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灵事件(下)
作者:金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30

陈可怡并未理他,而是看向杨晓武,面色凝重,说:“等了这许久,终于还是等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张先生见陈可怡并不理会他,心里愈是着急,声音已经近乎歇期底地说:“可怡小姐,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到底怎么样了?”

杨晓武大抵知道陈可怡说的必然是那只恶灵,只是到底不知道她说的竟然是这样,究竟是指什么事情。

陈可怡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贩卖的那些木材,却是在哪里砍伐的?”

张先生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等了半响,终于说道:“这些木材是在武陵山的自然保护区里面偷伐出来的。我知道,这些木材生意的国家是不许砍伐的。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伐了。可怡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

陈可怡忽然板起一张脸,严肃地说:“哼!你知不知道,你砍伐的那块林区下面,从前是一处乱葬岗。明朝万历年间,修筑苗疆长城之时,那些民工苦役死亡无数,都是往这乱葬岗上草草一埋。时而久之,便聚集了无数冤魂戾气,并兼武陵山阴气鼎盛,终于而成恶灵。后来有位修道之士,游行天下,途径此地,遭遇恶灵拦道,本想收妖降魔。恶灵大难临头,以实情告知,那游方道人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以寻龙问穴五行风水之术,收恶灵进一处风水地穴之中,再施法锁穴,以古木覆盖,祈念恶灵能吸取灵气,而化去戾气,终于能重新投胎轮回。那恶灵修行数百年,即将功成期满,本待进入六道轮回。岂不料你却带着人,偷去上山伐木,到底还是破了游方道人所设风水格局。以致恶灵不能轮回,怨气陡增,终于而堕入了邪道。”

听到这里,不只张先生,即便是杨晓武,心中也不禁惴惴不安起来。陈先生颤着声带,问道:“那这会怎么样啊?”

陈可怡神情凝重,仿佛如临大敌,说:“会怎么样?哼,恶灵由于怨气太重,而被阴曹地府拒于鬼门之外,永远不能投胎。你想它会怎么样?”张先生双拳紧握,面色发青,嘴巴一张一合,又开始不听念叨,这回却不知道念着什么。

陈可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恶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在人间游荡,必定祸害人间。这只恶灵道行高深,我不知道能不能够对付。说不得,姑且试它一试,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张先生,你先下去等我,我收拾一下,就随你过去。”

张先生听到这话,如绝处逢生,涸鱼得水,面上霎时露出喜色,说了一番感恩戴德的话,便下楼去了。

待张先生下了楼,陈可怡便把剑奴叫了上来。她再次拿出龟壳,占算起来。杨晓武没有说话,感觉到气氛越来越沉闷,只想把窗子打开透透气。他想剑奴大概也是这感觉。不过,见他面无表情,双目杀气弥漫,整个身体笔挺坐着,倘使他不是还在呼吸,实在不会想到这个人还活着。

陈可怡卜算完后,面色又沉重几分,抬头看着我们,对剑奴说:“剑奴,凤凰县有恶灵为祸,我方才卜算一卦,卦象显示,此行异常凶险。你不用跟着去了,留着这里等我。”

剑奴依然面无表情,手指使劲捏了捏挂在腰间的短刀,说:“你要去,我便跟着。你留下,我就留下。”

一瞬间,杨晓武仿佛在陈可怡眼中见着一丝怜悯。他再看时,却是一股威严之色。只听她声音如刀,厉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决定的事情,有谁能改变?况且要你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倘使我不能回来,你就带着这位杨先生上山,上山去找师父。听到没有?”

过了许久,剑奴才终于点了点头。

杨晓武见陈可怡向他看来,赶忙说道:“你不必赶我走,我是一定要去的。”他看了剑奴一眼,说,“你放心,我不会这么早死的。来到里耶古镇,还没有去我们中国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座古秦朝城遗址看看,还有被誉为中华第一军营秦代军营,还有战国方形木质古井……这么多好玩的,等降伏恶灵之后,我都要请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哩。”

陈可怡见态度如此坚决,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况且她也知道杨晓武是僵尸,邪灵对他不会造成太大伤害。陈可怡收拾了一些驱邪用的法器,又给剑奴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些事情。

等两人全部准备好,下楼的时候,杨晓武问可怡,给剑奴都交待了些什么事情?怎么剑奴的眼中又有喜色,又有杀气。

陈可怡说方才在她卜算的时候,卜算出古镇这里会有变故,大概会有鬼怪作祟,叫剑奴做好防备。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不太清楚。陈可怡说柜壳占卜就只能到达这个地步了。倘使是用占星术,或者能占算出来大概。

古镇不许汽车进入,张先生只能把车停在镇口,人却早已经在旅栈门口等他们。从里耶古镇到凤凰县城,尽管只有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但凤凰县地形复杂,河谷丘陵相互交错,谷狭而坡陡,为安全起见,张先生只能低速行驶。

这一路开的很慢,杨晓武却无暇去欣赏凤凰县星罗棋布的名胜古迹。他想,做了一千多年的僵尸,终日害怕被天师捉去,想不到现在居然会和天师同坐一张车,一起去捉鬼驱邪。人生真的很奇妙!也许正如陈可怡所说,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只要活着,就可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生命变得充实。

