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解之咒!”魏小宇看着四个林恩主写下的触目惊心的小字,吓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坑人吗?我去异界……!”魏小宇哆嗦着嘴唇,眼泪不由得大颗地滑落下来。
“先别着急,前提是除非情难自拔,或许从某种困境里走出来,就能破咒呢!”杨术心里虽觉得也特别地困惑,但嘴上也只能安慰着急作一团的魏小宇。
“那明晚怎么办,要不要让我爸去那个该死的地方呢?”魏小宇感到没辙了,求助地看着也是眉头紧锁的杨术。
“去,怎能不去呢?去了就有哪怕百分之一的机会,不去就是百分之零。”杨术始终皱着眉头。
“可我们怎样才能找到梦境里出现的房子呢?房子虽然在我的脑海里特别地清晰,可我不知道它所在的具体的方位。”魏小宇带着哭腔说。
“你爸应该知道!”杨术胸有成竹地说。
“让我爸一个人去冒险,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魏小宇担忧着说。
“我们埋伏在周围,发现有异常情况,立马采取行动就是。”杨术拍了拍魏小宇的肩膀。
“那男子是不允许带任何人去的,去的人恐怕会遭遇不测。”魏小宇始终满脸愁云密布。
“我说了,埋伏,不出意外,就不别出击!”杨术其实内心也感到没底,但他还是不耐烦地说。
当魏小宇把梦到的情形告诉魏添的时候,魏添脸色变得一阵阵的苍白,突然就坐立不安起来。
他知道自己儿子描述的那间有着长长走廊的房子,最里面的房间,那正是以前阿飞租住过的房间,也是他和阿飞无数个夜晚在里面**悱恻的房间。魏小宇梦到了那个房间,而不是梦到断魂谷,说明,阿飞的灵魂始终还停留在他生前居住过的房间里。
现在,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投梦来要见他,而且说要有个了断,这让魏添难免有些慌乱而又手足无措。
杨术看到魏小宇的爸爸有些慌乱的样子,忙说,“叔叔,其实不必担忧,我们会拿着魔杖在周围埋伏起来,万一你遇到危险,我们会立即出来救你的。”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的,……我明白,我,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魏添又坐进了刚才坐着的那把藤蔑椅子里,他的慌乱显而易见,话语语无伦次。
“有我们在,不必担心的,当他对你要造成威胁的时候,你立即呼救就是!”
“我倒觉得没必要,我去见他就是,你们不必跟着去的,我们尊重他的意见吧!”魏添又感觉镇静了好多。
“这样吧,我们准备一把哨子,用线把它挂在你的脖子上,哨子掩藏在你的衣服里,遇到危险,你立即拉出来吹三声,我们就会赶到救你。”杨术想起来了一个办法。
“好吧,听你们的安排吧!”魏添感叹着说。
其实,魏添长久以来,感觉阿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生活。
他最常做的梦都是和阿飞呆在一起。他穿着生前常穿的那件黑色有着怪异图案的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泛出淡淡的暗蓝,在某个下雨的场景里走向他。
他的头发是潮湿的,眼神孤独而迷茫。
“魏添,我需要你,我好孤独!”他一步步向他走近。
“我知道,阿飞,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我要你走出我的生活。”
“可我做不到,不是我要故意打扰你,是我身不由己!”他的表情特别痛苦。“告诉我,你根本忘不了我,我知道的,你每分每秒都在想着我,哪怕是你和米儿温存的时候,魏添,别撒谎了,我都知道的,我看得到!”
“!!!”
“魏添,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懦夫,你从来不敢直面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畏惧那些现实生活里的框框条条,你选择了离开我,过世俗的生活,其实,你是痛苦的!”阿飞伸出他瘦长的手,手指突然流出刺眼鲜红的血,要来捧住魏添的脸。
“魏添,我需要你,每分每秒都需要,至死也没有间断过!”
“阿飞,我也需要你!”梦境里,魏添能感觉自己的心在一阵阵地刺痛着,自从阿飞离开自己后,他的心就变成了一只空空的盒子。无论现实或是梦境,他想,如果阿飞出现,他会毅然的守护在他的身边。
梦境里,他的**像决堤的海,汹涌澎湃。
在张开双臂搂抱住阿飞的时候,他却扑了个空,醒起来的时候,他是喘息着的,他能感觉自己的心上某个伤口在溃烂,滴血。
“我等待着你,等待你把我的母亲送终后,回到我的身边!”有时候,阿飞会在梦境里突兀地出现。
“我会来的,魏添肯定着说。”
可是,当醒来的时候,魏添会为他在梦里对阿飞的许诺感到懊恼不已,他有妻子,有儿子,为什么就答应了阿飞呢?他已经对阿飞没有负过责任,现在,又要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不负责任,魏添感到自己很颓败,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他只能安慰自己,那毕竟是梦。
可是,如今,阿飞投梦来要见他,要和他有个了断,难道说,自己真的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和另一世界一直等待着他的阿飞长相厮守吗?现在,恰好阿飞的母亲已经离开,和阿飞约定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到了?
生死由命,该来的,总会来!魏添只有这样想,慌乱之后,他又回到了镇静里。
夜晚不到十二点,魏添就来到了以前和阿飞一起居住过的那栋房子前。
这栋房子现在已经废弃,整栋楼没有一户人居住,开发商已经把这片地买下,过不了多久将把这里夷为平地,重建新房。
无边的荒凉,无边的寂静,寂静里恐惧感油然而生。
魏添知道附近有一同跟着来的七个带着魔杖的孩子,但他知道此次去见阿飞凶多吉少,但他已经义无反顾。
朝着楼房每走近一步,魏添的脑海里,一只呈现出《荆轲刺秦王》里的某个场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楼的走廊空旷而寂静,走廊尽头的那扇阿飞生前住过的房门是开着的,像一直以来都为魏添敞开着的死亡之门。
魏添像是赶赴一场死亡之约,回头的瞬间,他看见身后一串串血迹斑斑的脚印。或深或浅,或凝重或轻盈。
魏添走进了那扇黑郁郁的门,刹那的惊惶和恐惧,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脖颈。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我为这一天等待了太久太长!”
阿飞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兴奋,手臂一用力,魏添失去了知觉。
一直在楼下等了好久的七个孩子,始终听不见魏添的呼救声,一种不详的感觉在每个孩子的心里逐渐强烈。
“不行,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得去看看。”杨术做出决定。
七个孩子和黑驹悄然隐进了楼房,蹑手蹑脚地爬到楼房的地三层,魏小宇在走向最里面的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往后看,却看不见了那些血印。
走进房间,几个孩子惊得目瞪口呆,魏添躺在房间的地上,身体一片冰凉,脖颈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显然,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爸……!”黑夜掩埋了一个孩子凄怆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