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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洛城郡衙内,宇文成龙坐在客堂内慢慢喝着茶,眼中精光闪动,他已经抵达上洛城五天了,今天是第二次来找太守张济,他很喜欢上洛城,这里人口众多,有不少富商大贾,足以让他大捞一笔。√∟,
只是太守张济动作太慢,令他等得焦急,好在张济每天送来歌舞妓陪他寻欢作乐,他对张济的印象倒也不坏,可以再等下去。
“张太守来了!”
门口有人禀报一声,张济笑呵呵走了进来,拱手道:“让宇文将军久等了。”
“只要事情办好,我等一等无妨!”
宇文成龙眯着眼问道:“已经五天过去,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张济坐下来,取出一份礼单放在桌上笑道:“这是我从一些富户那里募集到的剿匪军费,一共三十万吊,如果宇文将军还能再等几天,还有大概三十万吊左右。”
宇文成龙笑得眼睛都弯了,不错啊!上洛郡果然是富庶之地,在别的郡最多只能勒索到十万、二十万,可这里居然三十万吊到手,再等几天还有三十万吊,令他心花怒放。
“张太守的心意我明白,我一定会禀报父亲,调太守入朝为侍郎。就不知还要再等几天?”
张济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宇文将军的美意了,最多两天。六十万吊钱,一定如数奉上。”
裴仁基自从来到上洛县后。便一直住在军营内,宇文成龙天天进城去寻欢作乐,他却不离军营一步,他不耻于和宇文成龙这样的人为伍,此时,他正坐在营帐内看书,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一名亲兵奔进大帐。惊恐地喊道:“将军,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张?”裴仁基有些不满道。
“军营内来了一群侍卫,听说是来抓捕将军,他们已经派人去城内找宇文成龙了。”
裴仁基听闻之后,不惊不慌的站起来道:“来的还真快呀!”
然后裴仁基坐下来,对着报信的亲兵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将军的话,人数不少大约有百余人。”亲兵喘了口气道,“是将军安插在中军帐中士兵跑来报信的。”
裴仁基表面上很震惊,可是他的心此时却乱作一团。他在几天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是自己家族的人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而且裴矩和裴蕴二人告诉他,此次回京的路上很不安全,宇文家的人是不会让他安全的回到京城的,所以希望他能够暂时放下军队的一切。在抓捕他的人每到之前主动回到京城。虽然这样会有临阵脱逃的罪名,但是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这点罪名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只要到了京城,将宇文父子的罪行揭开。那么他身上的罪名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说实话,他看到二裴送来的情报时候。他的确心动了。但是他的心底,还对杨广保留着一丝的信任。他不相信杨广能够仅凭宇文化及的一面之词就将自己抓起来。就是这丝信任让他决定留下来,好好的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家里人说的那样杨广要派人来抓他。
说实话,他这几天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他已经被这个消息弄得疲惫不堪了。所以当准确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提着的那颗心也彻底的放下来了。
他多么的希望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可是……
等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那颗原本还对大隋忠心的心,算是彻底的受伤了。既然你不相信自己的臣子,那么我也不会再对你忠心了。
于是,裴仁基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去将前天到营中的刘先生请过来。”
“是。”亲卫答应了一声道。
片刻,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从容地躬身施礼道:“刘金城参见裴将军!”
