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看了王克野一眼,说道:“王副处长,你也认为是小事吗?”
虽然王克野认为食盐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可是嘴上却不敢这样说。
“宫副机关长,我认为这不是小事。”
“嗯,你说这个事情大在哪里?”
阮经天心想:“当官的都是好演员,你心里把我骂的要死,可非要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王克野开动官场的思维,一件事情,若想要把它说成好事,可能有一百种理由;若想把它说成坏事,可能也有一百种理由。即使他不看举报信,对盐务局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不过,事不关己,他从不去思考;如果真要较真,盐务局的做法有三点不妥:
其一,普通民众可能并不知道跨区域禁止用盐这一规定,这说明盐务局的宣传普及工作不到位;
其二,在普通民众不知情的情形中违犯规定,执法者不应罚款和没收并举,可以没收非法食盐,但不应罚款;
其三,盐务局私分罚款,这绝对违反纪律条例,因为根据规定,罚款要统一上交政府的府库;
整理好这三点思路,王克野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阮经天听完,说道:“食盐的质量由谁来负责?”
王克野楞了一下,说道:“由盐务局负责。”
“信中提到东山城的食盐质量不如莱山城食盐质量,盐务局是否有责任解释这个问题呢?”阮经天说道。
王克野心中叫娘:“盐务局是生产食盐的,同时又是监管食盐质量的,它岂会说自己生产的食盐质量不合格呢?盐务局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外人岂能挑盐务局的毛病?这是制度的问题,难道指望水机关说制度不好吗?”
“宫副机关长,盐务局恐怕不会承认它生产的食盐不如莱山城的食盐。这事不好办。”王克野硬着头皮,说出心中的实话。水机关行事,必须依照规章制度来办理。如果规章制度不合理,水机关也毫无办法,因为水机关不是制定规章制度的机构,也不是评判规章制度好坏的裁判者,因此面临这种情境时,水机关的通常做法是装聋作哑,避而不谈。
阮经天当然了解其中的门道,他说道:“我的问题是:如果盐务局认为它生产食盐的质量在各项指标上达到标准。它是否有责任向民众公布这些指标标准以及食盐在这些指标上的具体数值?”
王克野有些明白了,上司纯粹是找盐务局的麻烦,如此较真,别说盐务局有满身的毛病,即使盐务局没有毛病,也会被找出一堆毛病,他心中为盐务局悲哀起来,那鞠刚卒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这位东山城的煞星呢?
实际上,阮经天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根据这些资料。他知道各地区的盐务局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不仅统管食盐的生产经营,而且抓住了食盐质量标准的制定权,其理由很冠冕堂皇:各个地区的地理环境、水质条件等差别很大。出于对居民身体健康的考虑,各地盐务局因地制宜地制定出适合于本区域的食盐标准,譬如食盐中的含碘量标准。
有了制定标准权,又具备生产经营权。同时还具有质量的裁定权,这就意味着三权合一,类似于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集于一身。盐务局在食盐上可称得上只手遮天。而食盐的受众面对三权合一的制度,是没有丝毫发言权的。
阮经天不想对王克野说出这些想法,他对这些官场老油条实在信不过。阮经天说出是否达标的话题,已经向王克野透露出很重要的信息,如果王克野想向他靠拢,一定会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王克野心中也在天人交战:是否靠向宫孝木呢?
现在倒向这个上司,好处是明显的,这个上司刚到水机关,没有根基,此时靠上去,一定会达到雪中送炭的效果。上司发达了,一般不会让雪中送炭者寒心,这也意味着自己以后的仕途就会搭便车,具有上升的空间;
坏处也是明显的,这个上司在水机关的名声很臭,树敌颇多,自己靠上去,恐怕也会被人视为敌人,如果这个上司出了问题,势必会牵连自己跌入地狱,桂井川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呀。
可是如果自己不靠上去,那么坏处是立竿见影,至少在宫孝木离开水机关之前,自己会被打入冷宫,甚至宫孝木随便找个由头,把自己一撸到底,以后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虽然时间仅仅过去两分钟,可是王克野把事情的利弊分析得很透彻,他心中暗道:自己年近四十,如果此时不博一把,那可真是永远没机会了。
“宫副机关长,我会按照您的指示,马上带领第九课全力办好这件关乎民生的大事。”王克野既然决定博一把,就斩钉截铁地主动请缨,以表忠心。
