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贾府,府中的丫鬟婆子就匆忙迎了上来,端水的端水、奉茶的奉茶,侍候更衣的侍候更衣,看似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安宁而又祥和。
可是昨日才经过剧变,这份平静对贾似道来说却是极为的诡异,就似乎……似乎人人都将一份欣喜藏在心中一般。不过高兴就是高兴,即便再掩饰,却还是能够从眉眼处看出来少许的。
经过剧变不过一夜光景,本应是心神未定,却在一夜之后被欣喜和高兴所取代,贾似道略一思索也就回过味来。想必府中此刻已经传遍了昨夜圆房之事吧。再加上加官进爵的事情想必也已经传了回来,府中下人心有荣荣焉、开行却也正常。
家和万事兴,本就是约定成俗之理,在高门大宅中尤其如此。府中下人看到家中两个主人能够琴瑟和鸣自然是高兴的。而主人家升官进爵,以后走出去腰杆也能挺的直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情,并不是个神话,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真理。
原本还想着怎么将剧变带给府中的惊恐消去的贾似道,没有想到种种因果之下还能带来这样一个意外之喜,倒也省了他费神。
不过不管怎样,贾似道心中却还是有些赧然。
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实乃人生三大喜事。再加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曾想,侥幸重活一遭,在短短不过数月时间,就已经过了其他人一生也未必说遭遇的三件事。
当真是各人自有个人的命数了。
等到洗脸净手更衣等一整套的工序完成,贾似道没有问任何人,直奔后院而来。没有必要问,想想昨夜久旱逢甘霖的自己那猴急模样,虽说最终还是强制的保持了少许清明,没有无休止的索要,不过可以想像,徐若曦现在肯定还是在床上躺着呢。
一众下人在贾似道风风火火的离去后,却是齐齐窃笑不已。
先前都说老爷是个浪荡子,好色贪杯嗜赌,却不曾想那都是老爷之前的伪装罢了。这一遭大难,却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不过却不曾想老爷不仅诗、才无双,更是个会疼惜人的多情子捏。
……
当贾似道带着风三步并着两步小跑着走进卧房的时候,徐若曦正在小口喝着贾似道早上起来熬的鸡汤。据说,这只乌鸡也是他亲手再杀洗干净的。
喝着碗里的汤,徐若曦心中既是甜蜜又是生气。
君子远庖厨,他一个闻名临安城的大才子、保和殿待制会不知道这些?
听到脚步声正侍候着徐若曦喝汤在边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绿珠和春桃两女,齐齐捂嘴一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贾府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这样。
“小婢见过老爷。”
贾似道还没进门,已经迎到门前的绿珠和春桃两女已经齐齐一福娇声道。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起来做什么?”本来还想回一下的贾似道进门就看到徐若曦捧着个玉碗小口的喝着什么东西,又是心疼又有些生气的道。
本来听到贾似道的脚步声徐若曦已经很羞涩,此刻听到他这样说,更是羞的恨不得将头给埋到碗里。即便两人已经有最为亲密的接触了,可是当着绿珠和春桃的面这样子说,依然是让她有些羞窘难当。
“你啊。”
贾似道一屁股在徐若曦身边坐下,抬头却发现绿珠和春桃两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溜了出去,顺带着还把门给关上了。给两人留下了二人空间。
“妾身……无碍……”
“还疼么?”
