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仅仅把河蟹当做一种食物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是属于河蟹的。
——摘自《内涵教红宝书》
此刻,场中一片混乱,烟尘四起。
城防署城管,遮天王朝人马,大乾天州人马,扶桑忍者,还有风云刀欢等几人,几乎都投入了大战之中,只有一些实力较弱的兵士,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场中,这些人都成为了战场上的活靶子。
炽夜又发挥他的口才,以机关枪一般的语速,大战一名效忠于苏牧的术士。
“喂喂喂,你难道不知道丹霞地貌空气中极度缺水,不利于使用水系法术嘛?你为何不学好地理学呢?太祖爷号召我们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蕴含了多么朴实而深刻的真理啊,只有坚持追随太祖的方针,坚决进行精神文明建设,提高自身的政治觉悟和文化修养,才能充分发挥自身的优点和长处,实现对整个社会的意识能动作用,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像你这样,不思进取,不能学以致用,是消极落后的表现,不利于文化建设和社会的良性发展…”
那个术士被他唠叨得忍无可忍,直接从鼻孔里喷出个火球:“狗r的长舌男,你妈必!”
炽夜一个后铁板桥翻下,避开火球,板砖骤然明黄色光芒大放,一道箭影骤而化出!
嗖!
鸣镝处,一个流血的箭孔出现在那人胸口。
炽夜依然满嘴胡柴着冲上去,把他的脑袋一板砖拍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身高一米九有余,好似黑铁塔的孟秦楼一手提着扬满茶,把板砖变成了一根长长的黑棍子,憨憨地笑着,瞅着一个扶桑忍者刚从虚无中显现出来,在背后对准他后脑勺就是一闷棍,将他头盖骨砸得塌了下去,眼见不活了。
身为中夏城管,背后敲闷砖是必修功课。
“小夜你个牛皮精,当初读中学时你地理年年六十分,还是给张老师送白斩鸡,他才给你送的及格…”
“靠,你别揭我短好不?你怎么不说哥是政治尖子生,你每次都抄我的,黑铁塔你个混蛋!”炽夜说话丝毫不影响打架,一板砖斜扫过去打掉了一个扶桑忍者的满口大牙,孟秦楼配合他,提着扬满茶飞身一踹,把他全身骨头内脏踹成了米豆腐。
“大黑你又抢我功劳,我叉!”炽夜高叫道。
水悠扬正在大战任生鬼火,却是一阵好奇:“小夜,中夏也有魔武学院?”
炽夜笑道:“当然有,不过伪装成一般的中学了而已,江夏市四十九中,出名的烂学校,高考上线率每次都差不多是零,啧啧,哪个家长愿意把孩子送进来——毕竟,我们这些修炼界中人读大学根本没用嘛…我还记得我们高中班长当初练习旋风术,因为表现太好把一层教学楼刮上了天,结果新闻说是飓风,搞得一群市民疑神疑鬼的呢…”
正在这时,任生鬼火飞起一剑,直取水悠扬胸膛,炽夜大叫:“小扬,当心!”
孟秦楼一对铜铃眼也盯住了水悠扬方向。
水悠扬挥剑疾挡,但任生鬼火犹如鬼火漂浮,骤然化成一片幻影,以不可思议之角度欺身而近,直取水悠扬胸膛!
他急忙施放了一个冷雾屏障,雾气浮沉,抵挡任生鬼火的攻袭,但剑芒凶猛,仍是破开屏障,将他胸口衣裳切开,划出一道血痕!
顿时,麻痹性的罡力侵入水悠扬周身经脉,让他身躯顿时一滞,而任生鬼火却是长剑破风,接着向水悠扬一个劈斩,如白虹破天而来!
水悠扬无法躲闪,只得咬牙激发全身力量,双足一扭,犹如钻头一般搅动无尽烟尘,刷一声钻进了土里。
任生鬼火一愣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躲避招数,而水悠扬在土中已然驱除了那股讨厌的罡力,剑破土层,长啸而出!