阮经天凝视着他,把举报投诉信交给王克野,说道:“谢谢王副处长的支持,如果这件事情办的漂亮,东山城上百万的民众会对你感激涕零。我相信你,你尽管放手大胆地工作,遇到困难,可来找主织,主织是你坚强的后盾。”
王克野拿着举报投诉信,离开了阮经天的办公室。一会儿,办公室主任刘仁涛敲门进来,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阮经天。
“宫副机关长,这些是您秘书竞聘考试的前十名的名单和成绩,请您过目。”
阮经天浏览着名字和成绩,林达森排名第一,王甲贺排名第二。他心中暗道:公务员里真的是没有一个傻子。王甲贺是第一个拜见我的人,并且在我办公室呆了很长时间,这个事情恐怕引起很多人的浮想联翩。
“谢谢刘主任辛苦的工作。我看这些人都是很不错的,麻烦你通知这些人,下午两点到小会议室面试。刘主任,你下午有空吗?”阮经天问道。
“宫副机关长,有事您尽管吩咐,我的工作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刘仁涛对宫孝木的客气有些很受用。心想:别人都说宫家这个小子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可是据我看来,好像与传闻不大符合。
“下午你和我一起面试,如何?”阮经天知道陆军部陈柏唐副部长有意让他的外甥林达森成为自己的秘书,因此他让刘仁涛看看林达森的表现,如果林达森的表现真是很优秀,让林达森当自己的秘书也未尝不可;如果林达森的表现一般,刘仁涛就会给陈柏唐传话,堵住陈柏唐的嘴巴。
“好的。”刘仁涛答道。
“刘主任。你通知秘书课的甘甜怡,让她下午到会议室做面试记录。”阮经天说道。
在东月大酒店的豪华套间里,黄曦容与田谋亮滚完床单,两人疲惫地仰面躺在床上。自从梁立末差点与黄曦容翻脸之后,黄曦容就搬出盛美商务,住在东月大酒店。
田谋亮是青龙门掌门欧阳五柳的首席大弟子,自从杜龙清和柳凡丁接连在柳云省兵败麦城,甚至还引发了外交纠纷和陆军、海军的互掐。欧阳五柳大为震怒,派出第三拨人马。此次。欧阳五柳吸取前两次的教训,只派出首席大弟子田谋亮一人非常低调地进入泉水城进行秘密调查。
在青龙门,田谋亮的功力和社会经验远超其他同门,欧阳五柳给他的指示是:只调查。不动手。无论得到什么样的消息,必须及时向哲国青龙门总部汇报。
田谋亮不愧为青龙门的翘楚,四天的时间,他获得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正当他准备离开泉水城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曦容的求援电话,黄曦容请求田谋亮火速来到东山城。
田谋亮听到东山城,心中窃喜。东山城正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他马上答应,心想:正好公私两不误。
于是田谋亮坐上昨晚的火车,于今日上午到达东山城。黄曦容亲自到火车站迎接他,和他一起来到东月大酒店。进入黄曦容的套房,两人干柴遇烈火,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和动作,在床上翻来滚去一个多小时。
黄曦容脸上的红晕逐渐消散,她望着天花板,说道:“田哥,昨天下午,哲国陆军司令部的特别调查组提审了田文俊,田文俊一口咬定是代表新哲娱乐公司签收的蔓国武器装备,并不是代表823师团签收,并且拿出了他在新哲娱乐公司的工作证以证明其是新哲娱乐公司的员工。目前,田文俊被严密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触。据说特别调查组要将田文俊押回哲国做进一步地审查。如果哲国陆军司令部认可田文俊的说法,我可能会被牵连进去。”
从火车站到东月大酒店的路上,黄曦容简单地描述了她面临的巨大危机。田谋亮大体明白前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认为特别调查组今日或者明日要来调查你。你想过跑路吗?”田谋亮说道。
“跑?往哪里跑?昨天晚上家中给我电话,让我呆在东山城。我想,这是我爷爷的命令,他应该知道特别调查组会来找我的。”黄曦容有些凄凉地说道。
“我也认为你不能跑路,否则,所有的问题都是你的,到那时,你爷爷也保不住你。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关键的人是谁呢?”田谋亮低声说道。
“是田文俊吗?”
“错,你们操作整个事情的最终目标是谁呢?”
“是宫孝木吗?可是宫孝木只是改动了一份协议,并没有掺和其他的事情,他为何成为关键之人呢?”黄曦容疑惑地问。
“你们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蔓国的武器装备,你们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把宫孝木推进坑中。哼,你们的这个计划看似完美,其实有巨大漏洞。”
“漏洞在哪里?”
