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凡也觉得拿周燕的精神健康做赌注有些危险，但能让周燕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意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把。

在对周燕的记忆反复刺激之下，或许能够使她把从前没有爆发的情绪爆发出来！从而把内心积蓄的痛苦发泄出去，这是通向成功的唯一捷径——程凡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于家三姐妹听。

事到如今，于家的三姐妹只能听程凡的。

母亲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年，丝毫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从起初的不爱讲话，到现在根本一句话不说！于婷婷在心中认定程凡是个能够拯救她家的英雄，这个时候只有无条件的信任。

“好——”于婷婷对程凡说，“我们姐妹就把妈妈交给你了！听你的——”

在程凡的安排下，把周燕记忆之内最最苦痛的几幕反复播放出来，让周燕看了一上午。

一上午，周燕没有太大的反应，但精神却一直集中在电视屏幕上面，不像开始的时候，动不动看向窗外一会儿。程凡觉得，这就是变化，或许周燕内心想起了什么。

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程凡组织大家，继续观看。

于婷婷和于倩倩对程凡说，“这几个片段要看多少遍啊？看的眼睛都疼了。”

“是啊。”

程凡问，“你们对这几个画面都产生免疫力了吧？不像最开始看的时候那么气愤了吧？”

三姐妹都点点头。

程凡说对，“这就是我想要的目的——让你妈妈对记忆产生免疫，对痛苦产生免疫。”

三姐妹赞同的点点头。都觉得程凡十分伟大。

到下午三点左右。于家三个姐妹和程凡都觉得筋疲力尽了，唯有周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收工。”程凡拧了拧脖子。示意小李秘书把电脑关闭。

于家三姐妹也都动身，收拾的收拾，准备送程凡离开。

“呵呵——”

当大家手中都忙活着的时候，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于婷婷和于倩倩对这笑声再熟悉不过了！

是妈妈笑了？

于家姐妹同时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面的母亲——母亲果然露出笑容，还带声音的！别说是笑声，就是嘴角微微翘起的微笑，姐妹们已经几年都没见过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程凡也听到好似周燕在笑，连忙问。“是周阿姨的笑声吗？”

一群人团团围坐在周燕跟前，看着周燕。

周燕呵呵的又笑了两声。

“妈！妈！是你回来了吗？你还认识我吗？”于倩倩忍不住拉着周燕的手，十分激动。

“薛——美——琪——”

周燕嘴里长长的吐出来这么三个字！

太让人震惊！好几年不开口说话的周燕，开口说话了！虽然第一个吐出的是自己最大的宿敌——薛美琪的名字！

三姐妹欢呼起来！

“妈好了？”

“妈说话啦！”

“太好了。”

程凡叫姐妹们安静，继续观察周燕的反应。

周燕又缓缓的从嘴里面吐出两个字——‘于浩！’

看来，十分明显，薛美琪和于浩是使得周燕变成如此的心结。

“妈——你感觉怎么样？”

于婷婷拉扯周燕的手，三姐妹全都是双膝跪地，围着周燕。

“呜呜——”

周燕哭了起来。

三姐妹见妈妈哭了。心疼的不知所措，问程凡，这是怎么回事儿。

哭出来是好事儿，程凡说。“这是发泄的过程，让你妈妈哭吧。”

程凡回忆，在周燕记忆组成的视频影像里面。即使她看到很令她痛心的一幕——于浩与薛美琪上床一幕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出来。一直在忍着伤痛，一声不吭的忍着。

这便是病根。

万事有进有出才能畅通。周燕把最伤痛的记忆留在心里，不发泄出去，堵在心中，不生病才怪。

程凡认为，周燕的病结就在这里。

如果她能哭出来，骂出来，发泄出来，结就能解开，病就会好了。

程凡示意于家的三姐妹，别影响周燕哭——哭了五分钟，周燕才缓缓把头抬起来。

程凡问周燕，“你恨薛美琪吗？”

“恨。”周燕开始回答。

三姐妹心中激起波澜，妈能说话了？

程凡又问，“你恨她就骂她——贱人，勾引你老公！”

程凡说完这话自己都惊讶，啥时候还学会教别人骂街了！

周燕跟着程凡的话说，“贱人，勾引我老公！”

这说明周燕的思维是正常的！

程凡觉得离胜利不远了！

“你想骂的话，今天就都骂出来吧。”程凡诱导道。

“我可以骂吗？”周燕看向程凡，“我是个有素质的女人，可以骂街吗？”

程凡胸中一紧，原来周燕自诩为有素质的女人，才不与薛美琪争斗，甚至连骂街都觉得丢人，硬生生的把自己憋出病了！“可以骂街，有素质的女人也可以！尽情的骂吧。”

