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武帝国的底层兵卒来说,金兀儿跟路边的路人甲乙并没有任何分别。
只有到了陆渔,刘宝昌这个级别的官兵,才知道金兀儿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可是,传说中的金兀儿应该已经死了,这也是所有人并未将她放入这场战争考虑的因素之一。
刘宝昌明白陆渔的意思,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退走,准备在第一时间带着学院里的那些学子们离开。
他们都还年轻,是帝国将来的脊梁,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金兀儿的出现,朝阳城便注定保不住了。
后方传来了一声闷响,大地开始震动,像是地震了一般。
一片片的建筑开始倒塌,砖头瓦片犹如炮弹一般的向四周飞射了出来,不断有断砖残瓦砸在刘宝昌的后背之上。
极大的爆炸力,让刘宝昌不得不给自己多加上几层防御,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未曾哭过,可此刻他眼眶中有这泪花闪现,低低的说了一声:“陆渔兄,一路走好!”
陆渔是一个好的军人,他坚强,勇敢,勇敢的能在任何必要的时候,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献出自己的生命。
身后的刀呼啸,刘宝昌微微闪身,吐字如雷。
一个磨盘般大小的拳影狠狠的砸向了身后的蛮子,两米高下的蛮子一刀狠狠的劈在了拳影之上,顿时爆了开来。
那蛮子的一刀,化解了刘宝昌的一拳,但巨大的力量将他那庞大的身躯狠狠的砸进了身后的墙壁之中,响起了一片的倒塌之声。
斜刺里,一刀狠狠的递出,直刺刘宝昌的腰腹,恶狠狠的眼睛犹如饿狼。
刘宝昌一步踏出,人影已经在数十米开外。
但那蛮子的身影如蛆附骨般踏破了空间的距离,狞笑着跟了上来,长刀依然捅向刘宝昌的腰腹大吼道:“你死前应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柯勒部泰!”
高手过招,刘宝昌身上的才气护罩明显扛不住柯勒部泰的长刀,只是稍稍的阻了那长刀一阻,便像是烧火了的铁器捅进了黄油一般的捅了进来,深深想陷入了刘宝昌的肋骨之中。
“哈哈哈……”刘宝昌狂笑着一腿踢出:“你也好不了!我中你一刀,还你一脚”
这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柯勒部泰的两腿之间,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他惨嚎一声双手捂裆蹲了下去,开始在地上打滚,的污物湿漉漉的一片。
正要再补上一记,先前的蛮子已经狂吼着从墙壁的破洞之中虎扑而出,带着破风之声再次袭来,刘宝昌闷哼一声,咬牙拔出还卡在腰间的钢刀狠狠的迎了上去。
金国的蛮子本就以力量渐长,这一刀直接将刘宝昌劈飞了出去;身在半空之中的刘宝昌腰部鲜血长流,他闷哼着踏动脚步,身影便消失了。
“哥,你没事吧?”那蛮子关切的问柯勒部泰。
柯勒部泰浑身都在颤抖,尖叫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啊……”
那蛮子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城内的各处,厮杀都在继续着;城内的居民们提着包袱,像是潮水一般的向着朝霞城的后门涌了过去。
不少的兵卒混在人群中,偷偷的脱掉了盔甲,伪装成百姓开始逃命。
更多的兵卒竭力的分开人群,聚集起来向着战斗最猛烈的地方冲了过去,黑压压的挤成了一团。
士兵们能够看到,队伍的前方喊杀之声响成一片,不断的有身着帝服的尸体高高飞起,在血雨之中落下。
三四十名手执长刀的金国蛮子死死的堵住了数千人的去路,每一次长刀挥过,便有数名帝国的兵卒哀嚎着倒下。
但更多的兵卒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横七竖八的尸体在他们的面前堆成了一堵矮墙。
“老大,你不是说咱们拼了命杀个几百人他们就自然散了吗?”年轻的蛮子巴布让高喊着,一脚将一名身受重伤,还试图爬过来抱住自己腿的兵卒踢飞了出去。
他口中的老大,身高两米有余的戈尔一刀横扫,将几名兵卒拦腰斩成了两段,自己也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怒吼着:“给我顶住!城门即将打开了,到时候大家就可以以再也不用挨饿,你们的老爹老娘也不会挨饿!”
