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铭心中大惊,眼看身子止不住地直往黑漆漆的脚底下坠,其赶忙往指尖一抹,顿时将金枭缚灵绳放出,往两侧乱树胡乱一缠绕后,才稍稍冷静下来。
他背上涔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叹一声,若不是这灵绳之妙,单凭脚下这等不知深浅的虚空,在未有提防摔下,恐怕也得活活摔个半死。
同一时间,他赶忙神色一动的抬头望去,只见皂袍男子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通体上下都被之前祭出的不明黑色物体拖在半空,在秋铭头顶三丈处轻飘飘地往下落来。
‘‘泣灵蛾?’’秋铭瞳孔猛缩,讶然一声后,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灵力一催,顿时下落速度凭空快了三分。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已出乎二人意外,而在秋铭盯着皂袍男子之时,皂袍男子也是精芒狂闪地望了一会秋铭,并没有急着出手。
这时,整个山腹中,除了不绝于耳的风声呼啸,二人倒也不约而同地安静起来,他们都双目都露出沉吟之色,不知在暗想什么。直到不消片刻后,在二人脚下一片乳白色的亮光突然直窜而来,随即便有一道绿色身影一晃,清晰地显出身形。
‘‘二位道友贲临此地,老夫恭候了。’’
骤然间,秋铭直感到四面温度骤降,其不禁寒颤大起之际,却又感到脚下虚空一稳,来不及多想,赶忙悄然一转身,便闪出了三丈之外。
刚一站稳,秋铭便赶紧寻声而去,嘴上虽是嘀咕不已,内心却小心谨慎起来。
此时,秋铭脚步蓦然一顿,抬眼后,只见在他身子正前方十来丈处,赫然存在了一个精瘦异常的汉子,这人面色很是平静的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他一双三角眼里却充满着一股冷酷之意,细长的双目虽然只是微微睁开着,但却寒光灼灼地往这边望来。
秋铭在此人身上打量一番后,除了眉头深锁,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的一言不发。
‘‘哼。阁下这是何意,难道活腻了不成?’’半晌后,皂袍男子双眼闪起一团鬼火,来回瞟了精瘦汉子数次,随即阴阳怪气地嗔怒出声。
‘‘哦!阁下修为不高,脾气倒是不小,也不先看看此地是何处,再口出狂言也不迟’’精瘦汉子闻言,双目猛地开阖,几乎在这刹那,一抹淡淡杀意如鲜血般从其眼角流露出来。
同一时间,秋铭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四顾起来。
原来,此地乃是一处地下阴窟,其内除了潮湿阴冷之下,四壁更是充斥着无数大刀阔斧的劈打痕迹,这等粗糙的壁面,很明显是有人生生开辟而出。而在阴窟洞顶,也有无数月光石镶嵌其上,将窟内一切照的通无所遁形外,其他地方也未见得与山腹有多大不同之处。
可此阴窟的灵气虽然浓厚,但却没有半株灵物生长在其内,更让人有些疑惑的是,原本就阴冷的窟内中央,还有着一条平缓的水潭横亘在三人之间,潭面上浓密的寒气袅袅腾起,将三人互相隔开着。
‘‘阁下区区筑基修为也想留住秦某,当真痴人说梦,你有何神通,尽管使出来吧!’’皂袍男子双目一斜,再也不看精瘦男子一眼,不屑一顾地道。
‘‘若老夫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来自千虫宗吧,你这泣灵蛾如今正处于蛰伏阶段,阁下将它们尽数祭出,难道就不怕这位有着灵器在身的道友将其一一格杀吗?再者,老夫在此地修道已有百年之久,二位突然闯入,也需要给老夫个交代,我这山腹内收藏了无数灵药被损坏,阁下泣灵蛾虽是不可多得的灵虫之种,但其中确并未有虫王产生,若只是这样,不如,嘿嘿;;;;’’精瘦男子兀自摇了摇头,单手猛然一指,直接看向了虚空盘绕的泣灵蛾。
‘‘你想怎样,又是如何知道我这泣灵蛾未有虫王产生的?’’皂袍男子刚一闻言,面色骤然一变,赶忙一步跨前,阴恻恻地反问道。
