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市长,您好,您有何指示?”
“宫副机关长,这次你们水机关与我们市政府精诚合作,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尝试,也为以后不同部门之间的相互配合、相互协作提供了一个成功的典范。我想与宫副机关长详细谈一谈以后我们两个部门之间的合作,眼看就要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谈,如何?”余市长的级别比宫孝木高半级,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些许商量的口吻已经是很难得了。
阮经天真心对官场中的风云变幻摸不着头脑。前些天,他和余继越差点拍桌子干仗;今天,余继越的口气如春风般和煦,这余继越市长的观念转换速度也太快了吧。
尽管阮经天对余继越宴请的动机有些怀疑,可是余继越说的全是正常的工作,想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说,阮经天也不希望与市政府的关系搞的很僵。于是,他愉快地接受了余继越的邀请。
宴请地点是盛美商务。
看看时间很接近中午十二点,他让王甲贺通知老黄备车,中午到盛美商务吃饭。
水机关副机关长蒋巨空对新配的桑尼牌无限车的性能非常满意,这是桑尼牌系列的顶级车,各项性能指标均是超一流的。
虽然蒋巨空听说吴柏家机关长和宫孝木副机关长均把该车丢进车队,没有乘坐它们,可是这并不妨碍蒋巨空乘坐豪华顶级车。因为这车是领导班子集体决定配置的,是集体决策,不是他蒋巨空个人的决定,另外,既然车都买了,不用它也是浪费,何必装十三。因此,蒋巨空理所当然地心安理得地天天乘坐这辆顶级公车。
今天中午。他要和歌舞团的那个小甜心共进浪漫的午餐,虽然他的家中有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婆。吃完饭,让小甜心也坐这辆车到城外去兜风。
司机平稳地驾驶着无限车驶出水机关大门,蒋巨空舒适地坐在后排座位上,想象着小甜心的温柔。
临近中午,马路上车很多。加速性能绝佳的无限车根本跑不起来,走走停停。
蒋巨空早就对此司空见惯,即使催促司机也没用。他静静地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司机专心地看着前方,他感觉今天中午路上特别的拥挤。
一辆大功率的摩托车从车的夹缝中左右腾挪。挤到了桑尼牌无限车的车后。摩托车上除了驾驶者之外,车的屁股上还坐着一名大汉。
两人透过头盔,凝视着无限车以及车牌上的号码。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示意就是这辆车。坐在摩托车屁股后面的大汉跳下来,突然钻到无限车的车底,在后排座位的下方安装了一个东西。
在无限车启动之前,大汉从车底爬了出来,迅速跳到摩托车上。摩托车后面的排气筒冒出一股黑烟,从缝隙中跑了出去。
每辆车都有视线的死角,蒋巨空的司机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个摩托车后面之人搞的小动作。他只看见旁边来了一辆摩托车,在等待的空闲内。这辆摩托车又开走了。这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路上的摩托车本来就很多。
无限车前方的车辆开始启动,无限车也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但是无限车后面的一辆轿车纹丝不动。司机似乎睡着了。
蒋巨空的司机踩下油门,无限车向前移动,逐渐与后面的车拉开距离。奇怪的是,前面的车越跑越快,也与无限车拉开距离。
蒋巨空依然在闭着眼,其司机却感到一丝异常,后面那车为何不动呢?前面的车为何跑那么快呢?
突然,一声巨响,无限车被掀上天空。
阮经天来到盛美商务的市长专用包间,余继越和梁立末正在聊天。阮经天与梁立末素未谋面,不认识这位盛美商务的老板。但是,阮经天曾在磁带中听过梁立末的声音,因此一听到说话声,阮经天就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正是梁立末。
梁立末看见阮经天走进来的时候,眼神中突然露出惊骇和慌乱的目光,但是这种表情稍纵即逝。他很恭敬地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去,说道:“这位是宫副机关长吧,您好,鄙人梁立末,看管着盛美商务。鄙人对宫副机关长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缘结识,今天借余市长的酒席,有幸见到宫副机关长,真是三生有幸。”
阮经天没有忽视梁立末眼中的慌乱,暗道:“梁立末和黄曦容是一伙的,他慌什么呢?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小子肚里憋着坏水,不得不防。”
“梁总,你好,久闻大名,缘悭一面。今日相见,梁总果然是年少有为,佩服。”阮经天淡淡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宴会在良好的气氛中进行,宾主双方尽说些没营养的片汤话。余继越心中满是疑惑:梁立末你这个龟孙子,你让我把宫孝木叫来,可是你见到宫孝木又不说正事,难道你要和宫孝木进行私密交流?我堂堂的东山城市长,居然沦落为电灯泡。
余继越心中郁闷,胡乱聊了几句,然后以公务繁忙的理由,起身告辞。梁立末也没有过多挽留,恭送余继越离开。
阮经天心中也疑窦丛生,他明显看出今天的饭局是梁立末请客。他心中思考着:“余继越打着谈工作的幌子,把我叫到盛美商务,这应该是梁立末的主意。可是梁立末找我干什么呢?他和我在工作上没有交集,只剩下私人之间的恩怨了。梁立末、黄曦容想要在饭菜中下毒,或是门外埋伏着高手?”
梁立末心中也是郁闷无比,心想:黄曦容的保镖不是已经干掉宫孝木吗?难道炸弹炸错人了?他突然想到水机关买了两辆3.6排量的无限车,难道黄曦容的保镖把蒋巨空以及他的无限车给炸上天?