杨晓武看了看后座的可怡,她似乎正闭目养神,又似乎已经熟睡。她的样子,安静的宛若一个天使,虽然有几分憔悴,但依然遮掩不住清雅的模样。这一刻,杨晓武仿佛陶醉其中!他想,倘使自己不是一只僵尸,可能会爱上陈可怡。可是,他若不是一只僵尸,今生就不会遇见她。命运,总是爱作弄人。不知不觉中,杨晓武竟然睡着了!一千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心。

杨晓武是被陈可怡叫醒的,她斜睨杨晓武一眼,假装严肃,轻声说道:“没见过僵尸有这么爱睡的。”说罢,再也忍不住扑哧一笑。那笑容,杨晓武不由得看得痴了。她的脸仿佛绽开的雪莲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却愈是显得高贵。陈可怡被杨晓武这么一瞧,面上愈发的红了,这时候却仿佛在面上画了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清秀雅致的玉颜又显露出一丝妩媚,像是一个摄人魂魄的漩涡,任凭是谁见着这样的笑容都会被吸进去。

“可怡小姐,我在家里准备了粗茶淡饭,您看我们是不是先吃晚饭?”张先生不合时宜的说道。

“好吧。先吃晚饭。”陈可怡不自在的回了一句,没有再理杨晓武,回过头朝屋里走了过去。杨晓武只能悻悻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张先生的家是住在山腰上,地势比较高,也是那种木质结构的房子。虽然有点陈旧,却也不失其大气,而且建造房子用的木材并没有因为时间长久而腐烂,反而光泽更甚。杨晓武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木材,却也想得到这必然是上好的木料。

用完晚饭,陈可怡却并不着急做事,只是静静坐着喝茶。张先生似乎很了解陈可怡,给她泡了一杯最喜欢喝的铁观音,给杨晓武泡的却是苗族族民都喜欢喝的油茶。那种茶清香味浓,是将油、食盐、生姜、茗茶倒入锅内同炒,待油冒烟,便加清水,煮沸,用木槌将茶舂碎,再用文火煮,然后滤出渣滓,把茶水倒入放有玉米、黄豆、花生、米花、糯米饭的碗里,再放些葱花、蒜叶、胡椒粉和山胡椒为作料。夏秋两季,可用豆角,冬季可用红薯丁等泡油茶。

过了许久,张先生似乎着急起来,却又仿佛害怕得罪陈可怡而不敢追问,只是不停地在屋里走动。杨晓武闲着无事,想到吃饭时候只有张先生一人,却没有见着其他人,便问道:“张先生,怎么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张先生猛一抬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方才说道:“啊!不是,不是。家里有我母亲健在,有我妻子,还有一双儿女。”

杨晓武见张先生紧张过度,便开玩笑地说:“那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见着,莫非他们怕羞,给我们做完饭,便躲了起来?”

张先生勉强一笑,摇了摇头,说:“你说笑了,不是这样。做饭的是我请的家政,饭做好就自行回去了。您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担心伤害到家人,就让他们都搬到亲戚家去了。嗯,这个……”

杨晓武见张先生面色犹豫,虽是和他讲话,目光却不时瞟向可怡,立时明白他的意思了,便问陈可怡:“可怡,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陈可怡看了我一眼,说:“现在还不行。我并没有感应到邪恶之气,确切的说,邪恶之气还在东南方,只有一丝很微弱的感觉。不过,愈来愈强烈,应该是正朝这边过来。”杨晓武拍了拍脑袋,他倒给忘了,陈可怡有一种特异体质,能够感觉到邪恶之气。难怪她却好像没事人似的。

恰好这时,忽然响起猛烈的敲门的声音。张先生正打算去开门,门已经霍然被撞开,一个男人直接扑倒进来。张先生抢步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只见这男人,大概四十岁模样,面容悲惨,眼泪纵横,牙齿打颤,撕吼着说:“死了,全死了。”说罢,哀嚎大哭起来。

张先生耸了耸他的肩膀,说:“老杨,老杨。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个叫老杨的男人用衣袖抹掉眼泪,重重喘了几口气,说:“今天下午,我打牌赢了钱,就买了两只猪蹄,去老四家里,打算找老四喝上两杯。可哪里知道,我刚到门口,就听见叫声。那声音有两个,叫的太凄惨了。我来不及喊人,就赶忙冲了进去。就看见……看见……老四拿着菜刀,发了疯似的砍他老婆。我冲上去,想拉住他,却被他顺手一带,摔到了墙上。还没等我爬起来,他就拿着菜刀,朝自己的脑袋上砍了过去。两个人血肉模糊,真个院子都是血腥味,太吓人,我现在想起心里都害怕……”

张先生听到这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目顿时失去神采,口中喃喃地说:“来了,来了。下一个就是我了。”看着张先生的模样,杨晓武大抵也猜到,刚刚死掉的那两口子,便是最后一个司机和那个会计。这事情实在邪门,杨晓武忍不住看向陈可怡。陈可怡这时候却闭起双眼,面色愈来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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