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平安从天上下来后,地面等着她的林有德张嘴就问:“怎么样,在天上有没有领悟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老爸~”妮娅把尾音拖长,二话不说开始撒娇,“你还拿这个奚落我太不厚道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啊,无法再现也实在是没办法呀?”
“你找起借口来倒是挺顺溜,”林有德挑着半边眉毛笑道,“实验前也不知道谁拍胸脯说一定没问题来着。”
妮娅很没创意的吹着口哨看向旁边。
“你这装傻装得也太敷衍了。”林有德摇摇头,然后转过身,“好了,实验失败了,我们也没理由继续耗在这冰天雪地里,走吧。”
“今天就回去吗?”妮娅追上林有德的脚步,一边跟着走一边问道。
“今天就不回去了,太晚了。而且人家芬兰人早早就准备好了接风宴,晚上还有小舞会,虽然只是个地方长官办的小舞会,但我们要放人鸽子那也是破坏两国外交关系,这可不行。”
“原来如此。不知道芬兰人会拿什么好吃的来款待我们。”
妮娅的兴趣几乎立刻就转移到食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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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温斯顿丘吉尔盯着军情处的负责人问道:“所以,你们认为林有德在芬兰的实验其实失败了?”
“是的,他们发射了一枚火箭作为掩饰,但我们评估之后认为,他们在那里准备的实验设施并不是个火箭发射场。实际上,按照我们对林有德的正规火箭发射场的侦查,他们在芬兰北部建立的临时场地的施工标准差太远了,不可同日而语。那枚火箭一定不是林有德他之前发射的那些火箭的同类,一定是一种使用成熟的技术,并且经过简化后,有特别用途的火箭,而不是用来探索火箭技术的原型机。”
“所以,你们认为那个特殊用途就是蒙骗我们,对吗?”在窗边的夏绿蒂转动轮椅,看着军情六处的首脑,“你们有什么事实依据来支持这个判断吗?”
“目前还没有,最近德国和北欧诸国都频繁更换密码,我们本来已经破译的密码现在已经完全没用了,他们采用的新密码我们还在破译中。而目前我们任然能破译的法军密电码中,没有任何关于芬兰北部的实验的情报。”
“看起来,德国人已经察觉到你们在布莱切丽庄园的小秘密了。”夏绿蒂看着窗外,“法军更换密电码也是迟早的事情,他们只是动作比较慢而已。”
“我们一直在寻找可能出现的漏洞,”军情六处的首脑皱着眉头说,“布莱切丽庄园是在伊莎贝拉叛国之后设立的,可以排除伊莎贝拉泄密的可能性。而我们在德国人突然更换密码前获得的情报也表明德国人相信恩格尼密码机是绝不可能被破译的……”
“可事实上,奥丁之眼从不用恩格尼码。这说明林有德早就不相信恩格尼码不会被破译的鬼话。”夏绿蒂重新看着窗外的唐宁街,因为战争,整个街上十分的萧条,除了戴着传统黑皮高帽穿红衣的士兵之外,看不见几个行人。
夏绿蒂盯着街道,轻声说:“以我对林有德的了解,他多半是在利用德国一般部门,他肯定利用这些部门以及他们使用的恩格尼码散播了假消息。爵士,请你回忆一下,布莱切丽庄园在关键情报方面,时不时总会慢一拍?比如在德军即将在东线发动进攻前几个小时你们才获得进攻开始的情报?”
夏绿蒂停顿下来,扭头观察了一下情报主管的表情,才继续说道:
“看来有这样的情况呢。这个时候英国政府光是把情报转给俄国政府,都得数小时,所以就算被知道了也无伤大雅。错不了,林有德在玩你们,现在开始恐怕连法国人的通讯都不能全信乐了。”
丘吉尔和军情六处的头子对视了一眼。
“好吧,感谢您的提醒。”军情头子说,“然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
说罢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后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后丘吉尔说:“总统小姐,您会不会太高估林有德了。”
“我很难相信这话竟然会从和林有德较量了几年的您口中说出来,您该不会还抱着他是黄种人所以不可能比欧洲人更优秀这种迂腐的思想吧?”