越想越不对劲,梁立末坐卧不安,心头焦躁不已。阮经天看出梁立末的眼神四处飘散,显然心不在焉。他刚想使出神魂术,又想到此处是盛美商务,到处都是窃听器,在梁立末的地头上。阮经天认为还是谨慎一点。
王甲贺突然走进包间,在阮经天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宫副机关长,刚接到办公室的电话,蒋巨空副机关长在路上遭遇炸弹袭击,他和司机两人全部玉碎。”
阮经天吃了一惊,站了起来,对梁立末说道:“梁总,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要马上走。”
梁立末见状。赶忙站起来,说道:“既然宫副机关长公务繁忙,鄙人就不挽留了,希望下次能和宫副机关长畅饮。”
阮经天掏出一摞哲元,放在桌上,说道:“梁总,今天的饭钱,我出三分之一,你给我一张发票。”
“宫副机关长。您这是打我的脸呀!您这种贵客,我想请都请不来,并且在此处我是地主,怎么能让您掏钱呢!”梁立末赶紧推辞。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吃饭掏钱的官员。
“梁总,吃饭不付钱的后果很严重。你不要推辞,今天算是aa制。”阮经天淡淡地说道。
梁立末见到阮经天的态度非常坚决,没办法。只好让服务员收下钱,又给了阮经天一张发票。
收起发票,阮经天和王甲贺快步走出盛美商务。老黄在车中等着阮经天的到来。
梁立末跟随在后面相送,看到阮经天进入一辆破旧的越野车中,心中情不自禁地大骂:“这个宫孝木的脑子有病,明明有新车好车,却偏偏坐一辆老掉牙的破车。你坐破车不打紧,却把我给坑了。黄曦容很快就知道是我提供错误的情报导致杀错人,这个烂婊子又要冲我大爆粗口了。”
阮经天回到水机关,马上打电话给陆军部孙茂裕,报告蒋巨空的遇难,并且向陆军部提出请求,马上进行全城搜捕,封锁出城口,缉拿凶手。
与孙茂裕通完电话后,阮经天又打电话给柳云省水机关的分管副机关长,汇报这一恶劣事件。
听完上级领导的指示,阮经天立即召开正处级别以及以上人员的紧急会议,部署人员,寻找杀人凶手的线索,并指示一线的参与人员,遇到拒不服从命令者,可将其直接就地正法,无须请示汇报,一切以不能再让水机关的人流血为准绳。
阮经天隐隐猜到蒋巨空可能是替他而死,因为上午送单本目的时候,已经发生一起恶**件,当时阮经天让王甲贺报警,由宪兵队来处理开车撞人案。
阮经天心中的猜测是这样的:
黄曦容见开车撞人的计划破产,于是再启动新计划,那就是要把阮经天炸死,可是没想到阮经天根本不坐刚买的新车,黄曦容雇佣的杀手把蒋巨空当成阮经天,于是蒋巨空就悲剧了,当了个冤死鬼。
但是阮经天不能在会议上说出这些猜测,也没有把水机关调查人员的视线往这个方向上引。他不想在水机关的同僚面前暴露自己与军方的事情,否则,这会在水机关内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蒋巨空惨死的事情令水机关上下同仇敌忾,那些处长等人也没有和阮经天玩花样,毕竟这牵涉到水机关所有人的切身生命。敌人能够对蒋巨空下毒手,也就能对处长,甚至是副处长及其他人员下黑手。
因此,在会议上,没有人对阮经天的命令提出半点疑问,每个人都严格按照会议上的部署,紧张有序地开展寻找线索和抓捕凶手的行动。
哲国陆军司令部特别调查组组长吴淳周带领六人的特别调查组风尘仆仆地赶到796师团第四团的陆军招待所,却见到几个士兵正抬着两具尸体,从招待所里往外走。旁边的一个调查员眼尖,惊道:“那两个人是单本目带来的小马、小何。”
吴淳周定睛仔细一看,果然是副组长单本目身边的两个助手。他大吃一惊,连忙带领调查组人员跑了过去,问搬运尸体的士兵:“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搬运尸体的四个士兵瞧见吴淳周肩上的徽章,马上放下尸体,一齐向吴淳周敬礼:“长官好!回长官的话:这两人旧疾复发,已经死了。”
“旧疾?他们得的什么病?”吴淳周根本不相信如此拙劣的借口。
“报告长官,军医说他们得的是心肌梗塞,猝死。”
吴淳周命令士兵停止搬运,说道:“叫你们的副团长马上过来!”
凌云木的级别是少校,吴淳周的级别是上校,级别相差两级。吴淳周此次带队前来调查签约及武器装备丢失的事情,没有打算大张旗鼓,而是非常低调地进行调查,一是因为所调查之事非常隐秘和难堪,不适合敲锣打鼓地嚷嚷;二是796师团正遭遇重大变故,其内部自顾不暇,他们一行数人的军衔都不低,如果让796师团迎来送往,全程陪同,恐怕更会引起军中的恐慌。
目前,第四团的最高长官是凌云木,并且还是一个待罪之身,新的团长正在赶赴东山城的途中。由于上校旅长窦剑鹰在第四团的防区内被带走,此时的第四团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军心飘摇。
吴淳周本来不想与第四团有太多的交集,可是他见到自己的两个下属莫名其妙的暴毙于第四团的驻地,心中大怒,只好向凌云木发难。
一会儿,凌云木以及两个警卫员跑步向吴淳周跑来。
“报告长官,凌云木向您报到!”凌云木气喘吁吁地敬礼。
“凌云木,我们调查组的人员死于你们的招待所,你要给我一个解释。另外,单本目上校在哪里?”吴淳周寒脸问道。
“报告长官,单本目上校住进招待所的时候,曾命令我们不得打扰调查组的工作,不准我们陪同调查组左右。因此,下官不知单本目上校的动向。刚才我接到军医的尸检报告,说两位调查人员死于突发性的心肌梗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