!”
兵士架起屁股开花沐尘登上高处,前方兵士不敢去看,哪个不清楚沐尘是赵括身边亲信,如今犯了错同样挨罚,赵军军纪严明,赵王赏罚分明,跟着这样大王错不了。
“大王,大王。”
赵括摆手,喊声停住,“天下本无赵、齐之分,一切只因战乱而生,本王本无征伐之心,怎奈四国联军兴兵赵国无恶不作,今兴义师征伐天下,霸业当成。”
“霸业当成。”
赵括一行人离开演练场,沐尘身体强壮经过医治并无大碍,新军训练有序进行,大军经过休整,只等雷猛大军攻克临淄,两路并发攻下黄县、琅琊等地,如此完全占据齐国。
“燕国方向可有动静?”
“探子尚未送回。”
“不急,再等等不迟。”
临淄外围,一队骑兵快速向前奔行,为首之人连连挥动手中马鞭,战马身上尽是伤痕,嘴里呼出阵阵白气,即便耐力惊人战马同样无法承受连日奔行。
“前面就是临淄城。”
“加快速度,一定要将消息送到为将军报仇雪恨。”究竟是谁,下文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