“怎么可能,”丘吉尔摇摇头,“在我眼中他早就成了傅满洲博士一样的存在了,但您刚刚说法,总觉得您在把他妖魔化,说实话,我觉得那是在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呢。林有德再厉害,都是人,只要是人就可以被击败。”
“当然,我没有说他不能击败。”夏绿蒂只是这样回应道,然后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丘吉尔耸耸肩,低头望向桌面上的文件,换了个话题:“总统小姐,明天您就将登舰前往摩洛哥……”
“不必您来提醒我这点。”
“好吧。我想说的只是,祝您能赢得一场漂亮、酣畅淋漓的战役。”
“丘吉尔先生,您知道吗,神姬在对地攻击中是不可能获得任何酣畅淋漓的感觉的----除非是那种把杀人当作乐趣的扭曲的家伙。”
按照美英欧洲战区司令部的计划,接下来的摩洛哥战役中,英国本土的神姬会倾巢出动,向法国施压,迫使法国剩下的神姬全都留在法国国内,不能支援北非,然后美国的两位神姬则和叛逃到英国的法国神姬一起降落到摩洛哥,以说服当地的法国守军,并且最终在摩洛哥成立名为“自由法国”的组织,作为联军的一份子参加之后的战斗。
这个计划的问题就在于已经到了法国的两位神姬。
就算加上从印度调动到埃及的印度神姬,英国人也不可能阻止这两位法国神姬回援,但英国情报部门估计两位法国神姬不会驻扎在太过靠近即将受到攻击的摩洛哥北部。而且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法国人很可能采取保守策略,转而驻防突/尼斯,这样拉长的补给线将削弱联军神姬的战斗力,而只要法国人仍然守着******,地中海就依然处在被切断的状态,埃及的英国人要得到来自美国和英国本土的工业品就只能依靠绕过好望角的漫长航线。
顺便,从美国本土跨越两个大洋输送工业品的航线也几乎和绕过好望角的航线一样漫长,中间还要面对驻扎在波斯湾的明国舰队的袭扰。
换言之,美国神姬到了摩洛哥,可能第一个任务并不是和神姬交战,而是进行地面攻击。
这一般都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夏绿蒂轻声说:“我从没想过美国会在神姬力量有富余的情况下作战,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按您刚刚的说法,高兴不起来才是正常的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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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直布罗坨附近海面上。
“将军,”大红一师的师长泰利?德?拉?梅萨?艾伦对自己的上司乔治巴顿说,“我们在海上已经漂了两个星期了,再这样漂下去,部队不用打仗就先累得半死。”
“不不,艾伦,你应该这样想,我们两周没有死人,真是太棒了。”巴顿把擦脸的毛巾放好,回头看着自己手下最强力的师的师长,“而且我的小伙子们不会因为在海上等待两周就累得半死,如果他们会被呕吐和晕船击败,那还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胆小鬼和废物都应该像耗子一样被赶尽杀绝,不然他们回到美国之后就会生下更多的胆小鬼和废物,让美国变成一个胆小鬼和废物的国度。”
艾伦不由得微微蹙眉,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家族在移民美国之前是贵族,他那一长串名字中包含了他家曾经的封地梅萨山,他名字的含义是:梅萨山的艾伦。这样的出身,自然让他对乔治?巴顿这番偏激的话感到有些不适。
毫无疑问的,他尊敬巴顿,但那是对于巴顿身为军人的能力,但私下里,他和其他军官一起把巴顿看作一个战争狂人,并且在私交方面对他敬而远之。
巴顿根本没注意到艾伦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这只是未来摆在我们面前的诸多考验之一,如果连这都通不过,我们根本不可能赢得胜利。”
“可是,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考虑一下士兵们长时间在海上……”
“我们从美国到英国,不也漂了差不多的时间?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是,”巴顿叹了口气,表情突然变得和刚刚截然不同,“实际上,我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这是艾克(艾森豪威尔的昵称)的职责,一想到他现在正在和那帮迂腐的英国人扯皮,协调两军联合作战,我就可怜起他来。而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到岸上去和德国人或者法国人好好打一架,全看艾克了。”
说着巴顿拿出大雪茄,咬在嘴里,他摆着这个咬雪茄的pose思考了几秒,随后说:“嗯,也许我们是应该让部队稍微缓解一下情绪,你看看搞个拳击赛如何?我看甲板上有足够的空间围个拳击场出来。”
“我想这主意不错,”艾伦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士兵们会喜欢的,如果您对赌博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他们会更开心。”
“艾伦,我不反对赌博,那能激起人的好胜心,我下去视察撕的都是荒淫无度的女星的海报,我可从没撕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