“你们可曾想到:若宫孝木不服从你们所谓的军令,你们应该怎么办?”田谋亮冷哼一声。
“我们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们认为宫孝木一定会服从柳云军区许磊健和823师团的刘同舜的命令,毕竟这两人是宫孝木的上级。”
“哼,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败笔。宫孝木身兼军队和地方的重要职位,岂是一般军人能够比拟的?我肯定地告诉你:在正式签约之前,宫孝木一定知道你们的全盘计划。”田谋亮说道。
“不可能,知道整个计划的只有我、木村朗和梁立末,我们三人是不会说的。因为说出去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黄曦容肯定地说道。
“你们不说,但是不见得宫孝木不知道。你们太小瞧宫孝木了。”
“你说宫孝木买通我的律师,把协议调包了?”黄曦容突然问道。
“不好说,你不应该这么早地杀掉你的律师。现在律师死了,你可以认为宫孝木买通律师。我怀疑滚装船的失踪和运输武器车队的被劫,都和宫孝木有关。”
黄曦容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田谋亮。
“田文俊是否早就与宫孝木暗中有来往?他和宫孝木都是823师团的人,两人私交好是正常的。”田谋亮继续说道。
“在这次事情之前,田文俊根本不认识宫孝木,所以你说他们二人私交好是不可能的。”
“那么田文俊的反水。这如何解释?我猜测田文俊把运输车队的行驶时间和路线提前告诉了宫孝木,因此宫孝木找人打劫;至于滚装船的失踪,我没有想到原因,不过,我感觉应该也和宫孝木有关。”田谋亮说完,沉思起来。
“假设是宫孝木是幕后主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宫孝木矢口否认,我们没有办法的。”黄曦容沮丧地说。
田谋亮没有吱声。心中却说道:“不需要证据,宫孝木有嫌疑就足够了。”他看着黄曦容,说道:“不要着急,他会露出马脚的。”
“现在迫切的事情是如何应付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如果我手中有蔓国武器装备,还好说,大不了交出去。可是现在我没有,田文俊又咬定是我让他签收的。这可咋办?”
“你对田文俊有什么想法呢?”田谋亮阴森森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黄曦容马上明白田谋亮的想法,她接着又说道:“可是田文俊现在被严密看管,恐怕不容易…”
“我可以为你效劳。”田谋亮嘿嘿笑道。
“真的吗?田哥。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黄曦容抱住田谋亮的脖子,使劲咬着田谋亮的嘴唇。
田谋亮推开她,说道:“我有个条件,你要把失魂散的配方给我。”
黄曦容眼睛闪过一道精光,瞬间恢复原来的柔情蜜意,说道:“好吧,如果你能帮助我顺利度过这次的难关,我一定把失魂散的配方送给你。”
“怎么算度过难关呢?”田谋亮似笑非笑地问道。
“把我的嫌疑摘除,另外,帮我把丢失和被劫的武器找回来。”
“曦容,你的胃口太大了。我不能保证找到丢失和被劫的武器,但是我可以帮你对付宫孝木。”田谋亮否决了黄曦容的狮子大开口。
“嗯,好吧。田哥,你好像和宫孝木有仇,是吗?”黄曦容不是傻子,自然听出田谋亮处处针对宫孝木的意思。
“我怎么会和他有仇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根据你说的事情,我推测出宫孝木有嫌疑,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推理能力吗?”田谋亮矢口否认黄曦容的说法,但是他的心中却嘀咕:“哼,这段时期以来,我们青龙门每次出事,都有宫孝木的影子。他绝对是头号嫌疑人,并且宫孝木极有可能知道龙隐河中龙城的秘密。”
田谋亮突然问道:“另外,你们为何要对宫孝木设下圈套?”
“我也不清楚,我们不讨论这件事情吧,来,我们再玩会。”黄曦容像八爪鱼一样,爬在田谋亮的身上。
下午两点,东山城水机关的小会议室,常务副机关长秘书竞聘的面试正式开始。阮经天和刘仁涛坐在会议桌的中间,甘甜怡坐在旁边,负责倒水和记录。
按照笔试成绩的倒序,竞聘者依次进行面试,阮经天提问两个问题,刘仁涛提问一个问题,八名竞聘者面试结束之后,王甲贺走进小会议室。
“宫副机关长您好。刘主任您好,甘小姐,你好,我是档案处的王甲贺。”王甲贺依次向每个人鞠躬问好。
“王副处长,下午好,首先感谢你有志于秘书工作,我提两个问题,刘副处长提一个问题,给你两分钟时间思考。回答时要注意言简意赅,每道题的回答时间不能超过两分钟。”阮经天示意王甲贺坐下。
阮经天的第一个问题是:水机关成立调查小组办理某官员的违纪案件。若你是该调查小组的负责人,并且与该官员是很要好的朋友,你如何处理友情与案件之间的关系?
第二个问题是:若你正在调查某官员的违纪案件,该官员及其家属指责你穿金戴银,说你的财产可能与收入不符,你的应对措施是什么?