裴仁基静静的看着他,终于将埋藏在自己心底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是谁的人,或者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叫做刘金城年轻人,微微一笑:“我是从京城来,不过我家主上姓林。”
“姓林,燕国公,辽东行营大都督林子轩。”裴仁基问道。
“将军所言不错。”刘金城笑着答道。
“这么说,林子轩早就有不臣之心了。”裴仁基问道。
“杨广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将军很清楚,他不但刚愎自用,而且不知体恤民力,使得灾民遍地,造反不断。两征高丽死了多少人,修大运河又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了他的每次出游而丧命。”刘金城面对裴仁基侃侃而谈道。
裴仁基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大隋实际上从他登基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要灭亡了。”
“将军此言很对,我家主公常说,如果今上能够懂得体恤民力,能够懂得爱民,能够不那么急功近利的话,他就会是个好皇帝。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果子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刘金城道,“所以,隋注定二世而亡。既然已经注定要灭亡了,那么任何有实力的人都可以谋求那个位置。”
“没错,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裴仁基看着他说道,“这么说林子轩已经有了逐鹿天下的能力了。”
“我家主公早就有这个能力了,只是我家是今上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只要今上还在位一天,他就当一天的大隋忠臣。”刘金城苦笑道。“我们都想早日反隋,可是主公已经决定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我们又不能违背他的命令,所以只能等着。”
“既然说到这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希望我怎么做。不,林子轩希望我怎么做。”裴仁基问道。
“将军知道,这次今上为什么要派人来抓将军吗?”刘金城答非所问道。
“愿闻其详。”裴仁基道。
刘金城从容道:“这一切都来源于,将军知道太多宇文成龙的底细,宇文成龙便想除掉将军。于是宇文化及便告诉圣上,将军准备在上洛郡拥兵自立联系瓦岗和豆子岗的乱匪造反,圣上信以为真,便派人来抓捕将军回去审问。”
裴仁基听后。大怒道:“宇文老贼安敢诬陷我,我这就回去与他对质!”
刘金城叹了口气:“我想朝中的二位裴大人应该和将军说的很清楚,宇文化及是不会给将军面圣机会的?此次来的这些侍卫都是宇文化及从军中挑选的亲信,已经全部被他买通,就准备在路上杀掉将军,然后说将军造反事败,畏罪自杀。到时候宇文成龙再捏造一份将军造反的报告,将军就此沉冤。”
裴仁基呆了半晌,他慢慢叹口气。颓然坐下,刘金城又劝他道:“将军的二公子在辽东为我家主公效力,而且裴家与我家主公双方早就已经达成合作协议,所以现在你我双方是一体的。将军何不前往辽东呢?这样有我家主公出面为将军说情。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就算没有转机,将军也可保住性命,何乐而不为?”
“那我家人岂不要因为我而受难吗?”裴仁基将自己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将军尽管放心。有我家主公和二位裴大人,将军的家人必定安然无恙。”刘金城说道。
裴仁基沉默良久。这时一名亲兵又奔来:“将军,宇文成龙已经回来了。他请将军去开会。”
裴仁基终于心一横,既然宇文成龙要他死,他怎肯束手就戮,他站起身:“去把赵将军、何将军和刘将军请来,命亲兵们做好准备,我们立刻出营。”
一刻钟后,裴仁基率领他的几名心腹大将和两百亲卫骑马逃离了军营,向北疾奔而去,他前往辽东去投靠林子轩。
.........
次日,宇文成龙兴冲冲赶到了郡衙,一名随从将他领进后院:“宇文将军,一名大富商愿捐五千两黄金给将军做军费,他想认识将军,请将军提携。”
宇文成龙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五千两黄金,收获丰厚啊!
“呵呵!我可以认他为假子,他人在哪里?”
