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情报就是这样,每天都会有太多太多的消息汇总起来,有用的便立即报告上去,然后在第一时间,烟云山脉三城的高级将领都会知道。
也会有一些没有价值的消息,会在第一时间被摒弃;而有些消息,可能会很重要,但又没有证实的,则需要补充侦查。
当这条消息被补充侦查完毕,再报告上去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中午的时候,烟云城的探子发现了一个比较不正常的情况,蛮族大营的人好像少了很多;便又例行做了汇报。
只是当时蛮族攻城正急,这条消息并没能够及时的送进城去,又耽误了。
每天的巡逻,有时候会显得单调无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沐言一行只是在城墙上例行的来回走动着,要不了多久便会到交班的时间,大家此时商议的不过是晚上道什么地方喝酒消遣之类的无聊话题。
今天城门外的难民更多了些,特别是到了午后,有涌来了一大批,加在一起估计不下三五千之数。
如此多的难民,也让守城的官兵稍稍紧张了一下;守卫的兵卒比平时多加了几个,来回走动的也更勤快了一些。
但也就只是如此了,城墙那么高,没有翅膀肯定是飞不上来的。
夕阳缓缓下城,红的像是血一般。
城外的难民忽然吵了起来,声音很大;没过多久,几千人的难民群中像是被泼进了一瓢滚水,沸腾了起来!
守城的官兵和沐言这一对的巡逻小队都爬上了城头,远远的看了过去。
由于距离并不是很远,倒也看的真切。
好像是难民群中几帮人话不投机,打了起来;然后便有人拔刀,鲜血开始喷溅;尖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
太多的人在后退,被赶进护城河中,朝着朝霞城的方向游了过来;那些持刀的汉子也扑进水里,开始追赶。
“退回去,不然我们放箭了!”孙成大吼;孙成是城头的小队长之一,管着几十个兵卒,和沐言等人也是熟识的。
城头的兵卒开始弯弓搭箭,试图让那些难民从护城河里退回去。
但没有用,乱成一锅粥的难民们像是晕了头的鸭子一般,在河水里扑腾着,向着城墙靠了过来;已经有一部分难民游过了护城河,哭喊着向城门跑了过来。
“放箭!”孙成手一挥!
利箭破空,将跑在前面的几个难民钉在了地上,想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但难民的人数太多了,更多的人向着城门冲了过来。
“放火油!”孙成当机立断。
士兵们呆了,他们愣愣的看着孙成,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火油,点火就着,难道长官想要将这些可怜的难民都活活烧死吗?
沐言死死的盯着那些难民,他感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那些难民冲过护城河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便直冲城门,这不合理!
因为城墙之上的士兵已经放箭杀人,这些难民还是直冲城门,就更不合理了!因为他们要是想逃命,便不可能将自己从刀口送进利箭之下。
“妈的,你们反了不成?”孙成双眼血红,‘呛’的一声拔刀在手,就要去砍那悬挂在城头上,装满火油的巨大坛子。
蔡先同咆哮着冲了过去,死死的保住了孙成,厉吼道:“你不可以这样!他们都是人,都是帝国的子民……”
白之云等秀才手中的符字纷纷闪光,为自己加上了防御,齐声大吼道:“我们是儒生,不会滥杀无辜……”
“要杀他们,先杀了我们……”
孙成狂怒,但他的修为,其实远远不及蔡先同又不敢真的将蔡先同给砍了,只气的爆吼连连。
城头上的士兵纷纷拔刀在手,将一众秀才团团围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沐言钢牙一咬,体内的才气化为长刀,狠狠的劈中了城门处的火油坛子;数百斤火油像是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将城门处的那些难民浇的跟落汤鸡一般!
“先同,别闹了!”沐言大吼:“有阴谋,大家小心,拉响警报!”
城门内的长街之上,十数名身着儒衫的汉子像是狼群一般狂奔而出,直向城门而来!
孙成在狂吼:“放箭,放箭,放箭……”
有人向城门前丢下了火把,城门口下的人群之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远处,更多的难民冲过了护城河,向着城门拥了过来。
“啊……”
当先反应过来的古月胡在沐言的带领下,旋风一般的冲下了城墙,迎上了从城内冲来的那些儒衫汉子。
稍稍楞了一楞的蔡先同等人也发了声喊,冲了下来!
大家都已经看出,这些儒衫汉子想要夺取城门!