刘仁涛提了一个秘书写作的问题。
王甲贺沉思下来,仔细思考这三个问题,两分钟以后,他开始回答。
“对宫副机关长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是与被调查对象是好朋友。那么我会向上级领导请示回避,不参与该次调查,其根据是水机关工作条例第九条:若调查人与被调查人存在可能损害调查结果公正之情形,调查人应主动申请回避;
对宫副机关长的第二个问题:我会主动公开披露我的收入以及拥有财产的明细清单。
对刘主任的问题:…”
王甲贺回答的三个问题。只对刘仁涛提的技术性问题,回答得时间稍微长点,但是三个问题的回答时间总共没有超过三分钟,可以说是面试者中回答最简略的一个人。
刘仁涛看着王甲贺。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阮经天。阮经天像是老僧入定,不发一言。对每位面试者,阮经天只是在开头提出问题。中间不插话,面试者回答完毕后,阮经天也不点评。
“王副处长,你可以下去了。”刘仁涛冲王甲贺摆摆手,王甲贺站起来,鞠躬离开。
最后一个面试者是林达森。
“宫副机关长、刘主任您们好!我是秘书课的课长林达森。”
阮经天对林达森是真心不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把对王甲贺的问题及要求重复一遍。刘仁涛对阮经天的问题有些吃惊,因为前面九人的面试中,阮经天提的问题全都不相同,可是对林达森提的问题与对王甲贺提的问题是一模一样,这种安排,就看出阮经天中意的人选是最后两人中的一个人。
刘仁涛的大脑迅速开动起来,寻思宫副机关长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他想了一会儿,把对王甲贺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也就是说,刘仁涛完全照搬了阮经天的做法,毕竟这是给阮经天挑选秘书。
两分钟之后,林达森开始回答,其风格与王甲贺完全不同。他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如果不是阮经天限定时间,林达森甚至可以说上两个小时。他的回答与王甲贺的观点不同:
对阮经天的第一个问题,林达森说他会秉公执法、大公无私,绝对不会因私废公,并且强调在办案过程中会以好朋友的身份规劝调查对象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对第二个问题,林达森说他会向上级禀明自己的廉洁奉公,并请求相关部门以诬陷诽谤罪以及妨碍执行公务罪将造谣生事者绳之以法。
对刘仁涛的问题,林达森与王甲贺有相同的思路,只是林达森的回答比王甲贺的要详细很多。
刘仁涛看了几次手表,咳嗽一声,示意林达森尽快结束回答,林达森猛地醒悟过来,草草收尾,最后来了一句:“回答完毕。”
刘仁涛冲林达森摆摆手,林达森鞠躬离开。
阮经天见林达森出去之后,对刘仁涛说道:“刘主任,你点评点评这十位竞聘者的表现和回答?”
刘仁涛知道这是宫副机关长的客气说辞,他明白其坐在此处的目的不是评判,而是耳朵而传声筒,说道:“一切以宫副机关长的点评为准,我就不做评论了。”
阮经天心想:刘仁涛也是个官场老油条,很清楚我让他坐在这里的原因。
“对此次竞聘,我来做个总结:首先,十位竞聘者的表现都不错,充分展现了我们水机关后备力量的强劲,我为水机关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俊彦感到由衷的高兴;其次,秘书岗位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十人中,会有九人没有达到其预定目标,但是要告诉他们,不要灰心丧气,只要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最后,我们水机关某些重要岗位的正职或副职,可以参考此次竞聘的模式,另外,参加本次面试之人是以后提拔和任职的优先考虑对象,刘主任,你可以把我说的这一点,以内部通讯的形式在水机关通报。
对十位竞聘者的表现,我做个点评。前面八人的表现,我不多说了。我只评论最后两人的表现。对我提的两个问题,王甲贺和林达森的回答完全不相同,哪一个答案符合水机关的宗旨和工作条例呢?第一个问题,如果调查人实质上确实是大公无私地秉公办案,可是外人相信调查人吗?我们水机关办案,要求坚持实质上的独立和形式上的独立,这两种独立的排序是先形式上独立,后实质上独立。只有形式上独立,谈论实质上独立才是有意义的。
如果调查人以亲情或友情来劝说被调查人自首,我认为这是因公废私,是违反人伦常理的。试想,调查人为了结案,或者为了立功,可以葬送或出卖私情,那么反过来,当调查人认为私利或私情高于其他目标,这个人会不会因私废公呢?所以,我认为,根据水机关的宗旨和条例,调查人遇见这种情形,最好的做法是不参与这个案件,避免在私情与公务上的两难选择。
第二个问题,我们水机关是执法人员,一定会触犯到被调查人的利益,被调查人对我们的抵制或者指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被调查人指责调查人的财产可能与收入不符的时候,这只能说明外人对调查人的公正性提出质疑,为了消除这种质疑,调查人应该主动向指责者披露其财产的来源,以证自身的清白,而不是向上级表白自己的廉洁,因为质疑者不是上级;另外,如果在办理案件过程中,调查人与被调查人之间发生法律之间的纠纷,是否也影响到调查人的形式上的独立呢?外人知晓调查者起诉被调查者,会如何看待调查者的工作呢?外人是否会怀疑调查者有打击报复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