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先斩后奏
孤男寡女,在宿舍搂搂抱抱,被人发现,解释不清楚。+◆,走到这一步,阿伊不怪楚雅茹,后悔自己和她走得太近,不该喝酒,不该一个人在她的屋里待这么长时间,还是晚上。明明早就察觉了她的心思,就应该多加注意,离她远一点,不给她发生亲近的机会。明着拒绝不行,起码应想办法表露心迹,让她早早死了这条心。如今弄得进退两难,如何是好?她位居党委书记,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屈尊对一个“三不脱离”的农民干部示好,本来就有损光辉形象,再赚个热脸贴冷屁股,脸面往哪儿搁。一旦传出去,有损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和威信,她何以面对?不管采取什么形式拒绝,都难以张口。硬拒使不得,婉拒的结果也是一个样,都是当头一棒,让她吃不消,下不了台。顺从,更使不得。她年长五岁可以不算理由,自己一直像长辈一样敬仰尊重,视同如亲姐,没有半点歪心杂念,大树之下好乘凉的私心不可否认,但觊觎之心,爱慕之心,绝对没有,哪怕一闪念也一次没有。不是她不好,而是好得太优秀,漂亮,城市大小姐,政治光环,其中的一样,都令自己高攀不上。但感觉这东西,违不了心,自己强迫不了自己。最大横沟,是中间夹着个袁怡,摸摸良心,决不能对不起袁怡,缺德的事,说破天,也万万不能干。此时地,遭遇非礼的猝不及防和诚惶诚恐。阿伊真的乱了方寸。
卞雅茹虽然不出声,但她的手抱得更紧。于无声处听惊雷。阿伊心里一抖,试图掰开她的手。尽快逃离现场,事后也好托词,喝醉了,记不清楚,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即便是心里都明白,也不至于撕破脸,左右难为情。
卞雅茹不给他机会,用力一拉,把阿伊拉坐到床上。睁大眼睛盯着他说:“我没醉,你坐好,我有话对你说。”她下床穿好鞋,走出去插上办公室门栓,关掉外间灯,回到内屋,坐在阿伊身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份上,阿伊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对。怎么一想,他反倒平静了,惊恐之心瞬间消失。一个大男人,岂能被一个女子吓倒。再怎么着,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上床,充其量撕破脸。任凭她仗势压人,大发淫威就是了。
“你看看吧。这是我们的结婚申请,县里已经批准。”她递给阿伊一张盖着大红印章的纸张。非常冷静地说。
阿伊仔细地看了看,疑惑地说了一个字,“这?”而后低下头,凝视纸张,没了言语。
“这件事,是我一厢情愿,自作主张,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不对。但我的心,你早就明白。说真心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啥心思,但有一点我心里有数,你对我有好感,不可能拒绝。”卞雅茹说这话,算是道歉,表达心声,更是自我感觉良好。她看阿伊默不作声,接着说:“别担心,袁怡的事,这次招工正是个机会,让她回城。”
既然提到了袁怡,又是这般如意算盘,阿伊抬起头,脸红脖子粗,心头的怒火按捺不住,怒视她,“你?”卞雅茹愕然。阿伊把即将爆发的怒火又压了回去,本来是想质问她,你凭什么强迫人意,有什么资格干涉别人的婚姻?改口为,“让她回城,我不反对。但结婚的事,我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何况,我还到规定的结婚年龄。”
卞雅茹说:“我是大龄女,你小点无妨。县里都批准了,计生办更没有问题。”她想快刀斩乱麻,一锤定音,让阿伊反对和拒绝没有任何借口。
阿伊想抬出父母做挡箭牌,觉得也是苍白无力,说服不了她。不得已,他一咬牙,使出了杀手锏,说:“我和袁怡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分不开了。”
一听这话,卞雅茹“騰”地站了起来,脸色扭曲,“哼”了一声,来回踱着步子,踩得水泥地面“噔噔”作响。