更多的兵卒围上了城门处,弓弦声响成一片,箭支如雨一般的向着城头外落了下去。
警报钟声响起,城内的百姓们乱成一片,朝阳城内的各处火光一片!显然有更多的人在城内放火,引起了更大的慌乱。
沐言带领着的秀才小队拉成了一道散兵线,向着准备夺城门的儒衫汉子们猛冲了过去。
双方都嗷嗷的狂吼着,犹如发狂的兽群,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躲闪。
只是一个照面,便有数名秀才鲜血狂喷,身形犹如被巨大的铁锤击中一般倒飞了出去。
真正的厮杀,更多的是比拼谁更勇,更猛,更不怕死!当双方都不怕死之时,比拼的,便只能是实力。
一个冲撞,沐言带领的七个秀才死了三个,狂喷的鲜血染红了长街;但那些狂奔而至的秀才,也被他们悍不畏死的气势给阻了一阻。
“去死……”
沐言在狂吼,一拳将和自己撞在一起的儒衫汉子打的飞了出去,他的身上,也留下了一道尺许长的刀口。
“呀啊……”
蔡先同在狂吼,一个接触间便连中数拳倒在了地上,却抽冷子抱着了一个敌人的腿,二人滚在了一起,互相抓扯撕咬着。
“退回来,退回来……”
古月胡满身是血,他中了一记狠的,但也一刀卸掉了一名儒衫汉子的胳膊;他大吼着,指挥着杀红了眼的秀才们后退,守住爬向城墙的楼梯口。
“之云,后退……不要恋战!”沐言大吼着,一脚踩爆了跟蔡先同在一起撕扯的敌人的脑袋,提着他的裤子向后狂奔。
一个照面,沐言七个,死了三个,个个重伤。
十几个试图夺取城门的儒衫汉子,死了两个重伤一个。
“我杀了你呀……”
敌人眼见沐言踩爆了兄弟的脑袋,双目欲裂的咆哮了着。
沐言等人也在狂吼:“那就来啊……”
城门之上的兵卒将逼近城墙的难民稍稍逼退,,抽出了了一些兵卒冲着儒衫汉子们放箭,多少分担了沐言等人的压力。
城内的战斗也陆陆续续的开始了。
听到报警钟声的卓文军等人刚刚从营房里冲出,便受到了顽强的阻击,各式才气所化的飞剑利箭雨水一般的倾泻在他们身上,准备不足的他们一刹那间便倒下了十几个。
“冲出去……”
卓文军狂吼着,数十名秀才根本不退,踏着同伴们的尸体狂奔而出,犹如猛兽一般的扑向了埋伏他们的敌人。
刘宝昌和此地的朝阳城的最高长官,偏将陆渔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一个缩地成寸便要到城头。
但他们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才气的运行被打断。
将军殿外,金兀儿和两名蛮族将领拦住了他们。
金兀儿提着长刀,一把几乎和她的身子一样长的长刀被她像是纸片一般的提在手中,冷冷的注视着刘宝昌二人。
“金兀儿!”
陆渔额头上开始冒汗,一纸金光闪闪的圣页出现在他的手中,手中的毫笔一挥而就,口中大喊:“宝昌兄,支援城门,我拖住她们……”
圣页光华大放,犹如一个光球一般!
“我不许你们走!”
金兀儿笑了,如玉的双手握着长刀,娇喝了一声,一脚狠狠的踏在了地面之上;青石地面如遭锤击,深深的凹了下去。
她的整个人闪电般的跨上一步,长刀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的劈落。
刘宝昌二人顿时感到那一刀,像是一座山峰一般的压了过来,四周的空间都好像的寸寸崩塌!
“走哇……”陆渔手中原本爆开的符字居然被这一刀生生的压缩了回来,他大吼着,一脚将刘宝昌踢的滚了出去:“走……”
刘宝昌真的便走,连头都没回。
“哈哈哈哈……”陆渔狂笑着:“金兀儿,明年的今天,将你的忌日!”
金兀儿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她冷哼一声,小山般的长刀狠狠的向下一压!
陆渔狂笑着,口中的鲜血喷的到处了是,整个人似乎矮了一截。
他的腿骨穿过皮肤,白森森的杵在青石地面之上,那应该非常非常疼;但陆渔的狂笑依然不止,脑海之中的文宫正在塌陷,文宫内所有的才气都转化为才气,汹涌的涌向手中的光球。
光球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你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金兀而银牙紧咬,声音冷的像冰。
“有你做垫背的,大家都死的不冤!”陆渔的脸色异常的狰狞,明知自己要死了,他的神色之中却没有一丝遗憾。
金兀儿是一个传说,所以陆渔在第一时间便选择了自爆文宫,要拉金兀儿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