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柳,灯染长街。从雅月厅出来的梁上天幸福爆表的拉着那双柔荑玉指甜蜜的逛着府城长街。可是他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妍儿早没了刚刚的淡定从容,发丝深垂遮盖着自己一被梁上天牵手就红晕浮升的娇丽脸颊。真正相爱的证明从来不是戒指或者名分,而是彼此只要指尖交汇便会悸动的心田。
长街的尾端,灯火倏减,两盏款式方正的虎头灯低调的挂在一桩灰色高楼大门之上。昏暗的光线根本照不清门前五米外的路更别说窥伺大楼内里那处处不可知的漩涡了。
今晚例外,大楼外十年不遇的围着一群人,一群绫罗绸缎,轻摇羽扇的闲散公子嬉笑地看着一个狼狈中年女乞丐无助的跪在大楼门前死死抱着一个大楼门侍小腿哭求道:
“求求您,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哪怕卖一个炎币,也至少能为我高烧不退的娃娃抓些草药啊。”悲从心生的哀求却求不到门侍的同情化不尽周围一干公子哥冰冷的好奇。
“我说你怎么不明白呢?”被抱小腿抱的脚都麻了的门侍不耐烦道:
“这里是‘非凡交易所’府城分号,意思非凡之物交易场所!你怀里破低级幻灵果哪个老百姓家里都有一麻袋!你要是进去了,非凡交易所的名声和我的饭碗就没了!”门侍语毕用力一蹬腿回身关门,本就瘦弱沧桑的女乞丐登时后脑磕地,鲜血随着哽咽的哭声蜿蜒而出。
“哈哈,我说这位妇道人家啊,你怀里这暗沉发霉的幻灵果若能进面前大楼,那非凡交易所岂不成了菜市场?哈哈!”围观者为首一名青年潇洒大笑道。
“可……可我的小宝..要医病啊,呜呜”女乞丐头部血流不止,面对四周冷冷的嘲笑与不屑。世态炎凉,命如草芥,心头的血也许早已流干。
“妍儿,前面那群人里面大笑的声音居然耳熟,走,去看看!”逛街为辅,牵蓝妍手,逗蓝妍笑为主的梁上天道。
“嗯……天哥已经到街尾了,天色也暗了,咱们早些回去吧,别再横生事端了。”蓝妍犹豫着。
“没事啦,看一眼,我估计有熟人!”梁上天笑嘻嘻的一边说话一边已然拉着蓝妍走进人圈。
“大婶,您……”
来不及顾忌任何周遭善恶,蓝妍一道倩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扶住眼前孱弱匐地的妇女,眉头紧锁着拿出一方素色丝巾为女乞丐额头触目的伤口紧急处理着。
“哈哈,何处佳人,来此扶伤,哥哥心伤,但求抚慰啊!”夜深街暗,人影绰绰,杜子健看着陌生美貌女子放荡不羁的调笑道。一围众人更是炸锅般附和淫笑起来。漩涡中心的蓝妍毫不理会,只是紧紧的抱着妇人,用自己所有的温暖默默嘲笑周围一圈夜幕下的衣冠。
哈,哈,哈!人群中发出朗然三笑。
杜子健一惊,猛然看向源头,居然是狼队队长梁上天!
“真是无巧不成好作文。不要脸里有熟人!杜子—健—人啊!”梁上天一边挡在蓝妍身前,一边甜甜的直视杜子健道。
“哼。”面对梁上天不阴不阳的咒骂,杜子健竟一时语塞。
“大婶,这么晚了,您怎么会被这些人围住?”蓝妍温柔地向神智稍有缓和的女乞丐问道。
“好姑娘别问了,我……我实在没办法,着急筹钱为我的小宝治病……呜呜”乞丐话语越加哽咽,却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拉住蓝妍急道:
“姑娘你和这个后生赶紧走!是非之地容不下咱们和我苦命的宝儿。”
“婶婶别怕,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蓝妍温婉的安慰道。
“哈,此老妇欠人钱财今日我们要账而已,还望姑娘过来我身边,免得朋友们擦碰到芳姿啊!”杜子健语毕竟然做出及的手势。
“贱啊赶紧带着你们全家贱人给我滚!我媳妇就是你祖奶奶没大没小,你今天又去厕所夜宵了?”梁上天火窜天灵,指着杜子健鼻子大骂道。
“哎呦,哎呦,原来佳人居然和如此宵小有缘啊?”杜子健莫名想到胡丹,想到胡丹看梁上天的眼神,恨意陡升,暗暗盘算今晚可以操作成灭‘天’,美人占。
“啊!”
就在杜子健恶由心生一瞬,梁上天突然不连贯,不正常,的一声大叫搞得一触即发的现场登时怪异起来。
“嘘!你叫那么大声搞毛线啊!”梁上天嗓音诡异的像五岁男童般自语道。
“我的祖宗!小爷你怎么出来了?先回去我单挑呢,忙!”梁上天转瞬又正常自语却又像在和人商讨。所有人包括蓝妍都惊奇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单挑?我看你是蛋疼!我很讨厌这栋大楼的感觉。赶紧回家。”自语的梁上天除了样貌身材不像,神情,嗓音此时此刻无不就是一个五岁天真孩童。
“呦!会装神弄鬼了?梁上天你这虎头蛇尾怎配佳人啊。”杜子健第一个回过神来镇定说道:
“都是同僚,我必须给面子,呵呵你和女乞丐走吧,哈哈!”杜子健羽扇翩翩,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喂,那个正在笑的屎”
梁上天一边指了指杜子健稚嫩的说道,一边吃着手指。
身后强作镇定安慰老妇的蓝妍忍不住扑哧一笑,心中暗忖,天哥好……天真!