又一名兄弟尖叫着倒下,然后被密密麻麻的刀剑给剁成了肉酱,戈尔声声狂吼,试图去将人抢出来,却没有任何办法,敌人实在太多了。
“那群白痴怎么还没将城门打开,放大军进来?难道要看着兄弟们全死光吗?”戈尔气急败坏的挥舞着长长的斩马刀,一边愤愤的咒骂着。
军部的营房外,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大片的尸体,浑身是血的卓文军死死的压在一名儒衫汉子的身上,铁拳机械般的砸下。
那汉子的脑袋早已变成了一堆碎骨,估计他的亲娘来了,也无法辨认。
五十多名秀才,还剩下不到十人,这一仗,秀才们前所未有的的悍勇,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筋疲力尽的马军宝吐着血拉住了准备继续砸下去的卓文军道:“他已经死了,咱们怎么办?”
“城内已经乱了!蛮子谋划了这么久,守不住了!”
“咱们走吧,不然兄弟们都会死在这里……”
卓文军站了起来,整了整被鲜血侵透了的儒生袍,平静的说道:“去城门!”
他没说去那道城门,但还活着的秀才们都知道,卓文军说的是靠近烟云十三州的城门,蛮子攻过来的那道城门。
“不想去的,可以走,我不拦着!能活着回去的,给南郡城的父老乡亲们带个话儿,鲲鹏学院的学子们没给他们丢脸!”卓文军说完,脚步坚定的向前走了开去。
秀才们看着卓文军的背影,他的背上有一道尺许长的刀口,皮肉向两边恐怖的翻卷着,像是怪物那刚吃过人的血淋淋的嘴巴一般。
于是秀才们便跟了上去,即便是有人怕的要命,怕的双腿都在哆嗦,也哆嗦着跟了上去。
贺无忌的腿断了,他在冲着马君宝喊:“谁来扶我一把,你们怎么能把我丢在这里?我们从南郡一起来的,一起的啊……”
没人搭理他,贺无忌喊了几嗓子,却发现大家都走完了,他便哭了起来:“都是他.妈的混蛋,你们他.吗的混蛋……”
然后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颠一颠的顺着地上拉稀稀拉拉的血迹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骂:“你.妈的你.妈的你.妈的……”
其实贺无忌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他.妈的,可能是觉得有意思,于是他骂上一阵,便喘上一阵,继续向前颠。
城门处的大火,箭雨已经将伪装成难民的敌人逼退了一些,空出手来的兵卒们挥舞着长刀向那些身着儒生袍的汉子围了过去,挥刀便砍。
但兵卒们的力量和这些儒修们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不断冲了过去,便不断的有人惨叫着倒下,喷涌的鲜血渗进脚下的泥土地里,泥泞一片。
蔡先同坐在台阶上,被打断的双腿无助的在裤管里晃悠着,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吼:“杀他.妈呀……”他挥舞着唯一一条还没断掉的胳膊,唾沫横飞。
白之云劈出一刀,将一名冲上来的汉子逼退,怒吼:“有本事你来……,不行就给我闭嘴!”
尼玛的,这边正杀人呢,不能严肃一点吗?
沐言和古月胡顶在前面,和几名敌人换拳,他们已经没力气,也没功夫说话,只能在肚子里这么腹诽着。
敌人的实力可比缥缈圣城内的那些秀才强大太多了,二人此刻已经多处挂彩,只是凭着一口气死死的堵在通往放下城门绞索的路口上,寸步不让。
那些儒衫汉子的伤亡也不小,来了十几个,现在还剩下四个。
原本这些汉子以为,这么多人,城门处又没什么高手,定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下,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小子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沐言大吼一声,一拳将一名敌人轰的飞了出去,嘎嘎怪笑:“又杀了一个,赚大啦!”他一人杀了八个,的确赚大了。
古月胡也赚了,他杀了三个,所以他也在笑。
蔡先同也在笑:“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打断了我的腿,沐言你去将他的三条腿都打断,给我报仇啊……”
“他已经死啦……”白之云大喊。
“死了也要打,不能便宜了他呀……他打断了我的腿呢……”
“啊呀呀……”
孙成又扑了上去,这是他被打躺下之后,又爬起来的第四次冲锋:“弟兄们,跟冲,砍死他们啊……”
不过已经有人回应了,孙成的周围倒下了一大片兵卒的尸体,但他依然挥舞着军刀,大吼着给自己并不存在的部下们打气,像是个一往无前的将军一般当先冲了上去。
迎接他的一脚,孙成被一脚踢飞,摔倒在墙角里,吭哧吭哧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已经很努力,可依旧半天都没能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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