程凡此话一出，周燕就爆发了。

噼里啪啦，脏话难听话，骂了半天没停下来啊！

把三姐妹和程凡惊的不行。

周燕骂的是歇斯底里，程凡听着觉得很爽快！

程凡对于婷婷说，“去——把那个电视旁边放着的花瓶拿过来。”

于婷婷一愣，要花瓶干嘛？

程凡说，“拿过来就是了。”

于婷婷只好按照程凡意思做，把那个花瓶端过来。递给程凡。

程凡手持花瓶，把里面的鲜花掏出来扔在一边。对周燕说，“这样骂是不是很不解恨啊？你就当这个是薛美琪。砸碎它！”

砸碎它！

三姐妹同时瞪眼抽气！这病治的真是有个性，砸东西骂人——这是治病吗？看着怎么像在把人往疯子的行列引导啊。

周燕把程凡手里面的花瓶接过来，“呸！贱人！”呱嗒！狠狠摔在地上。

程凡说，“解恨吗？”

“真解恨！摔死她算了。”

“好——你看这房间，哪个东西不顺眼，尽情的砸吧。”程凡告诉周燕。

三姐妹又是惊讶的发出叹声！这可是酒店的高级套房，这可不是自己家啊——砸一个花瓶就算了，尽情的砸？

于婷婷终于按耐不住，问程凡。“这样不好吧？酒店会找我们的，会罚款的！”

“没事。是几个钱重要，还是你妈妈的健康重要？”

被程凡这么一问，于婷婷说不出话来。

“有我在呢。”程凡安慰三姐妹，“别怕。”

周燕可好，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自己的宿敌薛美琪。烟灰缸——砸了；椅子——砸了；盆景——砸了！

这房间里只要是她搬得动的东西全砸了！瞬间连哭带嚎、嘴里骂声不断、砸东西的声音充斥房间。

旁边房间的人给前台打了电话，说是太吵了。

酒店工作人员敲门问房间内发生什么，程凡把服务生赶走，哼声道。“别影响老子休息！”

这么一砸，整整一个来小时，发泄过后，周燕筋疲力竭。

一忽悠倒在沙发上。周燕觉得浑身轻松，思维清晰。

三姐妹扑上前去，看妈妈的表情。

周燕瞬间认出了三个女儿。“婷婷、倩倩、丽丽？”

“妈！你病好了？”

“你们三个啥时候长这么高了？”

程凡情不自禁鼓掌庆贺——

周燕摸着三个女儿的头，“女儿。妈病了是吗？浑浑噩噩的没有记忆，感觉过了好久——”

三个女儿早已哭成泪人儿。

程凡走过去。问周燕，“周阿姨，你现在恢复意识了？”

“你是？”

于婷婷把程凡对三姐妹以及周燕的帮助徐徐道来，周燕听后感动的差些跪地，连连喊恩人。

“这是应该的。”程凡把话题拉回来，“现在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别疏忽了。”

程凡让周燕重振旗鼓，好好打起精神，等着接管于家的企业，这可是大事儿。

周燕不明白，“于浩不是一直管理的很好吗？公司成形之后，我就不怎么插手公司事物了，还有这么多年没管理生意上的事情，我怕是不行。”

“你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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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周燕开着一辆豪车，等在程凡家楼下，车里坐着于婷婷姐妹三人。

周燕打扮的非常时尚靓丽，身穿高贵皮草，手提包是价值几万元的lv最新款，她瘦身成功，头发渲染成紫红色，那叫一个美。

程凡看到周燕的时候，目瞪口呆，没有三姐妹在旁边，根本不敢相认。

见到程凡，四个女人一下子全扑过来，把程凡团团围住。

“真是不敢相信。”程凡看着周燕，“这是周阿姨吗？”

“以前想不开——总觉得这女人啊，有了老公和孩子，还打扮什么呢？”周燕笑的灿烂，“现在才知道，女人一生的事业，就是让自己永远美丽。”

于浩与薛凤春被送回古代去。周燕自然接管公司，三个女儿中的老大老二也自然回到自家公司上班。

周燕精明能干，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人生蜕变。

“谢谢你。”周燕把一张银行卡递给程凡，“这里有公司每年给你的固定分成——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能用这个。”

程凡也没拒绝，笑着把银行卡接过来，心中道，现在坐在家里躺着就收两份分成钱。

“有于浩的消息吗？”程凡假装无知的问。

四个女人同时摇头，“没有，真是奇怪，怎么凭空就没了呢？”

程凡笑着——脑海里出现于浩与奇丑无比的薛凤春，布衣素食古代生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