只是,任生鬼火乃扶桑有名忍者,已经修炼到“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感觉到了水悠扬那股强烈的杀机!口唇开阖,双手食指相并,任生鬼火化为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而孟秦楼、炽夜也都陷入了苦战之中,特别是孟秦楼,他被两名扶桑忍者围攻,又提着扬满茶,未免作战起来很有些不便。
咔!
孟秦楼一棍砸向一名扶桑忍者,却被太刀上传来一股无形吸力吸住,动弹不得。
而正在这时,又一道刀光,从他背后猛然刺来!宛若雪练一般,划过长空。
这刀光出现得太过突然,孟秦楼感觉到杀机,却已无法闪避。
炽夜、水悠扬都惊叫起来!
此刻,孟秦楼如若用左手提着的扬满茶当肉盾,或许能躲过一劫,但他虽然腹黑,毕竟本性憨直。
啪!
扬满茶被孟秦楼猛地扔了出去!
长刀刷地一声,刺穿孟秦楼护体神光,从他背后直贯心房!
扶桑忍者拔刀,血柱冲天,面如锅底的孟秦楼,魁伟的身躯轰然倒下,砸起一片烟尘。
“大黑!”
“秦楼!”
炽夜和水悠扬同声惊叫道。
水悠扬一声怒吼,一个爱德华开膛剑,将刚刚显形的任生鬼火连刀带人劈开,脏腑带着血花飞上二十多米,抛洒在碧落之上!
炽夜也是电棍一扬,一道幽蓝色电弧劈在一名扶桑神官身上,顿时把他劈得通体麻痹,炽夜一个车轮碾,如炮弹出膛,将他召唤出的式神撞成烟雾飘散,再把他撞成了一团肉饼。
随即,两道雪亮的光柱,自长空之上劈下,犹如天山崩雪,顿时把害死孟秦楼的两名忍者劈得尸骨无存!
水悠扬、炽夜、洁笑笑都飞快冲了过去,抱住孟秦楼。
孟秦楼还有一丝气息,断断续续道:“别…管俺…你们自己…当心…”
苏牧麾下一名死士已是横枪刺向水悠扬,却被水悠扬回过剑,一剑砍成两段。
只是,当他转过头来时,孟秦楼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剑扫开一个深坑,水悠扬将孟秦楼放了进去,顺便把功力被封的扬满茶扔进坑内,脚一踢,无边尘土便掩埋了孟秦楼的尸体和扬满茶。
将一个石化卷轴砸在土上,土层顿时暂时变成了坚硬的岩石。扬满茶的修为,即便功力被封,一两天不呼吸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水悠扬之前竟没想到这种办法!如今,他认为,若不是自己让孟秦楼保护扬满茶,孟秦楼便不会战死。
风正冷,卷动水悠扬衣袍,孟秦楼的血,还沾在他的衣襟之上。
而眼中已然模糊,滚烫的泪水禁不住涌出…
“新来的吧?俺叫孟秦楼,同你一样,二处的。”
“听说昨儿晚上就是九哥把在这把你逮进来的吧?那货,见个人就不放过。”
魁伟的身躯,黝黑憨实的面庞,初识孟秦楼的情景,还浮动在他眼前。
从来到中夏的第二天起,到如今,孟秦楼和炽夜、洁笑笑一样,在一场场任务中一直伴随着他。
血战金花,刺杀袁长,横扫妖寨…一场场,一幕幕,如电影一般掠过模糊的眼帘。
那个率直意气的好兄弟,已然永远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多少欢声笑语都随风消逝,多少美好的回忆都尽付云烟,唯余恨意正浓!
水悠扬此刻,眼中已含着血。
孟秦楼、炽夜、洁笑笑,在他眼中,早已不仅仅是朋友,而是生死之交,就如同风之大陆的怒海剑圣一般。
水悠扬知道,在他们的麻将桌上,也许要永远的三缺一了…
谁能填补这个空缺?没有,可能再没有了。
一向淡定的炽夜,此刻也是近乎疯狂,一阵怒啸,如旋风般向众扶桑人狂拍而去!
