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方长城上,灰袍子的初代总长‘黑齿’和我们的第一代君王------‘孪鞮’定下了攻守同盟,共同对抗来自极北之地的不死者。”
“不死者,一个多么可笑的名字,因为男巫们对巫术的滥用,拉克拉斯活人祭的陋习,还有贪婪的西海人对人体炼金术的疯狂执着,才造就了这些满怀怨恨和复仇执念的怪物们从地狱里爬出来,朝活人们复仇。”
“等等,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不死者,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年轻的灰袍子,你们的总长根本不会告诉你们这些,他们只会给你们反复地灌输,北面的蛮人、野兽还有巨人都是你们的敌人,杀光他们就能够恢复整个北疆的和平是吧?”
老头不屑地反问白脸,白脸一下子被问僵了,不知道如何作答,老头摇着头说:
“多少年了,从黑齿到血脸,从血脸到牛胡,我们为他们挖矿、伐木、狩猎,为他们构建了滩头堡、死铁城、洛克罗斯之墙、甚至连北方长城都有一半的城墙和城堡都是我们蛮族出力搭建的。。。。。。”
“你在胡说!”
张虎恩一把将激动的白脸拉着坐下,布列尼塔看过来,接着补充道:
“可是在两墙十三堡修筑完成后,灰袍子们就断绝了与我族的交往,先是克扣我们的粮草,然后是拒绝向我们听过武器,最后发展到禁止我们在城墙外进行狩猎和饲养牛羊,连砍一棵树都要课税,理由就是城墙外的所有资源包括你们呼吸的空气都是属于西海人的。”
“我们是蛮族,我们是来自东海的蛮族。我们以前有个很优美的族名------西古提,可惜我们败在了拉克拉斯人的手下,被迫来到了西海,也许是我们的先祖们都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了卑劣的灰袍子,成为了他们利用的奴隶。。。。。。”
“西古提。。。。。。你们不是应该早就灭绝了吗?”
张虎恩的“记忆”里有着一段关于西古提人的记载。不过全是歌颂伟大的拉克拉斯人如何战胜西古提,如何派遣大军一直从大陆东端开始追杀万余里在大陆西端的大海边歼灭了最后一个西古提人的历史故事。
布列尼塔一拍脑袋,笑道:
“哦,对了,你就是拉克拉斯人,在先祖的记载中,我们两个种族竟然拥有同一个祖先,真是太可笑了,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你这个脑子直来直去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我的兄弟呢?”
白脸听得一阵不爽,口不择言地说:
“别抬高自己了,点子,蛮族就是蛮族,即便你们编一些子虚乌有的故事,也不可能掩盖你们的丑恶和虚伪,粗鄙和野蛮!”
布列尼塔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白脸。说:
“你知道吗,白脸。米尔德公爵每次只提供三成左右的粮草给灰袍子是为什么,因为他的亲弟弟伯爵大人在游骑兵当兵长,而公爵的来信不止一次要求提拔施耐德,可九趾是什么人,一个利欲熏心的老混蛋,每次都以他只直接听命于欧朗杰三世作为推脱。”
“咱们的总长九趾又是一个什么人呢。他在灶路村豢养的情妇超过了十名,而且每次南下的募兵车队都会给他带回来一两个乔装打扮的女兵,在玩腻后,就会把她们卖给灶路村的老鸨子。”
“其他的两位次长呢?为了赚取金苏,他们可以将堡垒中的兵器、粮草甚至城防工事都卖给棕猪。再经过转手又到了我们手上,然后他们就将这些东西报损,再伸手要钱。”
“巨岩兵长,奇特的性癖爱好者,他的卫士营中有一半的灰袍子都插过他的屁眼,真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样一个娘娘腔每天还装作勤奋操练的样子,其实一到晚上就被他的属下们可劲操练着。”
“哦,对了,你的那个兵长施耐德,伯爵大人,你知道他每次出征前都会拟定一个必要消耗成员名单吗?很不幸的是,白脸先生,你就在这次的必要消耗成员名单内。”
“污蔑,这是污蔑,伯爵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他。。。。。。”
“清醒一点吧,白脸,我们和灰袍子比起来,可天真多了,至少不用时刻担心着和你把酒言欢的同伴会随时在背后捅你刀子。”
“嘶啦!”
篷子的一角被掀开了,刺骨的寒风突然涌进来,希尔哆嗦了一下,看着外面一片惨白的世界,说:
“我们已经过了绝迹平原,前面就是洛克罗斯之墙!”
众人朝着正前方望去,两条延绵不息的山脉中央横卧着一道高耸的雪白城墙,白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种雄伟建筑的出现反证了点子话语的真实性,巨人们扛着众人走近城墙,两队约莫百十人的骑兵从城墙外的驻地迎过来,苏普巨人将巨型躺椅放下,蛮族骑兵们纷纷下马,为首的老年蛮人单手抚胸道:
“女王陛下,您怎么来了?”