阿伊的话意思很明确,木已成舟,他睡了袁怡。卞雅茹极力控制情绪,保持头脑冷静,使踱步的脚逐渐松缓下来。发火,根本没道理,事前在情感问题上,没有任何纠葛,人家正常谈恋爱,无可厚非,到底发不发生男女关系,属于**,没有必要大做文章,揪小辫子。按道理,结婚前可以另当别论,关键是看婚后,不能移情别恋,红杏出墙。既然已经摊了牌,为这件事闹僵,一拍两散,未免太武断。当然,也不能不在乎,轻易地罢手。女人的贞洁,男人的清纯,是婚姻牢固的前提,必须讨个说法。不然,无原则地一味宽宏大量,失去女人的尊严和底线,会让男人小视,甚至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看卞雅茹气得团团转,阿伊暗喜。这一招很毒,可以使事态有惊无险。卞雅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充其量发发火,一解心头之恨,然后作罢。尚未结婚已出轨,奇耻大辱,即使不发火,是可忍孰不可忍,平常女子也不会这么傻,况且是她。就是说,发火也好,忍受也好,一拍两散的责任都在卞雅茹,无法怪罪阿伊。
岂料,卞雅茹既没发火,也不傻,不温不火地开了腔,“首先感谢你的忠诚,把**绝密告诉我。放心,我一定替你严守机密。结婚的事,我听你的,再好好考虑一下,不急于决定。”
话说到这份上,大大出乎阿伊的意料,知趣地说:“姐,您没别事,我走了。”看到她点头示意,阿伊告别离去。
第二天,卞雅茹一个电话,把袁怡招呼到自己办公室。袁怡骑车赶路。进门后气喘吁吁,“楚姐。我来了。”
卞雅茹笑脸相迎,很客气地说:“别急。你先坐下喝口水。”她热情让座,递茶杯。随意地向袁怡询问了一些知青队情况,自然转入正题,说:“这此招工,考虑到你家庭的实际,优先安排你回城。招工表,随后发给你,我已经和有关领导打了招呼。你放心,这事楚伊负责。不会有别的意外。”
袁怡非常高兴,连忙说:“谢谢姐,我感激不尽,终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卞雅茹谦逊地说:“我们是好姐妹,姐应该帮你。同样,姐有什么事,你也会帮的,是不是?”
袁怡说:“必须的!姐只要需要,我会竭尽全力。”
卞雅茹向袁怡透露打算和许东结婚。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了解了解许东的情况,毕竟她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知根知底一些。并拿出了《结婚申请报告》。
晴天一声雷。袁怡震惊非常,心里翻江倒海,一边和自己缠绵。另一边与卞雅茹谈婚论嫁,且半个字不露。让她感到是莫大的耻辱。居然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阿伊无疑就是一个欺骗自己感情的伪君子。
卞雅茹给她倒了一杯水。火上浇油,“结婚申请,县里已经批复。他高兴地催我马上登记领证,筹办婚礼。”
铁定的事实,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绝望,羞辱,悲伤,心如刀割,袁怡强忍心疼的眼泪,对卞雅茹说:“姐,楚伊是个伪君子。你和他结婚,太草率了,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不值。”
听袁怡这么说,卞雅茹心里暗喜,“奥,原来他是伪君子,我还真没出来。姐听你的忠告,结婚的事,我必须慎重考察。”她突然话头一转,“难道他对你?别怕,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给你做主。”
听卞雅茹这么说,袁怡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哽咽:“他脚踩两只船。”她一五一十地细说了和阿伊相好的经过。最后说:“幸亏没失去贞洁,不然,我没脸活下去。”
陷得不深,回城又有很大的希望,告别卞雅茹,袁怡默默地回了知青大院,没有找阿伊。这天上午,阿伊吃过早饭,就去了知青大队,不知道袁怡来公社的事。
糊涂事,糊涂了。袁怡心灰意冷,阿伊忙于工作,腾不出时间回村。出于避嫌考虑,他全面负责招工事宜,不便回知青点。有薛书记和崔大明来回跑着,推荐、评议和名单敲定,阿伊把意图渗透给他们,也比较放心。直到招工工作接近尾声,准备召开回城人员欢送会的前一天,阿伊才回到了石泉知青队。尽管,袁怡榜上有名,期间费了不少周折,有知青攀比,有人背后做手脚,有的领导拿她藏阅违**说事,阿伊从中做了大量的协调周旋工作,再加上有卞雅茹撑腰,她才得以入围。可是,袁怡见到他,态度生冷,如同仇人相见,眼里含着敌意。阿伊想,可能谁惹她了,就没往心里拾。
晚上的欢送宴席,阿伊声称胃痛吃中药,以茶代酒,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应付场合,他滴酒未沾。趁着大队干部和知青们碰杯互敬酒,阿伊走到高德奎、吕小艺和袁怡座边,说:“祝贺你们三个,终于修成正果!”
