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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跪伏着的凌风烈,目光深邃而阴沉,白皙的近乎透明的面容是雪山一样的寂寥。他没有让凌风烈起身的意思,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拱起的脊背,凌风烈在颤抖,他的身子止不住的抖着,仿佛华丽丽的长袍墨绿绣凤祥云袍中被塞满冰块。
大殿中的的铜炉中焚着龙涎香,袅袅的香烟缭绕起来,凌风烈竟觉得有些发晕!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平身吧!”皇帝终于开口道!
“谢陛下!”凌风烈整了整袍服,说道!
“坐——”
凌风烈再次躬身,走到刚才给丰中秋准备的紫檀木镶玉无背圆凳前坐下。他隐在袖中的的手攥成了拳头——他知道皇帝是故意让他跪那么久的!这个林夕皇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敌意很深。只是现在帝国正处于危机中,很多事情不好直接拿到台面上,待赤那思之事了结,皇帝肯定要对自己下手,不过那时候,也是他对皇帝下手的时候……
“凌风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林夕皇帝左手肘搭在宝座扶手上,用手支着额头,就那样略显疲惫的看着前方。他漆黑的眼睛没有焦点,看起来空洞又失神,像是充斥着缥缈城经年不散的雾气般。
凌风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此乃龙炎殿,是梦阳历代皇帝的行宫和处理公文的地方!据传我梦阳开国的流年皇帝出行塞外,遇一恶龙,流年皇帝奋起屠龙,刨开龙肚,得一宝珠,呈赤红色,入手温热,百步范围内温暖如春,皇帝将之安置于此殿中,久而久之,流年帝的风寒之症竟痊愈!流年皇帝大悦,亲笔为此殿题‘龙炎’二字,不过经过两百余年后,那颗龙珠的效力渐失,后在一百年前被蛮族的卓力格图。赤那思抢去,至今下落不明。还有,帝当年屠杀恶龙后,剥下龙皮,经数年织纺,坠以琉璃碎金,才做成陛下身上的‘琉璃龙翔袍’啊!”
林夕皇帝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缥缈的,他幽幽的说:“没错,这就是龙炎殿!你所说的殿名和琉璃龙翔袍的来历也没有错!可是重点不是在这里啊!”
“不知陛下所指何意?”凌风烈说道。
“呵呵,这里啊,这个龙炎殿是我捧着两个哥哥的人头逼死我父皇的地方,我想说的是这个——”
凌风烈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金色的大殿一瞬间变得阴森起来。他仿佛又看到神罗皇帝三十年前举着宝剑在战场上面对赤那思纵横拼杀的壮景——那个神魔一样的皇帝据说是最接近流年皇帝的一位帝王,尽管已经死了可依然会让人心悸——余威尤烈啊!可是,那个让人觉得像高山一样不可超越的男人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亲儿子逼死的,凌风烈只觉得身上泛着恶寒,阴冷之极!
突然周围的景象幻化了,空中仿佛像水纹般泛起阵阵涟漪!他们就像是身出于一片乳白的雾气中,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凌风烈用手扶着头,感到阵阵眩晕,还有些许恶心!片刻眩晕感消失了,周围的雾气也散去,待他回过神来,猛然间发现自己正和林夕皇帝还有那个修罗并肩站在一起,周围也不是龙炎殿空旷的中殿了,而是龙炎殿中一个瑰丽的居室。窗柩外的天空顿然间已是漆黑的夜空,可刚才还是阳光高照的啊。他不解的看着皇帝,刚欲发问,林夕皇帝清冷的声音就响起来,“站着别动,看着前面!”
凌风烈转过头循着皇帝的目光看去,刹那间呆住了——竟然是神罗皇帝,还有前左丞相李胜雄。难道神罗皇帝没死?他连忙一整衣袍,直欲跪下去行礼——即使神罗皇帝年老了,可威势依旧不是常人能轻易抵抗的!可旁边的林夕皇帝和修罗竟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看着垂危的神罗皇帝靠在黄金镶玉的龙床上!神罗皇帝斜倚在床背上,身上盖着虎裘大麾,皱纹纵横的脸上满是安详之色。他身上华贵的丝织袒衣在明亮的灯火下闪着光亮,看起来那么真实!
可神罗皇帝只是和李胜雄谈笑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三个人,还有一个是他的儿子……
凌风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是跟着皇帝静静的看着。他听到神罗皇帝和李胜雄在说皇位传承的事,听到神罗皇帝对三皇子万俟君的感情,直至听到神罗皇帝决定将太子之位转给三皇子……两个人的对话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传来,缥缈幻妙,可依旧像雷殛一样砸进凌风烈的脑海中。他怎么也想不到,神罗皇帝真的把帝位传给三皇子,三皇子明明是最不受神罗宠爱的皇子啊……
他看着李胜雄起草了皇位传承的诏书,两个老人满眼泪花的在诏书上加盖传国玉玺!接着居室的绣金门帘被掀开,凌风烈再一次被惊呆——进来的人竟是三皇子和那个红发的修罗,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甚至连眼角的皱纹都绷紧了。他的目光在进来的那两人与身边与并肩站在一起的林夕皇帝与修罗游移不定——难道是妖魔吗?怎么会有两个三皇子和修罗?