精瘦男子原地未动,将双手倒在背后,毫不理会皂袍男子的惊讶,绷着脸回道。
‘‘阁下心中也很清楚,老夫刚才之言并没有虚假。这泣灵蛾尚未生出虫王,确已是通体呈黑,只要通晓御虫之道之人,都能轻易看出此物明显处在蛰伏阶段,阁下冒然将这些灵虫放出对敌,是发挥不出最大威能的。既然这样,阁下恐怕也未将这些灵虫放在心上了。巧的是老夫如今正在锻造一种毒丹,正缺少一味灵虫入丹,阁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泣灵蛾交出,老夫自当欣然笑纳,也不追究你不恭之罪了。’’
精瘦汉子说到此处,将长眉渐渐挑起,干枯的双手也在瞬息间挪腾出来。
‘‘哈哈,简直是笑话,阁下要打这泣灵蛾主意,恐怕是妄想了。实不相瞒,之前秦某便怀疑这山腹内的天地灵药乃有人故意种植,如今主人既已出现,秦某就将你与这小子一同灭了,也省了不少琐事。’’
说完,皂袍男子脸色一正,猛地盘膝坐下,单手捏了个奇怪的法诀,嘴中沉吟起来。
倒是从一开始就一直静候在一旁的秋铭,眼见二人几言不合,一副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双手抱胸,虽听得云里雾里,但也静静打量起形势来。
与此同时,精瘦男子目光一转,不禁嘿嘿一笑地不再理会皂袍男子,倒还有闲心地看向了秋铭。
秋铭自然注意到了此景,眨了眨眼,并未出声。
‘‘之前阁下在山腹内打斗,毁坏了老夫不少灵物,不知道友该如何赔偿老夫?’’霎时间,精瘦男子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些许平淡地问了一句让秋铭摸不着头脑的话。
‘‘道友要赔偿?’’秋铭心中一动,干笑起来。
‘‘原来山腹内那些天地灵物为阁下种植,秋某之前冒然出手,损坏阁下灵物,赔偿吗?那当然的。’’秋铭有些无语,一面瞟向皂袍男子,毫不犹豫地应答下来。
‘‘也好,只是这位阁下不愿将泣灵蛾交予老夫之手,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骤然间,精瘦男子声音一冷,寒目直勾勾地盯向了皂袍男子。
紧接着,精瘦男子脸色猛地一变,身子如闪电般的一窜,只听得一声‘噗通’之声,便见水潭上一**涟漪瞬息冒出,人却没了踪影。
‘‘哼,想逃?’’皂袍男子用余光斜了秋铭一眼,便不再理会的将手中法诀猛地往虚空一打,顿时一条黑色细丝猛然浮现而出。
随即,皂袍男子双眼一沉,单手一个翻转,这些黑色细丝倏地一动,立刻狂涌起来,转眼之下,密密麻麻的无数铭文从其中一窜而出,直奔其头顶那团黑色物体。
‘‘阁下以为躲在水潭内能能逃过这泣灵蛾的追杀了吗?’’
皂袍男子面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
只见这时,从那条黑色细丝上所散出的那些生涩铭文,刹那间已如无数星火般直接扑向了似已沉睡的泣灵蛾,而当铭文一进入泣灵黑云后,无数的尖锐嘶叫声霍然响起,声音朝着四面八发剧烈地回荡而开。
而这些泣灵蛾刚一苏醒,就显得极其暴躁一般,遮天蔽日般的一扑,便往潭面呼啸而去。
见此一幕,秋铭眉头一皱,当即身子如闪电般的往后连退数步,浩天斧更是不知何时握紧在了手中。
‘‘泣灵蛾虽不惧水,但老夫手中的这团地火之精不知能否入的了道友法眼?’’几乎同一眨眼间,潭面上一声‘轰隆’巨响,紧接下,两边水花猛地两两兀自散开,一条丈许来宽的通道霍然出现,精瘦男子的身子也如一道绿剑般跟着一闪而出。
骤然间,精瘦男子单手往腰间一拍,当即一个墨绿瓶子凭空浮现,此瓶并不大,但通体透明异常,在瓶内,只见一团有着拳头般大小的乳白色的火苗腾地一上一下的乱窜着,显得极其不安般。
‘‘什么,天地二火,天火之灵,地火之精?阁下竟然拥有其中一种异火?’’
皂袍男子尖锐之音一出,身躯猛地在原地拔空而起,脸色疑惑大起,双眼更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地盯向了墨绿瓶子。
‘‘火物?地火之精?’’秋铭闻言之下,也是心中大动,同时也忙不迭地赶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