“宇文将军请,富商就在内客房,太守正陪他说话。”
宇文成龙走进客房,一下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客房内站着十几名大汉,他转身便走,门却被从外面反锁了。
这时,里屋走出两人,一个是太守张济,另一个有点眼熟,但宇文成龙一时想不起来。
“你就是宇文老贼的儿子,宇文成龙。”后面那人冷冷笑道。
宇文成龙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大得合不拢,他惊恐地后退两步,指着来人:“你是,你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这人冷笑道。
……
洛阳,正平坊西北角,有一栋占地十五六亩的宅子,这里便是李渊府邸,和其他关陇贵族一样,李渊的先祖李虎也是六镇戍军,是一名胡化的汉人,随着北魏内部胡汉矛盾爆发,代表鲜卑胡人利益的部分军事贵族策动六镇士兵发动起义,最后被北魏汉化的拓跋氏借刀柔然军队镇压。
数十万六镇胡人和胡化汉人被押解往中原安置,大部分被安置在河北河东一带,后来就形成了高欢的北齐势力,而六镇中的武川镇戍兵及家眷则被安置在关陇一带,他们中的骨干份子渐渐聚集在了宇文泰身边,形成了关陇势力,这就是关陇贵族的由来,也是为什么如此多的隋唐名臣祖籍武川的缘故。
随着宇文泰的兴起,李渊的祖父李虎也登上了政治舞台,为关陇八柱国之一,按照宇文泰归籍关陇的要求。李虎便寄籍陇西,成为了陇西李氏名门的后人。
尽管李渊祖父李虎地位高崇。但由于他父亲李昞英年早逝,没有能赶上隋朝建立。开皇元年,李渊仅十六岁,他们家族没有能在在大隋代周这一时代大潮中抓住机会,没有分到隋朝的红利,李氏家族迅速没落。
虽然杨坚念旧情,依然封了李渊唐国公之爵,但在关陇集团的各个家族中,李渊家族只能排名在中下,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势力。
李渊素有忠厚之名。谨慎胆小,这样的性格首先便被一心打压关陇贵族的杨广看上,拿他开刀,屡遭贬黜,从富庶的陇西、荥阳太守,逐渐贬为苦寒贫瘠的边疆之地楼烦太守,这一次若不是修汾阳宫有功,他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而历史上,杨广正是被李渊懦弱胆小的伪装性格所迷惑。认定他不会造反,而委予他重用。
夜已经渐渐深了,李渊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他显得有点心神不宁。这是因为京城谶语的事。现在京城谶语已经锁定了三个人,一个是李浑,一个是李敏。还有一个就是他。李浑的名声比自己要打,但是实力没有自己强。而李敏是杨广的外甥女婿。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所以最不可能的也是他。
虽然独孤震告诉他。不要担心,他们正在想办法将他从谶语中脱离出来。可是他毕竟是当事人,他又怎么能够安静的等待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呢?
李渊忧心忡忡,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躲开此事,既不用让杨广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也不用自己抛头露面去辟谣。
就在这时,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惊恐禀报道:“老爷,快出去看看,大门口出事了!”
李渊一惊,慌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一阵冷风吹来,使他打了个寒战,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袍,他正要回屋穿衣,心念忽然一动,也顾不上穿衣,匆匆向府门外走去。
大门口台阶上已经聚集了十几名家人,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以及他的几个侄儿都闻讯赶来,门房正给他们说着什么。
“我听见黑夜里有人喊老爷的名讳,让老爷受箭,又听见‘咔嚓’一声,我开门出来,就看见了这个不妙。”
李渊快步走出大门,他见所有人都在仰视府门上方,他也向上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唐国公府’的牌匾上,插着一支箭,正好插在‘唐’字上,箭杆上似乎有一封信。
“快!快把它取下来!”李渊急喊道。
几名家人搬来梯子,“我来!”李世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将箭从牌匾上拔下,递给了父亲,李渊手忙脚乱地打开信,蓦地,他身子变得僵直,脸色霎时间惨白,手微微发抖,李建成站在父亲身后,借着大门上灯笼微弱的灯光,他也看清了信上的内容,他也不由大吃一惊,信上竟也是几句谶语。
‘东海十八子,陇西寄祖籍,身披杨隋衣,心唤李朝起。’
顿时将李建成惊得手脚冰凉,突然,李渊身子晃了晃,竟一头栽倒,从台阶上翻滚下去,吓得李氏子弟个个手忙脚乱,李建成奔下去扶起父亲,大喊:“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
李氏子弟都围拢上来,李世民跑回内宅给母亲报信,管家准备去请医生,就在众人慌乱成一团时,李建成却感到父亲轻轻捏了他一下,他愣住了,但即刻便反应过来,大喊:“先不急请医生,把父亲抬回去再说!”
次日一早,李建成受父亲之托,特向吏部请假,父亲夜受风寒,宿疾复发,特请假十日。()(未完待续。。)