他和孟秦楼是六年的中学同学,毕业后又在城防署一同工作数年,与孟秦楼感情之深,比水悠扬更要胜一筹。
他手中那块明黄色的板儿砖,已然化为了一把金色弩弓,炽夜纵上天穹,疯狂地扳动着机括,怒射八方,真力如不要钱似地挥霍,全不管手掌已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风无痕、萨普费尔仍在双战苏牧,燕临风和高望南则斗了个旗鼓相当,风云刀欢因为除了翼龙小天之外,没带来另外几头太古猛兽,实力大减,与麻生清欢打了个平手,濑户水佐则甚是凶悍,竟然与陈逸枫打得平分秋色。
至于唐落雪,由于季婉盈实力较弱,卧牛尊者也中毒倒地,他便护住了二人,并以解毒丸稳定了卧牛尊者的情况,使他不至于毙命,只是他虽然是这方面的行家,没有足够的时间,他也无法调配出相应的解药。
炽夜、洁笑笑与另外两名城防以及还效忠于季婉盈、扬满茶的两国高手们则对抗着剩下的扶桑人员和苏牧、高望南的属下,本来还稍稍处于弱势,但唐落雪不时飞出一个飞镖助阵,对方也无法取得压倒性优势。
且,扶桑神官利用术法封住了此间,两**队都无法发现此中情况。
但孟秦楼之死,导致炽夜和洁笑笑直接进入了狂暴状态,而水悠扬更是骤然便斩杀了任生鬼火,顿时改变了力量比例!
衣衫染血的水悠扬,如狂龙冲上天空,又如鹰隼般扑下,搅动天风呼啸,一剑怒斩,直指麻生清欢!
血已冷,恨正浓。无边的愤怒、哀伤和悔愧充斥了水悠扬的内心,但并未摧毁他的理智。
麻生清欢比濑户水佐、苏牧、高望南都要好对付得多,水悠扬清楚。风云刀欢只是在没有刃齿虎高压锅等异兽的协助下,还不习惯这种战斗方式,即便他不插手,一千招之内,风云刀欢当能解决掉麻生清欢。
只是,时不我待,他当然不可能等到那时候。
休利特寒冰斗气咆哮,似演奏着凄烈的葬曲。
麻生清欢长刀斜引,荡开风云刀欢自空而落一鞭,小楼一夜听春雨首端重重落地,残影舞动,搅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穴。
而水悠扬清楚,这正是麻生清欢旧力已老,新力未至之时!
没有用最凌厉的爱德华开膛剑,水悠扬却是将冰翔剑变回板砖,一招“太祖炸山”,板砖顿时化为巨石大小,犹如翻天大印,向着麻生清欢碾压而下!
与此同时,电棍一扬,电弧扫荡麻生清欢,水悠扬却是在其中运用了魔法之力,直接影响了麻生清欢周围的能量场,让他无法隐入虚空!
麻生清欢硬生生一个闪避,顿时无力反击,被披羽蛇翼龙小天正吐出丝,缠个正着,水悠扬板砖犹如泰岳碾下,地面如龟壳纹路一般碎裂开来,烟尘四起,轰地一声,麻生清欢被顷刻拍成了肉泥!
正要冲向濑户水佐,但此时,却有一人出现在长空之上。
此人足踏一条木头飞龙,全身被一袭木制的盔甲完全包裹,仅露出一张脸,显得颇为诡异,不过此人的面容虽然不英俊,却显得很平正温和,带着一股子亲和力。
不过,水悠扬明显地感觉到,是敌非友。
更可怕的是,此人身上隐隐散发出如山似岳的气场,虽然刻意掩蔽,水悠扬却感知得清清楚楚。
可怕的六阶高手!当年水悠扬还是维尔京一族剑圣时,的确曾五阶斩杀六阶,但他当时是五阶巅峰,且每一战几乎都是九死一生。
风云刀欢望着那人,却是骤然改色,叹息一声,好一会,道:“吴冕。你竟然也…你一直对我们隐藏了实力,其实我们比你弱太多了。”
吴冕摇摇头,道:“师命难违。”
风云刀欢咬咬嘴唇:“原来我们一直都被你蒙在鼓里……如果我没猜错,你根本不是墨门弟子,而是霸道机关术的传人,你们这一脉的祖师,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公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