新出现的两人同样没有注意到居室中还大刺刺的站着三个人,凌风烈看了看身边的林夕皇帝,林夕皇帝的神色依然平静,只是漆黑如夜的眼睛里装满悲伤,一向果决霸气,威势逼人的林夕皇帝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林夕皇帝静默的看着‘自己’捧着木匣邪笑着逼着父亲,神罗皇帝苍老的面容写满震惊……
凌风烈突然意识到,这是幻境,他们正在过去的幻境中,是林夕皇帝杀死他两个哥哥逼死神罗皇帝的那个夜晚……
神罗皇帝愤怒地像一头狮子,拽着万俟君的衣领愤怒地摇晃着,万俟君像风中的柳条般摇摆。神罗皇帝咆哮着:“……你想要皇位吗?你想要皇位是吗?……就在你杀死你哥哥们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把皇位给你了,你看到了吗?”老人把刚起草好的诏书拿到万俟君的眼前,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这一片天地烧毁……
“你以为你够狠,先下手,你就能当上皇帝吗?那你为什么不杀光所有人?那样就再没有谁会和你争权力了!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虎狼一样的人正盯着你的缥缈城,他们会冲进来砍下你的脑袋,剖开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把它们和你哥哥们的头颅堆放在一起,你,你,……”神罗皇帝说不下去了,他的口鼻突然中喷出暗红的鲜血,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他倒在儿子怀中垂然死去,临死时甚至出现幻觉,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已死多年的妻子……
三皇子静静的抱着神罗皇帝的遗体,无言的悲伤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炸裂开来。只见他将代表帝国皇位传承的诏书揉成一团,用之拭去神罗皇帝脸上的血渍……
这是林夕皇帝开口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低沉,像是喉咙被人割开般,声音里那潮水一样的悲伤谁都能听出来,“修罗,够了……”
“嗯!”红发的修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道:“解”。周围再次升腾起乳白的雾气,场景重新变得幻化虚无,像是在急速坠落般。凌风烈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抱着父亲尸体哭泣的年轻人,看着他的软弱和泪水,看着他被雾气笼罩,消失不见——他总算懂了些林夕皇帝了!
周围又变得明澈了,皇帝依然是那样疲惫的斜倚在王座上,手支着额角,大拇指揉压着太阳穴。他的眼睛微闭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凌风烈坐在凳子上,感到背上已经被汗湿,袒衣贴在脊背上,说不出的难受。就进入那样短短的幻境,竟这样耗费人的心神,疲惫至极!
林夕皇帝说道:“凌风烈,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的皇位是靠杀死父皇和哥哥们生生抢来的,可你错了!传位于我,是先皇的懿旨,我的皇位来的正统!只是我太心急了,还不等父皇昭告天下就下手,正如父皇所说,我以为我够狠,可不杀光所有不支持我的人,我的皇位依然不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着,皇帝的眼睛睁开了,目光犀利如刀!那眼神与幻境中那个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的年轻人判如若人!
凌风烈感到自己像是被皇帝目光洞穿,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皇帝心中的杀意,赶忙从凳子上下来,跪伏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想说点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惊恐之中,只能说一句:“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你何罪之有?”皇帝的笑容像最明亮的一抹阳光,狭长漆黑的瞳孔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冷冷的,狠狠的!“你帮我照看我的小弟弟,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
凌风烈跪在地上颤抖着,皇帝的话让他最后一丝沉稳化为齑粉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安的念叨着:“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却被皇帝查知的通透……
“泽瑞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可他的心还很柔弱,还判断不清是非……尤其是父皇死后,这孩子越发慌乱……我不想让我万俟家的男人再有什么损失,所以……你要是想在泽瑞身上做什么文章,最好还是停止下来!我很爱我的弟弟,毕竟他和我万俟家最后的男人了,也是我仅有的亲人……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别想着用泽瑞来要挟我,与我的梦阳比起来,一个弟弟还是可以损失掉的。但是,如果我的弟弟真的因为你而有什么损失,我会杀尽所有‘凌’姓和与‘凌’姓之人有关的人,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杀掉,一个不留,你明白吗?”林夕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缓步走到凌风烈身前,而凌风烈还是跪伏着,额头抵在地面上,他不敢抬头,怕被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盯住,就像是被死神盯住般……
“抬起头,看着我——”皇帝说道。
凌风烈慢慢抬起头,看到这个穿着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琉璃龙翔袍的男子,他的身上似乎度散发着光芒,整个人就像是众神的国度中走出来的天神,满天星光都会披戴在他肩上,可他俊美刚毅的面容现在却是像被蜡烧灼过,变得狰狞凶戾:“记住,不要犯错,否则,一个不留……”
凌风烈颤抖的更厉害了,只管叩头,道:“臣不敢,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