“弗洛,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说服死铁城的勇士,除了亲赴现场,我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来支援你了。”
弗洛看着希尔带来的老弱病残,眼中满是绝望,不过当布列尼塔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他眼神中的绝望又消散了一点,他恭敬地向布列尼塔鞠了一躬说:
“尊敬的苏普之王,您也来了?”
“弗洛队长,战况如何?”
布列尼塔在蛮人的威望甚至高于女王希尔,这一点从他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上位者姿态就看出来了。
“非常糟糕,不死者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从一周前开始就全力攀爬洛克罗斯之墙,连骑兵冲击都无法遏制他们的脚步,从昨晚开始,城墙被他们连续攻陷了三次。幸亏有苏普巨人们配合防御,洛克罗斯才没有彻底沦陷。不过即便如此,我们的伤亡也十分巨大,8000子弟有一半都丧失了战斗力。”
弗洛让骑兵们先行赶回营地协助防御,自己领着一众人边走边解释着,布列尼塔却显得非常轻松。他一拍弗洛的肩膀说:
“没关系,我这次为你带来了奇瑟斯的眷顾者,他应该能够帮助你成功抵御不死者的攻击。”
弗洛看向身披灰袍的张虎恩,轻蔑道:
“灰袍子?不会又是骗钱的神棍吧?”
对于这种人,张虎恩真的是懒得搭理他,他跟着弗洛走进了城墙下的伤兵营,放眼望去,一顶顶帐篷里躺满了不断惨叫的蛮人,一些巫师抱着草药和绷带跑进跑出。不时还有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伤病号被装上平板车拉走。
(奇瑟斯的眷顾者,当你看到眼前的这般景象之时,就触发了奇瑟斯的试炼------代神行走,神术.简约谏言的触发条件满足,当你每成功挽回一条走向死亡的生命,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熟练度,当你完全掌握了简约谏言的使用方法后,还会获得神术.光明之盾。)
张虎恩看着眼前的惨景。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忍和怜悯之情,很快脑子里反馈回来的信息就让他差点欣喜若狂。他强忍着内心的兴奋,装作悲天怜人的表情走到拉着平板车的蛮人身旁,那蛮人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却听见他说:
“奇瑟斯,我的主神,请让我向这些苦难深重的子民挥洒你的仁慈吧!”
随着张虎恩双手上的白光乍现。拉板车的蛮人停下了脚步,一脸见鬼般地呆立在原地,几个男巫看到了张虎恩的神术施展,扔下了手中的药草和绷带,嚎叫着冲过来喊道:
“邪神信徒。快,杀死他!”
“住手!”
弗洛知道张虎恩也许真的是奇瑟斯的眷顾者,对于男巫们这种扯淡的要求,他根本不予理睬,伤兵营中的守卫见老大都发话了,更不会去搭理那群跳脚的男巫们,于是被忽视的男巫们爆发了,他们拿出自己的骨仗,开始咏唱。
张虎恩被烦恼的风所侵袭,郁闷地冲布列尼塔吼了一声:
“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布列尼塔让弗洛将男巫们撵走,男巫迫于守卫手中的利刃,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伤兵营,张虎恩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施展群体回春,绝大多数伤兵都是些外伤或者骨折内出血,在群体回春的恢复效果下,躺上半天基本就能完全恢复,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不幸者就没那么好运了,张虎恩只能尽尽人事,各安天命。
忙的晕头转向,口干舌燥的张虎恩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到了后面他实在走不动了,弗洛将他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让守卫将伤病号抬到他的面前进行救治,看着张虎恩不要钱一样将神术连续施展出来,弗洛看他的眼神也从震惊逐渐变成了复杂。
汗水不断从他的发梢冒出来,拖在脑后的辫子已经浸润,他的脸色开始泛白,在他身旁打下手的白脸不断用毛巾沾上烧开的雪水为他擦拭,当他为最后一群伤员施展完群体回春之后,见底的念力值、施展神术所消耗的大量体力、几近崩溃的意志就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噗通!”
张虎恩一下倒在帐篷里的土地上,昏迷过去,弗洛和白脸连忙将他扶到旁边的一张木床上,一名男巫被守卫强行拽来,白脸一脸紧张地看着男巫不甘地给他检查,最后男巫满是愤恨地说:
“邪神果然在眷顾着他,施展了这么多邪术都没死,真是不公平!”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弗洛不客气地将男巫撵了出去,他吩咐守卫们去给张虎恩打些野味来熬汤,白脸麻木地坐在张虎恩身旁,对弗洛说:
“他救了这么多蛮人,总长不会放过他,就算总长放过他灰袍子们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为他保密。”
“放心,我们不像你们,不会坑害我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