夼子村知青点,这次三个招工名额,落到了他们仨头上。高德奎和吕小艺举起酒杯,兴奋地说:“谢谢楚队长,我们敬您!”袁怡一言不发地喝干了酒杯。阿伊戳了戳她的身,示意让她晚间到他宿舍去。她又倒满一杯酒,却置阿伊而不顾,走去敬大队干部酒。
事先有约,散席后,阿伊在宿舍里等袁怡。一等不来,二等不见踪影。接近十二点,袁怡仍未赴约。阿伊关灯,上了床,和衣而睡,两只眼睛瞅着屋顶,胡思乱想起来。可喜可贺,袁怡终于如愿以偿,即将回到父母身旁。且忧且虑,恋人各据一方,飞鸟恋旧林,还是遇难各自飞?有惑有烦,人一走茶就凉,热恋和结婚是两码事,距离产生美,两人的感情究竟能保持多久?就此别过,彻底断绝关系,还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楚伊,你给我起来!”袁怡站在床头,掀开被子,用力拉阿伊。
“是你,几点了?”阿伊坐起身,揉着眼睛说。他不知何时睡着了,被袁怡叫醒,觉得晕乎乎的。
夜里不开灯,屋内漆黑一团,看不清脸色,只闻说话声,气息声。袁怡坐下,和阿伊对话。
“我本来不想见你,但睡不着,也忍受不了,就来了。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实话,你和卞雅茹到底是咋回事?”
“啥事都没有!只是她一厢情愿,不经我的同意,背着我,向县里递交了一份结婚申请报告。我坚决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就这么简单?我听说你们正忙着登记取证,筹办婚礼。”
“胡说八道,你是听谁说的?”
“是卞雅茹亲口告诉我的。”
“一面之词,你就信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为什么不问问我?”
“这么长时间你销声匿迹,早把我给忘了,怎么见?”
“狡辩!我没时间回来,再说为你的事避嫌,也不好回来。你有的是时间,也有机会,为何不去找我?这么大的事,憋在心里,一个人扛,折磨你自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一切真相大白。袁怡满腹委屈倾巢而出,眼泪簌簌流淌,抱着阿伊啼哭起来。阿伊抚摸安慰,“好了,乖,别哭坏了身子。”
袁怡伏在阿伊的胸膛上,思绪万千。去留两茫茫,一个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一个是她的真爱,如何取舍都是遗憾。为她,阿伊不顾一切,宁肯罪卞雅茹,袁怡自叹不如。她轻信卞雅茹的蛊惑,冤枉他,说他的坏话,更是无地自容。留也难,别亦难,明天离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她一阵心血来潮,狂吻阿伊,小手揭开了衣服扣子。她只想表白心迹,把珍贵送他,留下真爱的永恒印记。
窗外,不见星星的夜色,黑沉沉,万籁俱寂,掩映着屋内情火正旺的喘息。袁怡耳语:“你真傻,抱抱我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阿伊困惑地问:“你懂,教教我,怎么煮饭?”听她嗤嗤笑,他挠着她的胳膊窝打趣:“老实交代,是早熟,还是你坏?”
袁怡被挠得“咯咯”笑,“我说,我说!”她趴在他身上悄悄说:“我还没开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