“天哥,莫要学狗娃虎妞,含手指会肚子疼。”
“嘻嘻,小天天艳福齐天啊!”梁上天回头冲着蓝妍虎头虎脑一笑,蓝妍登时愣住,被萌得惊心了。
“临死还不忘你侬我侬,梁上天我有点佩服你了。”杜子健淫心狂燃,手中家传杀器·欲灭扇灵力暗盈。
“他,就这傻x,我媳妇你叫我走?!”梁上天指了指杜子健又指着自己自问道。
“少说废话,走!再不走我就控制你走!”依梁上天转瞬童声自语。
“口技表演可以结束了,准备纳命吧。”一旁灵力充实的杜子健淡然道。
“呃…蝼蚁的命小爷一般不践踏的,你们理解下我,我讨厌这里,让路。”梁上天停止自我商讨,稚嫩的对杜子健说道。
欲灭·风临愁断!
杜子健突然起招杀来,人如飞鸿,扇若疾风,眨眼扇刃封喉而来。
“别闹好吗。”没有身法,没有时差,没人看清,梁上天惊觉自己已经奇异的站到逼杀者的身后说着言不由衷的猖狂童言。
耳后的童语,面前的尘土,杜子健转身看着梁上天,心中抖得一凛:他怎么办到的?!莫说同辈人,就是族中长老也不可能在自己本就以速制胜的招式面前瞬间,瞬间,闪避到自己身后命门!
“别逼我,回家睡觉吧。”梁上天好像求大哥哥似的。
“哼,你的命本少爷要定了!”杜子健不信邪,更不愿否定自己的武道,强自回神怒道。
再灭·雨分哀亡!
招起,人袭,杜子健一跃冲天,手中欲灭扇运转快似疾雨,数百朵扇影杀机笼罩梁上天,避无可避。
“呃……反正乡野之地,偷偷求你下,散了吧!你送命可以随意,但是我的名声,名声不能被玷污啊!”
扇花激起尘土飞扬,众人循声望去,依稀看见杜子健背后又站着那个单薄而猖狂的青年,在场顿时汹涌鼎沸惊叫一片。
“这…公子咱们赶紧跑吧!”
“公子快走啊,再不走命没了!”
人群里,杜子健侍从接二连三失魂落魄的大叫道,尽管如此这般,杜子健颜面早已无存,但保命第一。
握扇的手在颤抖,心却在崩溃前的怒吼,这不可能!一个小杂碎无视我杜家祖传杀技!这不可能!杜子健此时若是走人也许会有明天,但是人,总是看不清差距,不到死,不收恶。
“杂碎,明年今日,本公子替你做祭。寂灭·碎空!”
杜子健一声狂哄,人如鹰隼跃冲半空,手中欲灭瞄准梁上天全力抛出。空中飞扇速如流星,看的蓝颜心胆俱碎,正要惊叫提醒梁上天之时,欲灭扇却突然自爆,精钢扇骨上无数神羽微剑此时被灵力弹射,根根笔直坚挺,飞刺向梁上天,此时也许梁上天就算是只蚊子也躲不过这毫毛剑网。
杜家家传灵技之,欲灭扇终式·碎空乃毁扇灭敌保命杀招。扇骨之上细如发丝,柔若燕腋的神羽微剑只要灵力刺激就无坚不摧,万剑穿体。
耗尽灵力与自信,杜子健颓然落地等带烟尘散尽观看梁上天被神羽剑刺得体无完肤。
却最后一次听到那无邪天真的童言。
“你说谁杂碎?!”梁上天嘴角蔑笑,左手突然一个响指,以自己和身后蓝妍和女乞丐为中心,如镜如幻一道红色光芒在星空下一闪而过众人脖颈,转瞬即逝,绚丽的众人目瞪口呆,片刻间居然无人做出反应。
“哈哈,哈哈,什么歪门邪道,一道光就了事了?搞得老子还以为是杀戮前奏,吓…吓半死。”人群中突然有一人率先回神大笑道。
“就是,就是,老子还不是!”旁边一人也随后推了一下第一个说话的人。
“啊..”被推得那人只来得及最后半声惊呼,随之而来“咚”地一声那人眼看着自己人头落地,汩汩血红蔓延开来。
众人惊叫四起,四下逃窜,咚,咚,咚!凡是动了的人的人头全部都像桌上倾斜的苹果滚落地面。
人群之内的杜子健,浑身发冷的看着众人诡异的死状,用尽毕生之力想控制自己静止不动,但是,颤抖,心底恐惧无法抑制的那细微颤抖,只有一个准备惊叫的口型,和那双睁裂的猩红眼眸不甘的刹那看见自己和自己的脖子倏然分离。
噗!眼见杜子健的人头滴溜溜滚到自己脚边,梁上天第一次目睹的杀戮是这样的超出自己理解范围,自己灵台深处那红眉小爷扬手便是地狱。无言血泊震撼的梁上天新潮决堤,难道生存本就是屠戮的代名词?
“大哥!别煽情了行不?赶紧带着身后晕血的相好和乞丐走吧!我困了,晚上按时休息才能有益身心。”梁上天听着自己的话简直要疯,手上却不受控制,力拔千钧把蓝妍和乞丐一边抱一个,脚踩莫名之风,倏忽之刻,三人以奔至数十里外的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