贾似道短短三个字,让徐若曦的话嘎然而止,玉脸瞬间臊红的几欲滴血。昨夜两人**相对的纠缠、滚烫的肌肤、让人欲罢不能的喘息声……无端的浮现在眼前。
见到徐若曦不说话,贾似道伸手拿过她捧在手中的玉碗,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徐若曦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被贾似道楼在怀里两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在一起,让本就羞涩难当的徐若曦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更不要说挣扎了。她能够感觉到相公身上那滚烫的热量,让她身体酥软之际同样也有点儿担心。
初被破身,她,确实还是有点儿疼的,真担心这个时候相公索要,又该如何是好。拒绝,显然不存在她的候选答案中;可是不拒绝,身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贾似道没有丝毫没有注意怀中的徐若曦此刻复杂的心思,自顾自的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说话间,轻轻用带着点儿毛茬的下巴轻轻在徐若曦娇嫩的脸庞上磨蹭着。
有点儿酥痒,又有点儿被扎的小小痛楚。
心中有淡淡的温馨,可是更多的却是羞涩。虽说两人已经有过最为亲密的接触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用这样一种羞死人的姿势还是让徐若曦羞涩的不敢睁开眼睛。
“相……相公……被人……看见……”
徐若曦紧闭着眼睛,颤抖着断断续续的道。
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发现贾似道的大手已经不仅仅满足在腰腹上游走了,而是有深入的趋势。这要是被春桃和绿珠看到,该是要有多羞人。
她的心肝儿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随时都有蹦出来的可能。
“我是你相公,你是我老婆,就算被人看到又有什么?”贾似道满不在乎,同样对此刻羞急的无比的徐若曦多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这个时候的她,哪还有半点儿最初相见时候的淡定和淡然。完全就是一个怀春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嘛。
“晚……晚上……嘤……”徐若曦紧紧咬住嘴唇有心想要去捉相公大有继续深入的搞怪大手,却浑身酥软之下总是有心无力,带着哭音哀求道。
她都羞急的要哭了。
“晚上?晚上做什么?”
贾似道贴在徐若曦羞的通红的耳垂边,轻笑着道。看着小巧玲珑的耳垂,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啄了一下。却是让徐若曦浑身一个激灵。
“相公……今日不去衙门办公了?”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明显相公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所以只得强忍羞窘,银牙暗咬,强制淡定的想要岔开这个让她羞窘的话题。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会说出那么羞人的话语。
“你想让我去?”
“……”
“嘿嘿,以后我都不用每日里去衙门点卯了。在家陪你,怎么样?”
“……相公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为了儿女情长虚废了经世之才?万万使不得。”徐若曦听到贾似道的话,顿时心中大急。
将手抽出点了点徐若曦的鼻翼。
“刺杀案了,将孙奎那些人搞定,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不过你也知道,皇帝又给我增了几个官衔……只是不用每日里去点卯就是了。”
“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嗯,明日我要出去赴宴,你就替我到宫中看看姐姐吧。”
“嗯……”
“有人不想让姐姐生下那个孩子。”
“……”徐若曦听到贾似道的话幽幽一叹,缓缓将身子靠在贾似道身上。
她早就知道,宫内的事情万般复杂,自己这一家迟早会卷入其中。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真的敢将心思打到皇帝和贵妃的头上,而且还是来的这么快。
“嗯,汤,味道还可以吧?”
“……”
相公的思维跳跃太快,实在是让徐若曦有些跟不上节奏。
……
虽说说了今儿个要在府中陪徐若曦,可是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吃了午饭,两人正在花园中晒着太阳拿着围棋对弈,贾全儿贼头贼脑的出现了。
看到贾全儿,又瞅瞅对面抓着棋子一副愁眉不展模样的贾似道,徐若曦的嘴上不动声色的噙起。
总算是能在某个方面好好碾压相公一番了。而贾全儿既然敢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出现,显然相公是有事了。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费心的去想怎么才能让相公输的不要太难看了。
“说吧,什么事儿。”贾似道有些孩子气的将手中棋子重重落下。
看着相公这副模样,徐若曦嘴角的笑意却是更侬了。两根晶白的手指拈着棋子,轻轻落下,却是一条大龙出现,生生将贾似道那还没有成形的大龙给拦腰截成两半。
“公子,荣王爷遣人来请公子过府一叙。”
荣王?
大宋朝如今只有一个亲王,就是当今皇帝赵昀的亲弟弟赵与芮了。心中略一思量,贾似道就明白荣王这个时候请自己应该是为了侦缉司的事情。
只是让他纳闷的是,昨天晚上那便宜姐夫还说让荣王进宫当面给他办理交接,可是今天皇帝却是没有提起这茬。如今荣王又直接找上门了,这其中难道又有什么变化不成?
见到贾似道皱眉,徐若曦笑着道:“荣王相请,相公还是早些去吧。”
“嗯,好。”贾似道点点头,荣王屈尊着人上门来请他,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放下棋子起身走了两步,贾似道回身指着被掐的半死的大龙棋盘叮嘱道:“这个不用动,等我回来再借着下。别动啊。我还不信了。“
“好,妾身都听相公的。”
徐若曦看着明明知道已经输定了却依然强撑的贾似道,捂嘴笑着应道。
这样的生活,她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